“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紫萱哈哈一笑,抱着两臂说道,“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呢。”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死心踏地,心中只有一人。
虽然她对这个男人并无兴趣,但毕竟自己与他已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便不得不对他多上点心。
萧逸风没有回答,只觉得和她再说下去也是多余。
正打算下逐客令,却听紫萱又开口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尽量按你的吩咐去做。不过……”
她话锋一转,缓缓说道,“你得全力配合我,莫飞雪有什么异动,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要我替你监视莫飞雪?”
一听这话,萧逸风再次发怒,“她是我心仪之人,我为何要这么做?”
“呵呵,你可知道,你的心仪之人可不简单呐!”
紫萱斜斜勾起唇角,语带讥讽的说道,“她曾是萧夜裘的宠妃,如今又和你的亲弟弟如胶似漆打得火热,你说这大煜的王座,她是愿意让你坐呢,还是让她的两个相好坐呢?”
“你给我住口!我不许你如此诋毁她!”
萧逸风听到这里怒不可遏的喝止。
“诋毁她?”
紫萱神情越发得意,语气里全是不屑的味道,“我之所以这么明白的将事实说出来,是不想你感情用事,坏了大事。莫飞雪一直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专门和我作对,难保她会做出什么对你我不利的事情来。”
“就算她做任何事,我都不谁你伤害她!”
萧逸风振声说道,“这是你我作这交易的前提,否则,一切免谈。”
紫萱闻言又笑了:“我只要你盯好她,又不是要对她做别的。她是你的心头肉,我自然不会动她分毫。”
“真的?”
萧逸风目光里是半信半疑的味道。
“信与不信,全在于你。”
紫萱没有正面回答,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便掐了术法转瞬消失。
萧逸风望着空空的屋子,目光渐渐变得空洞。
他现在脑子里有些乱,有点恍然梦中的错觉。
刚才那人真的来过,还说了一大通扰乱他心智的话。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真的太有诱惑力,以致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条件。
回想曾经的经历,他曾有过风光无限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整个大煜瞩目的焦点,也是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
先皇病危时,他是大煜呼声最高的继承人选。
却不曾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圣旨宣读的一刻,向来不起眼的萧夜裘竟成了那个幸运儿。
自打那日起,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以前有多风光,之后便会带给他多大的危险。
所以,他不得不韬光养晦,假装骑马的时候从马背掉落摔残来避祸。
可就在这个时候,莫飞雪闯入了他的视线,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
自此,他想要更多,他决定振作,以保她一生安稳无忧。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亲弟弟突然横插一杠子,中途截了胡,将莫飞雪生生抢了去。
他不甘心。
紫萱当初作此提议的时候,他还只是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但如今看到她的手段,倒真的心动了。
虽然她提出要做自己挂名的皇后,自己即便坐上高位,也给不了莫飞雪最尊贵的身份。
但他会加倍疼惜她,以作补偿。
至于那个紫萱,只要她安份守已,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便与她河水不犯井水,各行其事。
想通透了之后,萧逸风精神重新振作。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迈出这间闭塞的屋子了。
许久不曾见到大哥出来走动,萧锦风一见到大哥的面,立即高兴上前。
“大哥今日神采奕奕,看起来与往日大不相同。”
萧锦风很快便留意到大哥今天精气神比往常好了许多。
“最近园子里的牡丹花开了,所以到此来赏花。我自幼就喜欢牡丹,你又不是不知。”
萧逸风昂首而立,目光流连在一片花海之间。
萧锦风见大哥对他的态度不再敌视,十分欣慰。
“大哥,我也正好想在园中转中,不如,我和你一道。”
他许久不曾和大哥亲近过,今日好不容易撞见,哪里舍得错过。
“嗯,不如我们到那处亭中小憩,一边饮茶,一边观花如何?”
萧逸风用手指着不远处一间凉亭,对萧锦风说了一句。
“好啊,大哥!”
萧锦风没奢望过他会同意,竟高兴得声音有些微微抖动。
两人于是一前一后来到凉亭中落座,又唤了婢女沏了上好的雨前龙井。
萧锦风许久不曾和大哥一道品茗赏花,心情自然好得没话说。
他二人一边饮茶,一边聊聊。
看见大哥一脸和煦的和说着话,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萧锦风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萧逸风放下茶杯,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我最近,没事就在城里转悠转悠。”
萧锦风含糊其辞的说道。
“转悠?有什么好转悠的?”
萧逸风又追问了一句。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爱吃喝玩乐。”
萧锦风笑着回答。
“和莫飞雪一道?”
萧逸风冷不丁来了一句。
萧锦风本想避开这个敏感的名字,却不料大哥竟主动问了出来,便只好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一听果真如此,萧逸风的目中划过一抹妒意。
他压下心里的不快,继续说道:“你是大将军,名声在外,可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浑噩度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得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了。”
许久不曾听过大哥的训戒,萧锦风心里莫名感动。
“大哥,我知道。”
他频频点头,稳稳说道,“我已不是从前不谙世事的纨绔子了。我不会让心爱的女人跟着我吃苦受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听到他最后一句承诺似的话,萧逸风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本是自己打算对莫飞雪说的话,却亲耳听到它从情敌弟弟的口中说出。
心里已是难受到了极点,但他脸上却未露出分毫。
“你明白最好不过。”
他只沉稳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