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珩只是笑了笑,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我并不放心的是你的身子,并不为别的。也罢,这段时间你把身子养好了,咱们的婚礼也不用推迟了。”
说着他,他凑到宋妤耳边,低声道:“趁着现在好好调养,毕竟大婚之夜,咱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然,我怕你撑不住。”
宋妤一听,细眉一皱,张口就骂道:“变态!”
她下意识抬手要给叶珩一巴掌,奈何右手被他牢牢抓住,再抬左手已是来不及了,叶珩眼疾手快将她两只手都握住,往自己怀中一拉,宋妤不堪受力整个人倾倒在他胸前,两人的姿势十分亲昵,陈淼都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你不是肝气郁结,怕伤了五脏六腑吗?那还是少生些气,好容易开了那么多药,千万不要白白浪费了一番心血。”
宋妤疑惑,他似乎话里有话……但又不能直接问,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接话。
叶珩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便笑着起身离开。
过分!他越来越过分了!
宋妤气得扔了他坐过的垫子,仍觉不解气,又将桌上的茶具摔了出去。
回乾元殿的路上,陈淼打量着叶珩的神色,问道:“皇上,奴才瞧你心情不错,方才您和皇后娘娘就如同新婚燕尔,难舍难分,奴才都不好意思看了!”
叶珩眼里的笑意却渐渐散去,沉声道:“你去把方才给皇后看病开药的太医叫来,不许惊动其他人。”
哪有消化不良要吃十天药的,这丫头别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叶珩扶额,娶个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哪……
乾元殿内,太医老实交代道:“娘娘向老臣讨了一副让月事提前的药,说是为了防止大婚之夜不便,老臣只得照做。”
宋妤以为此事只是小事,威逼利诱太医就会为她保守秘密,却没算到一点,宫里的人都是叶珩的人,他们首先效忠的,只是叶珩。
“吃多久?”
“三日,一般而言,第四日便会来月事,也有的吃药的第三日或是停药后两日来的,相差不过一两日。”
叶珩了然,宋妤之所以吃那么久的药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为来了那个就能逃过一劫,呵,他真想要她,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这几日她若还有什么需要,你照做就是,然后及时来禀告朕,若有所欺瞒,后果你是知道的。”
太医一愣,立即答道:“是。”
他实在想不透帝后二人玩的哪一出,满腹疑惑却解疑无门,只能乖乖听令行事。
太医走后,他又召来了岑彦,“你去城郊一趟,讨一样东西。”
说着,递给岑彦一个字条。
……
皇上要为皇后补上成亲仪式的事宫中早已传遍,各处各司都在加紧筹备。这是现如今宫里的头等大事,人人都如同将脑袋别在了裤腰上,行事极其小心,唯恐出纰漏。
正在这时候,长公主偏又回朝,还带了小世子和公主,宫里一下添了三位主子,虽是宫殿器具都有现成的,却也增了不少事务,少不得要愈发用心了。
“我就说阿珩这小子待你与别人不同,外头瞧着是补个仪式,可实际上,有了这一次,你俩才算是真正成了婚!”
叶宛一安置下就来了华阳殿,拉着宋妤说笑。
宋妤叹了口气,无奈道:“别人不知我的心思,宛姑姑也不知道么?叶珩若是有得选,我必然不会乖乖待在这里,被迫一步步朝他设计好的未来走去。”
叶宛拉着她坐下,“阿妤,什么被迫不被迫,难道你心里对我那侄子,真就没一点心思?”
宋妤正要开口,她又道:“别急着说违心的话,我且问你,你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你可有因他高兴,生气,感怀,担心的时候?”
“与这些何干?这样便是心悦于他了?”
“当然不是,只是有了这些,你的情绪会因他而变化,会被他牵动着,不时会想到他,其实已经意味着你对他有了情愫,长此以往,你的心便会被他占据,从此便只装得下他一人了。”
说话的时候,叶宛的眼神变得深远,仿佛在回忆什么,宋妤不禁问道:“姑姑,你是在说你和南王吧?”
叶宛忽然脸上一红,表现出鲜有的娇羞,“我是因为和亲才嫁给他,起初对他根本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这些也是后来我渐渐发现的,而等我察觉自己的变化时,才知他已深住进我心里了。
你这孩子,年纪还轻,难免倔强,不肯屈就。我嫁给南王时,何尝不是和你一般大,如今十几年过去,回想过去只如飞箭一般,转瞬即逝。
有时我也会想,南王真是我的命定之人吗?我的正缘会不会是其他人?可是慢慢地我便明白了一件事,若是正缘另有其人,他早该出现了,既然我遇见的是南王,那一定有遇见他的道理。
世事无常,岂是你我能够算尽的?你看,皇兄骤然离世,虽只是数月前的事,却像是过了半辈子。当时阿珩大敌已除,孩子们又离不得我,我只有先回去了。
现在得到阿珩要重新与你成亲的消息,我立刻就赶回来,阿妤,我是希望你能和臭小子阿珩好好在一起的,你信姑姑过来人的眼光,你们二人,是再登对不过了。”
按宋妤原来的年纪算,叶宛比她不过大了五六岁,不过曾经的她感情经历空白,听着叶宛的话,果真如同“老人言”一般。
她甚至怀疑是叶珩让叶宛来说服自己的。话倒没听进去多少,心计却又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来。
叶宛不知先帝去世的真相,只怕一直以为是太子和林氏下了药,若是她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和叶珩翻脸呢?
心中有了想法,宋妤和叶宛闲聊了几句,便借口要去找叶珩,两人一道出了华阳殿。
叶宛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欣喜,自是忙不迭地离开,给小两口二人空间。
来到御书房,宋妤浅浅一笑,“方才宛姑姑在华阳殿坐了会儿,跟我说了会儿话,一听说我要来找你,很是高兴呢。”
叶珩的视线在她唇上停留,“她知道实情,见你不再冷着我,自然高兴。”
“哦?”她柳眉一挑,“你说,她若是知道了先帝驾崩的实情,还会不会这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