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澈哥哥,你来看看我好吗?”
夏夫人哪知道刺客体内被下了药,如今走了两步,便站住脚,柔弱地冲他招了招手。
蒲长澈多年未见心爱的女人,虽说被喂了药,不过一直在靠着内力将其排出,如这体内也存了些力气。
虽说神智还跟不上来,一看到对方对自己招手,眼前一晃,当初那个跟他在田野中互相追逐的烂漫少女重现眼前,也让他不知从哪生出一股蛮力,瞬间挣脱柯轩,朝夏夫人奔去。
“糟了,快抓人!”南宫雪面色一变,低叫一声。
此时蒲长澈已经到了夏夫人面前,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笑容便僵在嘴角,愣愣的低下头,看着插向自己腹中的利刃,如今衣服也阴湿一片。
“长澈哥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是你到了地下千万不要恨我。”
夏夫人飞快地呢喃一句,反手便将那利刃抽出。
雪亮的利刃上正有鲜血不断低落,蒲长澈捂着伤口,踉跄地后退几步,立马被飞奔而来的柯轩制服。
蒲长澈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似乎从未认清她。
他以为,对方心里是有自己的。
他以为,对方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并不快乐。
他以为,他的雨瑶对这些世俗名利根本不在意,原来终究是自作多情。
意识越发涣散之际,蒲长澈咬着牙,一把夺过夏夫人手中的利刃,在对方惊恐的视线中,毫不犹豫抬起手臂,朝自己腹部再次刺去……
“咣!”
响亮的一声,夏夫人立即回神,只见那把匕首掉落地面,柯轩直接制服蒲长澈,至于南宫雪下意识帮他检查起伤口。
夏夫人那一刀扎得又快又深,拔出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喷出不少血,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恐怕只有现代医术才能治疗。
好歹他是对方的竹马,陪她长大又,为她做了这么多……
南宫雪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森森冷意,如同猝了冰一样的眼神,竟然令夏夫人有些不安的后退几步。
“你以为杀人灭口事情就能这样过去?夏夫人,你也太天真了点。”
“这又如何?”眼看着蒲长澈在柯轩怀中越发虚弱,夏夫人心里也多了份底气,“你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男子,便开口诬陷我,这笔账我也该与你们清算!”
“寡人倒是要听听,你要如何清算!”
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倏地响起,只见乾皇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怒色,语气更是带着十足地火气。
“寡人倒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蛇蝎毒妇。不仅将自己腹中胎儿夺位的棋子,竟然还想叫人谋害太子妃的性命,夏雨瑶,你是真当这盛瑄朝是你们夏家的东西了吗?”
乾皇这一声暴喝,吓得夏夫人腿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望向前方,没想到乾皇竟然看见了这一切。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乾皇心中怒火难平,直接上前几步,一脚朝夏夫人身上踹去,直接将人踹的在地上滚了两遭。
在没有人参燕窝等补品吊着身子后,这段时间又遭遇这么多,夏夫人本就心神憔悴,乾皇这一脚又带着怒气,踹的人心窝子都在疼,下夫人自然挡不住力道。
心口一痛,夏夫人口中竟吐出几丝血来。
南宫雪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她倒是想过事情可能的发展,但唯独没想到夏夫人为了保全自己,竟然不惜对这刺客动手。
可笑的是,哪怕在死前,刺客也在努力地想要维护她。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皇,皇上,这些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忍着自己胸口的坠痛,夏夫人哭哭啼啼地抱住乾皇的腿,想要解释却被乾皇又一脚踹远。
乾皇眯起眼睛,眸中满是阴霾。
他来的时间赶巧,已经在门外将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也知道这夏夫人都叫手底下的宫女都做了什么。
对于南宫雪的生死,乾皇并不在意,不过是个和亲公主,没了她还有其他人可以选。
可是夏夫人所做的一切,分明是藐视他身为皇上的尊严!
更别提夏雨瑶之所以能留着一条命,全是因为她背后的夏家。
早就心有不满的乾皇,眼中眸光闪烁,分明已经动了杀机,正当乾皇准备开口,宁墨辰却不慌不忙地开了话匣。
“父皇还请息怒。”
自打事情发生后,宁墨辰就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如今他开口,南宫雪皱了下眉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他。
挑在这时候开口,宁墨辰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有什么话要说?”乾皇语气带着不耐烦,“没事速速离开,你乃是当朝太子,不用心处理朝政,跑到这里做什么,还带着太子妃一同胡闹!”
乾皇哪能不知今天发生的这一出好戏,全托宁墨辰和南宫雪。
虽说他们揭穿了夏夫人的所作所为,也间接的捅出这后宫的问题,若是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曾经是贵妃的夏雨瑶,一直与外男有联络,只怕这顶绿帽子就只能他来承了。
想到这些事情都是宁墨辰和南宫雪惹出来的,乾皇脑眼中的怒意更甚。
对于乾皇的训斥,宁墨辰置若罔闻,仍在一旁低声道:“父皇,夏夫人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听到按律当斩几个字时,夏夫人如同丢了魂一样,手却不忘死死地拉住乾皇,似乎知道这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过夏尚书劳苦功高,又为朝廷忠心耿耿,夏夫人有错,既然太子妃没事,这件事我们也不会再继续追究。”言外之意,便是放夏夫人一条活路。
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南宫雪听了这话,立即瞪起双眼,错愕地看着宁墨辰。
这人脑子没病吧,受害者又不是他,谁用得着他替自己来做决定?
“皇上,儿臣认为不妥。”
南宫雪飞速地在脑海中组织语言,“人人皆知盛瑄朝最重礼法,若是让人知晓犯事者乃是宫中贵妃就网开一面,只怕会寒了百姓的心,尤其夏夫人令人自杀儿臣那日,乃是在大街上,有不少人也看见了行刺的经过。”
一个是看在朝中老臣面上不予追究,另一个则是那悠悠众口。
两个难题直接抛给乾皇,也令他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