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一事有消息了。”
光凭这几个字，就立即引起南宫雪和宁墨辰的全部注意。
南宫雪有些惊讶地睁大眸子，迫不及待的追问：“详细讲讲。”
茯苓不带感情地看了眼宁墨辰，又将视线转回南宫雪身上，口中淡淡道：“当初程家被灭门后，曾有一老妇在程家附近打探，小婉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几个老人打探到这则消息，那妇人的身份她也在调查。”
“老妇人？”南宫雪眉头紧皱，程家出事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就有一老妇在附近打探，过去了这么久，对方还活不活在这个世上都未曾可知。
“你可曾记得你外公家，有什么老妇是在外面管事的吗？”
被南宫雪这么一问，宁墨辰垂眸许久，缓缓摇头。
“并未，当时程家一事牵扯甚广，圣上动了怒，将所有与程家有关的嫡系旁系尽数斩首，程家除了我以外，早已没有第二条血脉。”
宁墨辰说的平淡，可这些平淡也是在这十几年的卧薪尝胆中慢慢累积起来的。
若是没有程家一事，只怕宁墨辰将是现在整个盛瑄朝，最风头无两的皇子。
南宫雪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打算等小婉查到对方身份时，再和宁墨辰找个机会出宫寻人。
此事暂且作罢，在茯苓表示她已经唤小婉去调查原身族人时，南宫雪才冷不丁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今日皇后叫你是要与你说些什么？”南宫雪有些好奇道，“该不会是说些安抚你的话，好让你以后继续当她的乖儿子，从而也帮她稳定后位吧？”
对此宁墨辰只是冷哼了声，“和你猜的相差无二，不过皇后的态度要更为客气。”
说起皇后态度，宁墨辰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很快又冷笑一声。
“当今皇后娘娘如此客气，我倒真是诚惶诚恐。”
想必宁墨辰也想到，头些日子皇后对他以及南宫雪的种种打压，当时的皇后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没有直接下毒手。
即便她动了手也不怕，皇后三番两次下手，都未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她卯足心思想再做些什么，也未必会得偿所愿。
茯苓站在二人对面，全程冷眼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对方眼中似乎只看得到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尤其是南宫雪。
对于这个认知，茯苓渐渐抓紧双拳，眼中全无笑意，目光如冰地落在宁墨辰身上。
若是没有他，也未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如果……没有宁墨辰就好了。
茯苓心中，再一次飘过这个念头。
夜幕渐渐垂下，惠妃所在的芳华殿依旧亮着几盏油灯，为数不多的两个丫鬟，此时齐齐在门口等候。
直到一抹脚步匆匆的身影出现时，才各自垂下头，对着身影的方向弯腰行礼。
来人并未理会两个丫鬟，抬脚直接推开殿门。
“母妃！”
听到瀚王的声音传来，一直在拨动念珠的惠妃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冷厉。
等她站起身时，瀚王早已经将头上的斗篷脱下，如今有些不安地看着惠妃。
对于他这个母妃，瀚王从小就心生忌惮，他知晓自己的母妃聪慧无双，也帮他稳定现在的局势。
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母亲就像是那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稍微不注意，就会将他这个亲儿子的脖子也整个扭断。
望着瀚王，惠妃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失望。
“我明明说过，叫你最近老实些，你为何不听？”
这柔中带刚的话听的瀚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张着嘴，不停翁动嘴唇，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的惠妃越发失望，即便如此，也只能传出一声叹息，对着瀚王微微摇头。
“今日叫你入宫，是有几件事情要交代。
惠妃抬脚朝瀚王的方向走去，“你现在不要将目光全放在那尧王身上，那究竟是个孤子，只要没了你父皇的宠爱，就什么都不是。”
惠妃话音一转，语气急转直下，眼神高傲地望着瀚王，“你现在要做的是继续防备宁墨辰，还有他那位太子妃，也要找人好好看着，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她与南宫雪不过是见过几面，每次看着南宫雪一脸的笑意盈盈，惠妃心中就会产生一股不安，那阵不安就如同冬日的冰泉，敲的人心里发冷，又总觉得四肢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仿佛有人一直在暗处，用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惠妃忍不住失了下神，上次在皇后寝宫中，和南宫雪没说几句话，她却感觉对方心里是在冷笑。
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将惠妃压得无地自容，这些年来所攒起来的气度，在那女人面前如同小丑般不值得一提，
这种认知令惠妃格外不快，也将南宫雪彻底放在心上。
从惠妃口中听到南宫雪的名字，瀚王眼眸闪了闪。
瀚王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张芙蓉面，心思忍不住又牵了牵，好像每一次见到对方，南宫雪都会比上一次见的要越发美艳。
而那种美让他蠢蠢欲动，欲罢不能，并且控制不住心底疯狂窜动的欲念。
纵使心中再怎么不舍得南宫雪，面对惠妃的叮嘱，瀚王只能在顿了顿后，低声道：“是。”
……
自从小婉派人递了消息，说是原身的族人没有任何问题，全部安然无恙，南宫雪这才放下心。
只是每当想起贺云朝在离开前，那诡异的眼神，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她刚到这具身体时，已经将原身的记忆从头到尾捕捉了个遍，那些记忆也如同扎根一般，在自己脑海中经久不散。
既然如此，为何贺云朝会特地提起原身的族人，还是说他察觉到什么了？
南宫雪向来不喜欢为没发生的事情而担忧，可贺云朝却又让她不得不在意。
“你在想什么？”
清润的嗓音从耳畔响起，南宫雪恍然间回过神，才发现宁墨辰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晃了晃神，南宫雪下意识答道：“在想你啊！”
女人忽然开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撒娇的甜意。
听的宁墨辰面上微怔，心底却无法控制地化为一阵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