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笑声,秋实立马站好身子,恭敬对身后出现的宁墨辰行礼:“太子殿下。”
“下去吧。”宁墨辰眸中是挡不住的笑意,“太子妃为何不学习这女红,自然有太子妃的用意,日后……”
宁墨辰眼睁睁看着南宫雪的表情越发微妙,也不再兜圈子,“你也不必再拿此事来说。”
“奴婢知道了。”秋实心里觉得奇怪,也没多想,想到这太子与太子妃平日的相处,干脆当成这二人又在玩什么夫妻间的情趣。
上次柯傻子说过,娘娘和太子之间的关系绝非常人可以深想,也让她切莫多嘴多问。
秋实离开,宁墨辰将门关上,瞥了眼宁墨辰的方向,南宫雪漫不经心道:“也不知道今天是哪股东风,怎么太子殿下又来我这座小庙?”
“小庙?”宁墨辰接过她的话,意味伸长,“是不是小庙,想必太子妃心中清楚的很,在暗处监视的人还未退去,太子妃还要再辛苦些时日,与我继续扮演着恩爱夫妻。”
“今天扮演的还不够吗?”南宫雪正过身,手中刚挑过灯芯的剪刀在烛光的照射下冒着橙色的光,同时也令那尖锐的剪刀头无比清晰地在宁墨辰眼中过了一眼。
“现在整个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太子殿下对我这太子妃宠爱至极,要不然那皇后怎么会因此心生不满,不惜出手整治,就为了将我赶离你身边,同时为你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太子妃呢?”
南宫雪声音无不讥诮,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到了夜晚,南宫雪退去一身宫装,如今定定地望着宁墨辰,手中软弱无力般提着剪刀,一条胳膊还搭在烛架上,眼中淡而潋滟的光只觉得异常惊艳。
“那是她的想法,我却从未这么想。”宁墨辰低低开口,南宫雪哼笑一声,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
“无论你有没有这么想,这位皇后娘娘定会一不做二不休,下次说不准还要再使出什么法子对付我,哦,对了。”南宫雪转过身,张大眼睛,有些无辜,“不如太子发回善心,与臣妾保持距离,说不准还能保臣妾一条贱命。”
南宫雪话音落下,对面的宁墨辰立即皱起眉头,眼中隐有不快,抿着薄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南宫雪。
过了好一会儿,口中一声呢喃才缓缓响起。
“若是你发生意外,我也绝不独活。”
啥?
南宫雪差点没听清宁墨辰说的是什么,见对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有些慌不择路地转过身,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想到宁墨辰方才说的话。
若是她死了,宁墨辰也不会独活,这是要和她殉情的意思?
背对着宁墨辰的南宫雪猛地眨了几下眼睛,本就桃腮粉嫩的她如今更是染上一片霞红,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猛然加快的心跳。
真是烦死了!
明明平时是一根一窍不通的朽木,怎么偏偏在这种世上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
她又不是夏云溪那种恋爱脑,宁墨辰说什么都信。
想到夏云溪,以及那对自己百般不满的皇后,南宫雪嘴边刚扬起的弧度又淡了淡,深吸口气,转过身,再次面对宁墨辰。
“这东宫的床委实小了些,今日太子要委屈委屈,在一旁的小榻上将就一晚,我晚上睡得不太安稳,不能代替太子殿下睡软榻。”
宁墨辰刚将身上的外衫挂在两衣架上,就听南宫雪这么说,看了看她罕见的没有反驳,倒是若有若无地抛出一句话:“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太后是怎么中的毒吗?”
听到太后两字,南宫雪耳朵动了动,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望向宁墨辰。
她白天在太后寝宫里仔细探查过,却什么都没发现,太后体内的毒也得极其古怪。
按理说,太后平日茹素,饮食又是太后身旁老太监仔细查过的,不该出纰漏才对。
这皇后究竟使的是什么法子?
“熏香。”宁墨辰简言意赅地指出两个字,“你应当知晓太后每晚有点熏香的习,我叫人查过,最近给永寿殿送去的一批熏香有问题,因是西域特供,这些熏香也就没仔细检查,就这么送到了太后寝宫。”
“西域?拓跋南?”
“不对。”宁墨辰摇头,“你也知道此事是皇后所为,她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也没办法和西域之人扯上关联。”
皇后脑子不算聪明,又极其怕死,朝中有令,后宫不可干政,若是让人发现这位不可干政的皇后竟背着众人,与西域使臣有了牵扯,这罪可比当朝重臣与西域质子私联的罪名大得多。
后宫乃是皇上的后院,连后院都失守,不光丢的是整个盛瑄朝的脸,还有乾皇的脸面。
皇后深知这一点,自然不可能出错。
不知不觉中,宁墨辰已经脱掉内衫,如今正朝着床榻方向看去,口中却不忘为南宫雪答疑解惑。
“在那批熏香送往太后寝宫前,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曾去过一趟,说是要代替检查熏香有没有什么问题,同时挑选一批拿回未央宫用。”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宫中无人不识,也知道她颇有威望,哪儿有阻拦的道理,自然是毫无芥蒂地放行。
当然,在查到此事后,那几名有所疏漏的太监也没落到什么好果子吃,唯一不同的是……宁墨辰暗暗地里皱了皱眉,目光锋利中带上不解,解决那几名小太监的,正是跟在乾皇身边多年的老太监,郭公公所为。
这是不是也就代表,皇后所为,乾皇已经知晓,只是碍于贺家在这朝中的势力,才没动手?
“你在想什么?”
宁墨辰猛地回神,就瞧见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的南宫雪,如今正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片刻后宁墨辰回神,眼中波光流转,嘴边勾着心照不宣的笑。
“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今后皇后再想动手,我该如何保护你。”
“谁用得着你保护了?”南宫雪嘟囔两声,将视线逃避,随即转移,“我好歹是幽玄门的掌令主,总不可能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若是幽玄门的掌令主就这么死在后宫争斗中,那才是幽玄门百年间的大笑话。
不过宁墨辰说得对。
南宫雪轻咬下唇,她也是时候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贼心不死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