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含泪相送，整个江月楼满打满算，连一百两黄金都不值，靠一个凤羽换回六个江月楼，估计她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吧？”
南宫雪和花姑打了那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平日里唯利是图，看钱不看人。
对楼里能叫得上号的姑娘，必定笑脸，相反，对其他姑娘便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恶婆娘模样。
不过六百两黄金，这个价钱买回宫，这皇后倒也真舍得花高价送个人来给她添堵。
“是啊娘娘，估计花姑到死都没想到，她嘴里的心头肉，竟然扭头就被送到辰王府。”
春月在旁边止不住的笑，忽然又捂住嘴，觉得自己笑得不太合适，南宫雪不甚在意地冲她摆了摆手。
起初对于凤羽的出现，她心里是有些介意，过了几日，也平缓了不少。
就如同她先前叮嘱的一样，凤羽一直在自己院子里乖乖呆着，不曾离开自己的院落。
至于被管家派去照顾她的侍女，也被她驳了回来，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平日里，凤羽不是练习琴棋书画，就是望着空中发呆，要不就是绣绣花绣绣草，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也不知为什么，南宫雪对凤羽始终无法生出敌意，倒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娘娘！”
远处传来秋实的声音，南宫雪刚一抬眸，就见秋雨拎着裙边急匆匆地朝她赶来。
一见她这副样子，南宫雪就忍不住叹口气，偏过头。
这段时间，秋实一直自发地在监视凤羽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叫府里的其他人一同监督。
对于秋实的好意，南宫雪心领，对于她这种做法，南宫雪也实在不能苟同。
若是宁墨辰真动了心思和她发生一点什么，谁又能拦得住？
“娘娘不好了。”
秋实匆匆跑来，气都没喘匀，便急声说道：“那凤羽离开了院子，去了…去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与此同时，府中属于宁墨辰的院落处，此刻有檀香浮动，宁墨辰气定神闲地拎着手中的毛笔，将最后一字提完，看着整张书法，失笑一声：“果然，无论怎么写都没有你写的好。”
坐在他右手边手做的，便是被秋实百般堤防的凤羽。
如今凤羽只是抬了抬眼眸，脸上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婉，冷着一张脸，眉眼间是明显的不屑。
“西域使团内，正不断挑拨两国关系的人员名单我已经给你了，拓跋南最近也很安分，不过那夏尚书倒是闭门不出，我先前安排的人进不去尚书府。”
若是此刻有旁人听到凤羽的声音，保准会吓上一跳，原本众人心中如天仙一般的女子，竟发出了男人的嗓音。
宁墨辰倒是习以为常般，平静地对他微微晗首。
“不急，只要有时间，总会抓到把柄。”
“你倒是不着急。”凤羽冷笑一声，不耐烦地翘起腿，“每天扮成女子模样的又不是你，我到底还要装多久女子，才能恢复原身？”
“急什么？”
宁墨辰将手中的宣纸叠好放到一处，又重新铺平一张新的，“我看你这身装扮也很好看，好歹也是江月楼名震京城的花魁，来到我这辰王府，莫不是委屈你了？”
“宁墨辰你别太过分了！”
凤羽一下子扬起声音，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越发气恼。
“我不过是按照约定帮你做事，但你先前从未说过，要让我一直装成女子！你倒是好手段，找人在皇后耳边吹风，叫她买我进宫，又将我转送给你。到头来我竟像货物一样被你们肆意买来买去！”
“你若是不喜欢，那笔钱我会原数赠予给你，就当是对你的谢礼。”
宁墨辰抬眸，又瞟了一眼凤羽身上的装扮，嘴边噙笑：“我看你倒很适应现在的身份大，可以考虑一直装下去。”
“你！”凤羽刚要继续追责，忽然见宁墨辰竖起手指，放到嘴边，门外则是传来柯轩阻拦南宫雪的声音。
书房外，柯轩苦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南宫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又不敢伸手推人，只能苦哈哈道：“娘娘，您就别难为小的了，太子正在屋内与人议事，您真的不能进去打扰。”
“怎么，本宫身为这府中的太子妃，现在竟连出入哪个屋子的权利都没有吗？当初太子也没说过，这府里有哪个地方我进不去。”
南宫雪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还是说，太子实际上没说这话，不过是你妄加揣测？让开，我要进去问个明白！”
“娘娘，您真不能进去……”
柯轩刚要伸手阻拦，南宫雪一个眼刀过来，迫使他不得不放下手臂。
一个不察，南宫雪直接绕过他身边朝屋内跑去，反手便将大门一把推开。
屋内亮光大盛，紧追而来的柯轩停在南宫雪身后，目光朝屋内看去，二人一同沉默下来。
只见那凤羽半坐在宁墨辰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的楚楚可怜。倒是宁墨辰表情诡异，一只手举着毛笔，另一只手则是按着桌面。
南宫雪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
起初她是不想来的，一想到凤羽身份未明。思忖后还是选择跑来，没想到就叫她看见眼前这一幕，难怪柯轩拦着不让她进。
进来了，也只是打扰着二人的好事。
“雪儿！”情急之下，宁墨辰将凤羽一把推开，直接将人推在地上，脚下踮起，跳过桌案，直奔南宫雪。
被他推倒在地的凤羽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好啊，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做的！
“雪儿你听我说……”宁墨辰说话还没说完，怯怯的声音就打身后响起。
凤羽撑着身子，香肩飞露，眼中满是水光，一张红唇微微张开：“太子妃，您千万别误会，都是婢妾不自量力，一心想引诱太子，太子已经万分抗拒我了，都是婢妾的错。”
说着话，凤羽抬起袖子挡在眼前，一副受了天大耻辱的模样，就连柯轩都有些难以直视。
若不是他知道这凤羽的真实身份，只怕以为宁墨辰真像他说的那般薄情寡义。
宁墨辰面色骤然一沉，眼中阴冷，这个凤羽，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我知道啊。”
南宫雪单手推开宁墨辰，直接跨进门口，朝那凤羽看去。
“我说你啊。”南宫雪摇了摇头，“下次做戏能不能做得完整点？”
凤羽脸上一僵，不解地看着南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