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为何离夏家近,原因你是知晓的,倒也不是有意而为之……”
宁墨辰还在极力解说,反倒换来南宫雪有些奇怪的目光。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做甚?”
南宫雪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宁墨辰说的什么,她方才是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既然宁墨辰提起,南宫雪干脆趁机长叹一声,拎起手中的酒杯,模样有些凄苦。
“都说女子要嫁一个好郎君,一生才能过得幸福,也不知我这眼光究竟如何,挑选的郎君到底怎样。”
南宫雪视线屡屡落到宁墨辰身上,看得他越发不自然。
“雪儿……”
“不知太子妃意下如何?”
清朗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南宫雪听见自己名字时还没回过神,连带宁墨辰也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这时二人才发现。拓跋南就站在众人当中,目光如炬。
这混蛋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一见到拓跋南,南宫雪一股火就从心底生起,见他看向自己,丝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本宫认为倒是不错。”皇后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亲切地望着南宫雪,“不知太子妃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她方才都没听清到底怎么回事。
秋实见状不好,俯下身子,借着倒酒,嘴中飞快道:“方才拓跋南提议,那些礼物都太过俗气,听说娘娘你会跳舞,就将您拱了出来。”
让她当众跳舞,还是一个太子妃,疯了吧?
拓跋南向来脑子有病,在南宫雪心里的印象也不佳,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把帐全都算在他的身上。
宁墨辰此时也从柯轩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眼中已带上危险。
现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南宫雪身上,似乎想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过了许久,南宫雪才缓缓起身,脸上的笑精致温柔,无可挑剔。
“父皇大寿,儿臣自然要尽上一份心里,不过在场舞艺精湛的人还有不少,若只有儿臣一人,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南宫雪视线环伺四周,一些舞技不精湛的贵女纷纷垂下头,也有一些贵女想要趁这个机会出一出风头,迫不及待地看向南宫雪,双眸发亮,就差高高举起手叫南宫雪唤她们上台。
而南宫雪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拓跋南身上,微微向前一步,一双杏瞳中装满了无辜。
“听闻拓跋世子也是个弹琴奏乐的好手,不知可否请拓跋世子与本宫一同献舞,好助乾皇生辰,同时保佑我盛瑄朝龙运昌旺,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呢?”
大殿上有一瞬间的静默,乾皇也眯了眯眼睛,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起初还准备位南宫雪说话的宁墨辰,听到这些又不着痕迹地坐回身子,看着南宫雪的眼神中带着笑意。
他就知道,如果是南宫雪的话,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拓跋南甚至能听到台下传来的些许嘲笑声,一道道不带好意的视线投到拓跋南身上,在此之前,他们或许是想看南宫雪该如何应对,在南宫雪开口时,却给了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案,同时让他们知晓这位太子妃的聪慧。
“不知拓跋世子意下如何。”南宫雪就这么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拓跋南会不会在他国地盘上献舞。
他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质子,如果还在他国相互道贺,祝愿敌国龙运昌盛,拓跋南免不了一顿刑法。
若是他不做,现在就在盛瑄朝的地盘上,拓跋南如果选择拒绝,等待他的也将会是数之不尽的麻烦。
南宫雪心中笃定这点,才这么有恃无恐地看着拓跋南。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南宫雪反应之快,拓跋南向来知晓,只是看她如此镇定的望着自己,难免还是会有几分心旌摇曳。
“当然可以。”在拓跋南应下的那一刻,众大臣纷纷传来一声声低笑,那笑声中包含的意味诸多,似乎也带着对拓跋南的鄙夷。
事实上,不管拓跋南今日在这里做了什么,那群使臣就会得到消息,也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传回西域。
只因那群使团中不老实的已经被他尽数剔除,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当然会乖乖做事。
南宫雪面上一僵,她没想到拓跋南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在她的预想中,拓跋南应当会想方设法地躲过去才对。
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本殿倒是认为,一男一女同台献舞,但是极为枯燥。”
冷静自持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听宁墨辰开口,南宫雪松心里松了口气,同时朝他的方向望去,暗自点了点头。
接收到南宫雪的信号,宁墨辰视线一转,再度看向殿前,对着乾皇抬手拱礼。
“儿臣提议,不如我和拓跋世子一起舞剑,以剑气之凛锐,来恭贺我们盛瑄朝的龙运昌盛。”
乾皇眯着眸子,打量着众人,手指微微敲着桌面,“笃笃”的声音却如同钟声一般,震的人有些心慌。
许久之后,乾皇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颔首,以表示同意。
“尚可。”乾皇一松口。
宁墨辰直接伸手,朝一旁抬起:“剑。”
这一个字,南宫雪听着却强忍笑意,只因宁墨辰在说“剑”字时,视线投向拓跋南,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朝他人要剑,还是说在暗地里骂拓跋南。
柯轩了然,解下腰上的佩剑直接扔给宁墨辰,被宁墨辰牢牢抓在手中,对面的拓跋南面上有些迟疑,许久之后,还是冷笑一声,立马有小太监奉乾皇命令,送了一把佩剑。
“那就请吧!”
二人相视一笑,只是这笑意都不达眼底。
乐师技艺纯熟,弹奏的力度忽然加快,乐声如湍急的河流般湍湍响起,南宫雪回到位置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眼前这一幕。
拓跋南和宁墨辰都是在战场上实打实磨练过的人,他们出招自然不同凡响,也比那些文弱书生故意耍剑取乐的舞姬们要强的不少。
乐师似乎也很懂他们的心思,每当二人剑招有新的变化,乐声也会随之更改。
乐声时而湍急,时而急促,又如同小溪般细水流长。
拓跋南身为西域人有自然的身高优势,宁墨辰在他面前竟然也丝毫不逊色于他,手上出招的力度越来越快,剑式也越来越凛锐。
文臣看见的只有一副绝佳舞剑场景,南宫雪以及其他人看见的,却是若隐若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