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不解在心中反复徘徊不定，瀚王的突然动作，也让南宫雪和宁墨辰警惕起来。
不得不说，瀚王虽然脑子笨了点，他手底下还有几个可用之人，而这些人也全都是惠妃亲自帮他挑选的。
靠着这些人的瀚王，才能顶着一个无用皇子的名号，仍然在这朝中获得乾皇的喜爱。
已经被南宫雪二人所察觉的瀚王压根没有停下自己调查的想法，反倒是一直在收集宁墨辰调查程家旧事的证据。
因为此事牵扯甚广，再加上知晓当年真相的只有朝中老臣，为此，瀚王又找了不少朝中旧臣。
在打探过程中，终于惊动一直在山上礼佛的惠妃，也就是瀚王的亲娘。
烟雾缭绕的佛堂中，此时弥盖着檀香的味道，站在惠妃身旁的一名小宫女正毕恭毕敬地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身旁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
在听到瀚王在调查旧事时，那女子忽然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抬头望向身旁的女子。
“你说瀚王最近在调查程家？”
“没错。”一旁的小宫女毕恭毕敬，“起初我们也觉得好奇，甚至派人去问，对此殿下绝口不提，只说有大事要做，可殿下调查的太过凶猛，只怕会惹来麻烦。”
“蠢货！”
惠妃在说话时依旧不改本性，更是倚仗着此时乾皇不在，无人知晓她本来面目，神情越发不快。
“这些日子以来他惹了多少麻烦？还不肯好好呆着，非要去做些惹他父皇不悦的事。”
即便如此，惠妃还是在一旁小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眉眼冷冽。
“去叫人传消息，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程家一事牵扯甚广，绝对不能把自己也牵连下下去！”
当初事发时有为程家说话的臣子，最后要么被罢黜，要么被治罪，凭此举就能断定乾皇心中对此事极为介意。
可是好端端的，瀚王怎么又去查当初的旧事了？
惠妃神情阴晴不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经不起细查，只怕这件事查来查去，最后只会将他们娘俩一窝端。
此事在惠妃心中盘旋不定，开口叫住正欲离开的小宫女，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
就如同南宫雪对小宫女说的那样，第二天一早的确传来宫中再有刺客闯入，太子殿下派人迅速清缴并令刺客俯首的消息。
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小宫女彻底信了南宫雪的话，满眼失望地望着某个方向。
南宫雪朝小宫女看的位置望了一眼，知晓那是惠妃礼佛的山头，不做声响地勾起红唇，慢悠悠地朝东宫外走去。
这不过是第一步，好戏，才正要开始。
恢宏大气的建始殿上，乾皇的面色好了许多，在宁墨辰说已经将刺客尽数斩首后，终于点了点头：“很好，可曾查清他们是谁派来的？”
“这点自然……”宁墨辰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道急促的声响。
“瀚王殿下，还未经通报言，不可擅闯。”
“滚开！本殿下去父皇有要事要说，你在这儿拦什么路？”
瀚王毫不客气地一声斥骂，清楚地传入宁墨辰和乾皇的耳中，也让乾皇面色变得越发难看。
等瀚王匆匆赶到殿内时，还未开口，乾皇厉喝声便随之响起：“胡闹！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说闯就闯，眼里可还很有寡人！”
乾皇这一声厉喝，才令瀚王后之后觉得反应过来，只是他又看了眼宁墨辰，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急切。
“父皇莫怪，实在是此事兹事体大，儿臣认为必须要先告知父皇，此事也攸关太子。”
“哦？”在提到和太子有关的事时，乾皇像是终于来了兴趣，火气也消散几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宁墨辰的方向，“有什么事速速承上，若是让我发现你又是在与你弟弟胡闹，休怪寡人不客气！”
瀚王讪笑两声，深吸口气，挺直胸膛，有些嘲讽地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宁墨辰，一字一句地开口：“儿臣得到消息，说是太子殿下近日以来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程家旧事，并且广搜证据，看样子是想为程家那一窝的乱臣贼子翻案！”
瀚王说出的话没两句，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多到惊人，就连一直跟在乾皇身边伺候的老公公面色都猛地一变，瞬间察觉到身旁乾皇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看了眼很乾皇的表情，瀚王继续加大了剂量。
“儿臣手边还有些证据，能证明太子殿下利用手中职权，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瀚王像是终于有机会，一解这段时间以来的郁结，说话时声音越发高亢。
乾皇一个眼神，身旁的老公公立即下去，将瀚王手中的证据接过，送到乾皇面前，乾皇的面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此时的瀚王却一直在喋喋不休：“父皇，儿臣派人查到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勾结程家旧属，并且想要为程家翻案，并且还找到一伙人，意图教唆对方，污蔑朝中其他老臣。太子此举不但是罔顾礼法，甚至还不将那些朝中众臣放在心上，一举一动摆明了太子分明是对这朝堂没有丝毫敬畏！”
瀚王说的苦口婆心，仿佛他口中的宁墨辰真如他所说这般如此十恶不赦。
听着瀚王的控诉，宁墨辰却表现的异常平静。
“太子，你有什么话说？”
在瀚王的句句控诉下，乾皇的面色却好转不少，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愉。
听乾皇终于提到自己，宁墨辰拱手行礼，口中的话却极其镇定：“瀚王说的这些事，儿臣一样的未曾做过，至于勾结所为的程家旧属，更是天方夜谭。”
宁墨辰看向一旁的瀚王，眼中无不讥诮。
“只怕二哥的消息调查的不够到位，不知道当初程家满门抄斩，就连相连的下属也一并斩头，压根不存在什么剩余的属下，带有程家血脉，并且与程家有关联的人，普天之下，便只剩下我一个！”
宁墨辰字字铿锵，余音在这殿中回旋，听的瀚王愣了片刻，便忙不失跌地为自己找补。
在他开口前，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