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对比起方才，乾皇现在的脸色可以说得上难看至极，猛地拍向桌面，一声巨响响起，惊的瀚王愣了片刻，很快就对宁墨辰投以幸灾乐祸的视线。
看吧，果然程家一事有效，只要搬出此事，就算他宁墨辰现在还是太子又如何？定会被乾皇问责！
就在瀚王等着看宁墨辰倒霉之际，乾皇一转枪口，直接对准瀚王。
“寡人再三提醒你，不准再对同胞兄弟耍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乾皇声音遍布阴冷，反手将手中的那些所谓信件反手扬了过去，看的瀚王不由得一滞，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乾皇发怒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儿，儿臣……”
瀚王许久不曾被乾皇训斥，声音一抖，底气明显不足起来。
“你可知你拿的这些证据都是些什么？”
瀚王忽然觉得体内气血翻滚，一阵猩甜堵在喉头，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你莫不是真以为，就你拿的这些东西，就能断定太子有谋逆之心吧？荒唐，你真是越来越荒唐！”
乾皇怒不可赦，看着瀚王也对他越发失望。
皇子之间的争斗他也曾经经历过，也自然知道需步步为营，可是拿着几分假到让人一眼就戳穿的所谓证据，就上前试图扳倒对方，这孩子当真是他悉心教导出来的吗？
当初在宁墨辰上阵杀敌后，这几年的时间，瀚王一直在乾皇身边，也自然被乾皇手把手的教导，
没想到，到了最后，教导出的却是这样一颗榆木脑袋。
宁墨辰在乾皇大怒开始，就全程漠不关心地目视前方，仿佛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至于乾皇手中呈现的几份证据……宁墨辰心底冷笑两声。
他早就察觉到瀚王的动作，在南宫雪提醒之前，他就已经有了相应准备。
既然这瀚王如此眼巴巴的想借程家扳倒自己，那他不介意主动送上几个证据，好让瀚王以此为凭证。
瀚王身边可用之人越来越少，想从中做点手段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瀚王起初也对这些证据有所怀疑，在宁墨辰派去的谋士悉心劝说下，也终于决定以此为凭证，想要来寻宁墨辰的麻烦。
所谓越不可信的证据也就最真，瀚王更是坚信这个说法，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它们来到乾皇面前，只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乾皇劈头盖脸的训斥下，瀚王好像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出现在哪，一张脸也越来越苍白。
直到瀚王将手中的砚台朝他方向砸来，背后抖出一身冷汗。
他怎么这么糊涂？当时程家一事闹得风雨皆知，宁墨辰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会去查这件事。
当初证据确凿，当时还是一个顽童的宁墨辰，哪懂得什么真相虚假，自己一定是被有心人算计了！
后知后觉之后，此时的瀚王咬紧牙关，在乾皇又一声训斥下，终于不得已乖乖低头认错。
“是儿臣愚昧，误信小人的消息，竟然闹出此等笑话，儿臣真是惭愧。”
事到如今，瀚王除了乖乖认错外，也没有其他退路，至于宁墨辰……瀚王不甘心地抓起拳头，难道就真没有办法可以绊倒他吗？
就在瀚王以为承认错误，此事就会结束之际，身旁沉默许久的宁墨辰终于开口。
而他口中说的话，也再次让在场众人面色一变。
“阿嚏！”
在东宫内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的南宫雪，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茫然地看向建始殿的方向，忽然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眼柯轩。
“你派人去问问，太子那边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按照他们原定计划，搞定一个瀚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太子妃放心吧。”柯轩傻笑了两声，背在背后的手，却牢牢地抓住秋实的手腕，也惹得秋实闹了个红脸。
“应当是圣上对瀚王问责花了些时事，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太子吃不了亏。”
那下药的小宫女一早就被他们的人保护起来，只要宁墨辰一声令下，将证据确凿。
这次吃不了兜着走的，定是瀚王母子！
“是吗？”南宫雪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适，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再次超出她原本的预计。
建始殿中，低迷的气压令人浑身觉得不适，本就战战兢兢的一众太监宫女，此时身子更是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刚进来时，还满面得意的瀚王现在面如土色地跌在地上，他身旁跪着的小宫女双肩还在不断颤抖。
就在刚才，宁墨辰直接捅出惠妃涉嫌毒害皇后，并且拿出还未用完的药粉作为证据，至于那宫女的证词，更是确凿了此事，
小宫女原本是惠妃捡来的孩子，放在身边养了几年，对惠妃的各种习惯了若指掌。
现如今她开口作证，也自然无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尤其是曾与惠妃恩爱过几年的乾皇。
面色越发僵硬的乾皇双眼猩红地盯着台下几人，声音如同挤碎了从牙齿缝中一字一句的泄露出来。
“去，叫人去将惠妃喊回来！”
纵使惠妃多年不在宫中，却仍靠着手段对当朝皇后下药，光凭于此，就足以见证这女人的心机手段。
乾皇纵使曾经如何宠爱她，那终究是过眼云烟，一个自愿在山上礼佛也不敢回到宫里的妃子，虽说赢得乾皇的敬重，却也在他心里在也翻不起什么涟漪。
在乾皇的召唤下，惠妃似乎早有预感，等乾皇派去的人刚到山上，便跟着他们回到宫中。
面对乾皇的声声斥责，惠妃垂下眼眸，片刻后，两行清泪从眼眶中缓缓流下。
“臣妾有罪，还望圣上责罚！”
惠妃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摁在地面，对着乾皇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之响亮，连一旁的瀚王都吓了一跳，宁墨辰更是双眼无情地望着这一幕。
“臣妾夜观天象，得到上天感召，说是皇后腹中胎儿一旦落地，将危及瀚儿的性命，臣妾也为人母，纵使是捕风捉影，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儿有难！”
惠妃直起身时，额头已然红了一片，可她表情中的决绝却令人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