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母亲,您当真要如此吗?”
本来他觉得太后和皇后之间的问题只是家庭矛盾,不会影响到前朝。可是如今,太后却要将家事闹道前朝去。
若真如此,后果真如太后所言。那时,便是连苏菡的支持者都会逼着苏菡同意选妃。毕竟在现在的人看来,皇帝选几个妃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以苏菡的性子,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逼,只要萧景辰自己透露一点点那方面的意思,她就不可能再继续和萧景辰过下去。皇后的位置,她并不看重,也不能成为她的羁绊。能羁绊着她,让她心甘情愿留在深宫里,为他生儿育女的,只是对他的感情而已。
太后自以为这样就能威胁道萧景辰,坚定地道:“是!”
萧景辰看着太后,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母亲,有一些朕希望您能明白。此乃是家事,朕不希望上升到国事上。否则,因此逼走了菡儿,那么母亲或许会连儿子也失去。”
太后一惊:“你什么意思?”
萧景辰淡淡一笑:“朕的意思是,母亲若是逼得太急,逼走了皇后,朕也不会再当这个皇帝。”
太后怒道:“荒唐!你你你你,你居然为了个女人连祖宗的基业都不顾了吗?”
萧景辰道:“母亲既然不惜一切,也要摧毁朕的家庭安宁,那儿子自然也要反抗一二。否则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守不住,算什么男人,还当什么帝王?”
太后气得不行,别了半天才说了句:“你当真是大逆不道!”
虽然前头放出了狠话,可是萧景辰到底也不想把太后气得太狠,他缓和了下语气,道:“母亲,儿子也不想如此。儿子想家庭安宁,如此方才能安心在朝堂上处理国事。只要母亲不要想着离散儿子的家庭,儿子和您保住能做个好皇帝,当然也是您的好儿子。”
他顿了顿,又道:“母亲,菡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将来我们还有机会再生一个。你如此早的就开始忧虑男女的问题,还因此就要闹得家庭不宁,朝廷动荡,您觉得合适吗?”
太后也不是真傻,并不像完全把儿子给逼狠了。眼见得事情要往她无法控制的局面上走,便也不继续逼迫萧景辰了,丢下一句:“哀家不管你了!”
而后甩袖离去。
萧景辰看着太后离去的方向重重地叹息着。家国大事都不及家庭间的问题来的让他心烦。
虽然他在苏菡面前维护着太后,可若是太后真的太过分了,萧景辰该出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畏缩着。
太后在萧景辰这里没能讨得了好,气闷的不行。
越想越气,越想越绝得不能如此下去了。要不然,宫里就彻底没自己的地位了。
太后在宫里坐不住了,便微服去了国公府,和侄儿徐瑞密谈了半天。主要也是为了皇帝后嗣的问题。
徐瑞到底不同于老国公。他是完全忠于萧景辰的,且和苏菡间的交情也不浅。在听了太后的一顿牢骚之后,安抚太后了一番,让太后先静观其变,看看皇后这一胎到底生的是男是女,而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太后的意思是,徐家要早做准备。可徐家阳盛阴衰,没有适龄的女儿家能充入后宫。
太后道:“即便我们徐氏没有,其他大臣家难道还没有?关键是要开这个口子!”
徐瑞见太后的态度如此强硬,便只好虚与委蛇。等到将太后哄走之后,徐瑞便悄悄如宫,将太后来徐府的事情禀报了萧景辰。
徐瑞可不傻,明知道这是母子、婆媳间的矛盾,他才不想去趟混水呢。徐家又没有适龄的女儿家,这事情上落不到好处,反而一个没处理好,就会同时得罪了萧景辰和苏菡。他索性把事情丢给萧景辰,让他自己提前应付。选不选妃,都得事先有个准备。
萧景辰也狠无奈。好坏歹话都和太后说了,可偏偏太后就是执拗着不肯罢休。
苏菡已经快到孕后期了,万一太后想不通再做出什么给苏菡添堵的事情,影响到苏菡的情绪,进而伤害到胎儿就更加不好了。
思来想去,几天之后,萧景辰主动道了慈宁宫,陪太后用了晚膳,还送来了不少新得的贡品。没谈几句,萧景辰就开门见山地道:“母亲,再过半年多,便是父亲过世六周年,儿子想给他办个隆重些的阴祭,寻思着想修缮下父亲的陵墓。”
太后闻言忙道:“此事正当如此!当年他仓促下葬,且尸骨也就是一些旧部寻来的一捧骨灰。你登基之后虽然给他修了陵,可几年过去也必然都旧了。”
萧景辰道:“本来此事应当儿子亲自前去,可儿子国事繁忙,实在走不开。所以便思忖着,可否由母亲代劳?”
太后对襄王感情极深,别的事情或许懒得去多管,可是对于给襄王修陵的事情,绝对不会推辞。
没做多想,太后立刻就同意下来了。
当晚,萧景辰的旨意就下达到了地方。而太后在三天之后,坐在马车上,在一群侍卫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往襄城而去。
走到半路上,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待回过味来,却已经是骑虎难下。
襄城离京都虽不算远,可来回一趟要十几天二十天。修缮襄王王陵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根本完成不了。
虽然太后早晚还是会回宫,可至少这有一年半载宫里是清净了。而太后经历过这一遭之后,却明白了儿子的心意,知道凡是不能逼得太狠,否则真就伤了母子情分。
不说太后去襄城的事情,只说苏菡自太后走后却是清净了不少。
她白天就自己养养胎,陪伴陪伴永悦。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太医院视察下工作。
苏菡挂着太医院医正的职务,不过她已经很好去管理太医院的事情了。
如今的太医院,主要留给了周如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