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虎也看出情况不大对劲,劝萧景辰道:“老表,要不咱们明一早就离开封城,别去见什么安王了。万一他不怀好意,把咱们都灭口了,那可是连你爹都救不了你咯!”
苏菡也道:“确实,不能如此冒险地见安王。”
柳叶儿却有些着急:“可是那些受灾的百姓们该如何是好?”
周如虎很想一走了之,并且话都说出了口。可是看着柳叶儿,便又有些不忍了。他叹了口气:“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景辰思忖了一阵子,忽然猛然站起了身,道:“你们吃完了饭就先睡,我出去有些事,晚些时候回来。”
说罢便匆匆离去,苏菡急忙追了出去:“等等!”
萧景辰回眸光,便望见了她满心满面的担忧。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为何这般紧张,我不过去去就回。”
他虽未明说要去哪里,但是苏菡已然猜到。
“小心些,多带帮手。”她不能阻拦,只能把深深的担忧藏进心里,然后叮嘱他小心。
“我有数。你且去睡一觉,待到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萧景辰笑了笑,最后又刮了刮苏菡挺翘的鼻尖才走。
周如虎问苏菡:“说走就走,老表这是要去哪里?”
苏菡道:“等他回来你便知道了。”
柳叶儿刚才看萧景辰对苏菡亲密的动作,立刻便懂了,心头不禁有些羡慕了起来,“原来萧公子和苏小姐是一对,倒是般配。”
周如虎道:“什么一对?你们……”
他看了看苏菡,又看了看门外萧景辰离去的方向,忽然反应过来:“我说老表怎么对你格外上心,原来你俩早有一腿!我好歹也算是情场老手,居然没有看清你俩之间的问题!”
苏菡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旁边的柳叶儿却忽然神情一黯,默默离去。
苏菡喊了她一声,也不见她回应,遂又朝周如虎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去哄哄?定是你刚才说自己是情场老手惹得人不高兴了。”
周如虎撇了撇嘴:“我为何要哄?我不过实话实说,她不也知道我的过去?”
苏菡恨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活该你娶不上媳妇!”
这一晚,苏菡和柳叶儿都睡不着。一个担心着萧景辰,一个为情所忧。
良久之后,苏菡听得身侧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终归还是我强求了。也罢,我和他本就无甚深情厚谊,早早了断也好。”
说罢,柳叶儿翻了个身,强行定下心神顾自睡去。
苏菡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睡着,反正自己是怎么都睡不早的。
她躺在在床上,能听到客栈外头的长街从人声喧闹渐渐道万籁俱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咚咚的绑子声在寂寥的夜色里回旋,好叫人知道此时已经过了子时。
又过了一阵子,隔壁房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虽然声音很小,可苏菡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急忙穿鞋出门,果然看间隔壁那间萧景辰的房间里亮起了橙色的暖光。
知道他回来了,苏菡心头一颗大石落地,正准备退回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门却突然开了。
被一身黑色夜行服衬得格外冷峻的萧景辰出现在苏菡面前,他看了苏菡一眼,冷峻的脸上荡开了一丝笑意:“过来!”
苏菡便把自己的房门掩好,一闪身溜进了萧景辰的房间内。
“这么晚了,你怎还未休息?可是在等我?”
萧景辰关好了门,转过身时,苏菡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衣服有划破的痕迹。
“你受伤了?”她急忙去抓他的手臂,却摸到了一手的鲜红。这才发现,那不太鲜艳的黑衣,已是染了不少的血水。
苏菡惊呼一声:“快坐下让我瞧瞧!”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他说着,却是无比顺从地坐好,任由她为他解下外裳,又找来剪子剪开了袖子。
他的伤势比她以为的更为严重,手臂之上,深深地嵌入了一个箭头,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汩出。一触碰,他的手臂会下意识地瑟缩一下。语气里却依旧是云淡风轻:“我本还想你睡着了,忍到明早再唤你给我取箭头。想不到你迟迟未睡,难不成是预知了我会受伤?”
“还好我没睡,要不然真等到每天早上你这个胳膊怕是都要废了!”苏菡来不及去药箱,只能趁着说话的间隙,合上眼帘,然后把治疗外伤所需的药品器具全部从药房空间里取出来放在肥大的袖子里,又变戏法一般地从袖子里掏出来。
嘴里装模作样地道:“还好我早有准备,东西都随身带着。”
萧景辰乜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却并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漏洞。
“那安王府当真是龙潭虎穴吗?走一趟便受这样重的伤!还有你带去的人呢,怎也未能好好保护你?”
“此去安王府是为探个虚实,不宜带太多人手,免得打草惊蛇。王府内守备森严,便是我们襄王府内也是明哨暗哨皆有。而安王府的守卫比起我们襄王府,更为严密。粗粗估计,府内至少有千余守军,也暗藏不少高手,远超我的预计。所幸我功夫不赖,全身而退。不过区区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这还区区小伤?早知如此危险,我起初就该拦着你。你本就是因我私出藩地,若在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如何是好?”
“行了,别说那么严重。我此番也非白去,倒是探出点问题来。”
“什么问题?”
“我在安王府里看见了萧靖。阳城受灾,他不在阳城主事,却回了封城王府。且在王府里,他似乎权限很大,连安王的几位幕僚都能随意驱使。府内大小奴仆皆对他毕恭毕敬。更为奇怪的事,他下榻的居然是居东的寝殿。
“王府的格局也好,居住也罢都是极有讲究的。王爷自然是主在主殿。主殿往东设有一殿,此为世子居住。代表地位遵崇,绝不是庶子能随意入住的。
“而安王生有三女、三子。嫡出的只有长女和第三子。世子如今年方十四岁,因为年幼,即便未曾独居一殿,东殿也会为其留着,庶子入住那是逾越。”
苏菡道:“难道安王想废幼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