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悦小从时候起就经常和萧景辰、苏菡一塌而眠。
到了她五岁的时候,萧景辰认为姑娘大了不适合再和父母睡,便让永悦单独睡。永悦独立性很强,很快就适应了。那时候都没有抱着小毯子偷溜回来,如今却一反常态。
苏菡心疼孩子,把永悦抱上床睡。昏暗的光线下,她分明看到永悦的唇角微微上扬,小小的一团整个缩进苏菡的怀里,一如小时候一般。
不过第二天晚上,入睡前,萧景辰特意把永悦唤到跟前,严肃地教育了她一通,明令禁止不许她再半夜溜进来。永悦虽然有些不高兴,到底还是明白自己是长大了,不能再想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了。
今日,苏菡一个回笼觉睡醒却没看到永悦。还道她课业延迟了,可等到她梳洗起来,宫女们都把午膳摆上餐桌,却依然没见永悦的影子。不觉有些奇怪。
师傅授课也就是在宫里,萧景辰单独为她开辟出来的尚书房,离苏菡的寝宫不远。
永悦虽然已经贵为公主,但是她上课十分认真,对为她教授课业的师傅们十分尊敬。她的表现和学习情况都十分不错,也不带会出现被师傅留下来的事情。而她虽然顽皮,但是颇懂分寸,到了吃饭的点,不太会在外逗留太久。
苏菡便让朵儿去看看,永悦是不是被萧景辰或是太后喊去了。
朵儿去了不多久,回来对苏菡道:“娘娘,奴婢刚才去尚书房问了当值的太监。公主在半个时辰前就下课了,刚出尚书房的门就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唤去了。奴婢去慈宁宫问了,公主确实在慈宁宫里。太后还说公主已经在慈宁宫里用饭了,让娘娘不用等了。”
苏菡不在宫的时候,永悦便由太后教养。而苏菡回来这段时间,永悦便在苏菡身边,很少到太后那边去。想来是太后记挂孙女,喊过去吃饭,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苏菡也没多在意,自己吃了饭。
苏菡不在宫里的时候,永悦上午上课,中午吃过饭后,小睡片刻然后再去上一堂课。苏菡回宫之后,下午的课程就免了,由苏菡亲自教授些知识。毕竟苏菡肚里很多的学识,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
今日到了下午依然没见永悦回来,苏菡想着孩子都贪玩,今天下午就索性让她在太后那里多玩一阵子。便也没派人去接永悦。
等到日头都要落山了,依然没永悦回来,苏菡就让朵儿去太后那里接永悦。
朵儿很快就去而复返,回来禀报苏菡道:“太后说多日不见永悦甚是思念,就留永悦住两日。”
当奶奶的留孙女住两日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再者都在一个宫里,离得实在不远。
苏菡就也没当回事,晚间萧景辰回宫后,说起这事。萧景辰还道:“这事儿啊,母亲刚才也派人过来和朕说了。她老人家在宫里孤独寂寞,永悦在她跟前热闹热闹的,也挺好。”
苏菡抚了抚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道:“你感觉到了没?自从我怀孕后,永悦变得敏感了许多,也比以前更粘我。估计是怕弟弟或者妹妹出生后,我们就不疼她了。”
萧景辰忍不住笑了笑:“这孩子,小心眼还挺多。不过你这么说来,朕也想起来了。有一回,她还问朕,小宝宝出生了,会不会就把她送走?”
苏菡闻言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问的?怎么会如此问?她也是我们的孩子啊,怎么会因为小宝宝出生就将她送走?”
萧景辰道:“朕当时也吃了一惊,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刚看了一个后娘虐待养女的话本,就自动地带入到了自己身上。还好我们都没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不然那小脑袋瓜里还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呢!”
苏菡道:“也是我这几年没好好陪伴她,给足她安全感。等我肚里的宝宝出生了,我们都要注意下,可不能光顾小的,疏忽了大的。俩孩子,一碗水得尽量端平了。太后要留永悦,就让她留个两日吧。后天我就去接她回来,趁着小的还为出来,还是得多管管大的。”
萧景辰道:“这是自然。”
到了第三天,苏菡一早连回笼觉都没睡,就直接去了慈宁宫。
永悦哪怕是自己愿意住在慈宁宫的,可若是看到娘亲亲自来接她了也会十分高兴。这就是孩子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即便她们之间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可这些年来,彼此都将对方视为最亲的人。
进了慈宁宫,刚走到正殿门便见一个道士迎面走出。那道士约是不惑之年,蓄着山羊须,面容清瘦,看到苏菡附身行礼,口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原来信佛,近来似乎又信道,请道人入宫苏菡也没放在心上。和那道人颔首微笑了一下后,便错身进了内殿。
太后见到苏菡,第一时间就免了苏菡的礼节。紧张万分地让宫人扶着苏菡坐下,又关切地问了苏菡近来的身体状况。
苏菡一一答了。
太后点了点头,让人送上了刚炖好的燕窝粥给苏菡,又似不经意地道了句:“皇帝年轻气盛,你也得多劝着他点,勿要因为一时的快乐伤了身子。”
苏菡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太后是什么意思,眨巴了下眼睛,才意识道乃是劝他们在孕期不要行为逾越。
若是旁的女子,听到婆婆说这些事情,早面红耳赤得不能言语。苏菡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母亲,儿媳是大夫,也略通些妇科之事。知晓什么事情会伤身,什么时候不会。”
言下之意是让太后不要太操心,管些不该管的事情。
太后却执拗地道:“皇后你给别人看病时,固然是一把好手。可对待自己的情况,难免就有些力不从心。要不然,怎会有那句老话:医者不自医呢?哀家也是出于对皇嗣的考虑,才多说了两句。毕竟皇后你五年才怀上,殊为不易,千万要保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