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欣然点头,还道:“来来,继续,朕也给你报仇的机会。”
苏菡没办法,只能陪着他又连下了三局。直到后来,隆安帝精神不济了,方才放过苏菡。
苏菡临走之时,隆安帝还道:“明日若是无事也陪朕继续下棋吧。”
苏菡脚步一顿,很想回一句:臣不想下。最后却还是忍住了,应了声:“是。”
作为太医院医正,苏菡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了。
朵儿和花儿倒是提前给她留了食物。苏菡勉强吃了就口,只觉味同嚼蜡,根本没有心思吃。就忙着给太医们开会,查看他们最近的工作情况,进行相应的调整等等。
一直忙到了暮色将合,也就到了苏菡下值的时间。
归去的途中,苏菡一直心绪忐忑。希望萧景辰在自己回来之前已经回到了国公府,可是转念一想,如是萧景辰真的已经回来了,他肯定会来接她下值。又想着,或许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呢?
如此一路惦念着,快到到国公府的时候,前头忽然跑来一队人马。听那声音就感觉不太对劲。
苏菡撩开车帘,探头看去,便看到为首一人正式萧景锐。他脸上占着血痕,华贵的衣袍上都被撕开了几个口子。而他身后的侍卫,零零散散地,只余下了几个人,也都是十分狼狈的模样。
苏菡大惊失色,急忙喊停了自己的车驾,“太子!”
萧景锐急忙勒停了座驾,“嫂子?”似乎有点意外这个时候遇到。
苏菡一颗心咚咚直跳,语气里却尽量平静:“阿辰呢?他可跟你一起回来了?你怎会如此狼狈?”
向来有点玩世不恭的萧景锐,此刻满脸都被愤怒占据:“萧景聪那混蛋算计我们!兄长他,他他!”
苏菡只感觉呼吸都彷佛要停止了,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怎么了?”
萧景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滚下马来:“嫂子我对不起你,兄长他,他中毒了!”
事情紧急,萧景锐只能说个大概。
按照萧景辰和萧景锐的计划,他们俩今日一起去了大相国寺。如因法师在静室内接见了他们,在一起谈论佛事。
萧景锐不太喜欢那种打机锋的对话,没过多久就寻了个借口先离开了。但是佛门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他溜达了一圈索然无趣,就干脆又乖乖地回去。
这一回去,却发现萧景辰和如因大师都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殷红。屋子里有一股子好像燃烧的煤炭的味道,可是随着门开的一瞬间,味道就立刻散去。
萧景锐大惊失色,叫人架起了萧景辰准备下山求医。
就在这个时候,萧景聪笑意盈盈地出现了。
萧景锐立刻反应过来了:“是你?你对兄长做了什么?”
萧景聪道:“能作什么?不过堵了了他们的烟道,让他们在用炭取暖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被毒死。”
萧景锐闻言大怒,“萧景聪我要你死!”
他出来的时候带了千余人侍卫。如果是在城内,这一千人马,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招惹他。
可这大相国寺偏偏在城外!
在京都城外,萧景聪滞留了几千人马,如今却都悄无声息地带来了。尽管萧景锐拼劲了全力,也杀得只余下了几个人。可依然是寡不敌众。
他没能把中毒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萧景辰给带回来,只带着仅剩下的几人逃了回来。
胡乱地抹了把泪,萧景锐迅速地翻身上马叮嘱了句:“嫂嫂你莫要着急,我这就去皇伯伯那里求援,必要救回兄长,把萧景聪给剁了!”
说罢猛地一抽马臀,夺路而去。
苏菡一转身,还没有开口下令,一名京都卫就站出来道:“郡主,您不可以出城!”
她这才想起,身边纵然有侍卫如云,可这些京都卫更多的是为了监视他而存在的。别说让他们帮忙救人了,即便是自己想出城都还要被他们所阻挡。
“好,我知道。”苏菡没有和他们硬来,而是先吩咐人去国公府报信。然后就径直上了马车,只催促车夫快些走。
马车在车巷里飞驰。苏菡的头脑却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从萧景锐刚才的描诉里,萧景辰应该是煤炭中毒。煤炭中毒可大可小,严重者会有致命的危险。即便是中轻度的中毒,若不及时医治也会很凶险。所以,现在自己必须尽快赶到萧景辰面前,必须要救他!
但是现在自己难就难她有禁令在身,不许出京都城,而身边还缀着一群京都卫,监视着她。即便徐瑞出城营救,苏菡都没办法跟着一起去。
而萧景辰生死未卜,万一中毒情况严重,根本等不及被营救回城再抢救。
她默默地揪紧了衣襟,隔着厚实的衣服,隔着胸膛,她能感觉到里面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激烈。
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前。徐瑞已经得到了消息整合人马出来,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正准备出发。
苏菡跳下车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垂下头,正准备错身进府。她身后的京都卫兵们则下了马,按照以往的习惯,顺手将马匹交给迎接出来的下人们往后门的方向牵去。
就在这时,苏菡急速转身,奔到了徐瑞的马边。
徐瑞早已洞悉她的所图,第一时间伸出手,将她拽上马背,然后用力甩鞭子打马,飞驰而去。
“郡主!”京都卫兵大惊失色,想拦,但是他们的马都叫人给牵走了,根本挡不出苏菡他们。
“马!骑马追!”
待重新牵回马去追时候,苏菡和徐瑞一行人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寒风猎猎,在耳畔呼啸,浑身都如在冰窖。可是苏菡顾不得冷,心里只默念:快点,快点,再快点!她的阿辰还等着她救命呢!
一行人风驰电掣,一路行到城门,不等城门官兵盘问,已有人撂下一句:“国公府办事,休得阻拦!”
也幸好,现在没封锁城门,他们才能如此顺遂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