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隆安帝的好色,朝臣们也不敢多言。没办法,谁叫皇帝没后嗣呢?没后嗣,还不许人家造吗?尽管大家都知道,隆安帝造出人的可能微乎其微,可就是无法指责什么。
有这么一瞬间,郑子澄忽然感觉太子如是还在世就好了。至少隆安帝不会用后嗣为借口,无限制的放纵自己。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郑子澄只能赶过去看看能不能再补救一二。他心里着实有些慌乱,很害怕自己晚一步,隆安帝就真的一命呜呼了。但是转念再一想,若是真的死了或许也好。虽然他可能没有现在这样高的地位,但是不会因为拿不出丹药解隆安帝的头疼,而被他发疯地杀死。
这么一想,他忽然就放慢了脚步。
身边的太监催促道:“哎呀,郑大人您快着点啊!陛下每次头疾一番,就痛苦难当,劳您走快点,免叫陛下好等!”
郑子澄看看左右,已经身在皇宫内廷,周围有侍卫有内监,他不好拖延得太明显。也罢,不可太鲁莽,还是先看看陛下的情况再说。
刚到隆安帝的寝宫门口,便听到里面又吼又叫,还有噼噼啪啪砸东西的声音。
这些情况,和隆安帝一直以来营造的英明的圣君截然相反。不过他早就下过封口令,无论这里的动静再大也不会外传,影响他的形象。
郑子澄一路心情复杂地进了寝宫内。大殿之上,隆安帝披头散发,衣衫胡乱地敞着,脚上未着鞋袜,步履虚晃地疾步上前,抓住郑子澄的肩膀,“郑卿,药呢?朕的药呢?快快给朕,朕的头痛都快要炸开了!还有骨头,朕的骨头好像被无数虫子啃食,太痛苦了!郑卿,快些救救朕啊!”
“陛下稍安勿躁,臣这就给陛下服药!”郑子澄从袖子里刚掏出药,就被隆安帝一把抢过,来不及唤试药太监就一口吞下去了。速度之快,差点连药瓶都吞进去了。
一颗药下去,他的痛苦才缓解过来。可是与往日缓解之后,立马浑身舒畅不同,这次的缓解速度不仅慢,且头还一直隐隐作痛。
“郑卿怎么回事?这药,效果似乎大不如前了?”
郑子澄早已想好了说词:“陛下,臣今早还千叮万嘱,让你千万勿要近女色。可是您……”
他叹了口气:“您身体有恙,本就需要慢慢调理,一旦破戒,对身体的损耗严重,更会加重头疾病。”
隆安帝也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急切地问:“朕卿,那该如何是好?”
郑子澄道:“陛下,您先躺好,容臣给您把把脉。”
隆安帝顺从地躺回到了龙塌上,郑子澄先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才开始诊脉搏以及询问病情。
果然,和他最初预计的一样。减了了大半分量的丹药对隆安帝的瘾头克制力也减弱了很多,再加上他没有节制地宣欲,身体大亏,更加速了身体的透支。
此刻,若是能用原来的丹药强行去吊,或许还能稳一段时间。而现在……他想到自己手里仅剩下的丹药,思来想去,只得道:“陛下,您接下来万万不可再放纵了,后宫绝对绝对不能再去。臣会想办法让你康复,您只管好好休养即可。”
隆安帝道:“郑卿,既然你的丹药是朕的救命良药,你不如给朕留一瓶,朕万一再发病也好及时服用,也省得苦苦等你。”
隆安帝不是头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郑子澄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以前不答应,那是因为怕隆安帝发病起来控制不住过多食用,那将会造成生命之危。而现在……他想给也拿不出来啊!
“陛下,非臣不愿。但是您的身体情况乃是时刻变化的,臣每次给您用的药都是需要调整的。比如下一次的药丸乃是根据你此时的情况而配制的, 不能一概而论。”
用这样的借口,既显得自己谨慎,又让隆安帝不好责怪。
“既如此,朕知晓了。”龙塌上的人蹙着眉头,面上依然有痛苦的神色。头疼时隐时现,此刻即便嫦娥下凡,他也是有心无力了。
这一晚,隆安帝睡得很不踏实。身边既没有软香温玉,且头疼还一直持续。就连睡梦中,都感觉好像有人在拿针扎他的头顶一般。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头疼不但没有减轻,且还加剧了不少。四肢百骸的疼痛也跟着复发。
隆安帝挣扎了几下,嚷叫道:“宣,宣郑子澄!”
襄王府内,萧景辰正陪着永悦玩耍。
永悦最近刚刚学会爬行,苏菡说小孩子要多多爬行可以锻炼孩子全身的肌肉和四肢的协调,也能促进大脑的发育。
萧景辰就干脆让人把羊毛垫子铺在地上,又在垫子上放了很多玩具,让永悦尽情地爬个够。
当襄王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在地上爬。
萧景辰很没有形象地,一边绕圈爬,一般扭头喊永悦:“宝宝快来追爹爹,追上了就让你骑大马!”
于是胖嘟嘟、短胳膊短腿的永悦便摇摇晃晃地爬着,还咯咯地笑着,露出上下四颗小乳牙。
“瞧你堂堂世子都成什么样子了!”襄王妃急忙抱起永悦,摸了摸永悦肉乎乎的小脚丫,嗔怪道:“自己胡闹也就算了还把永悦放地上玩,地上多凉啊!连袜子也给脱了,小脚冰冰凉的,若是病了可有得你心疼!”
萧景辰盘膝坐地,看襄王妃给孩子重新裹上了袜子,笑道:“母亲你也太紧张了,地上铺了垫子一点不凉,不信您也来坐坐?至于袜子嘛,那是永悦自己扯掉的,可不能怪我。”
襄王妃白了他一眼,嘀咕着:“好端端的偏要带永悦学狗爬!”
萧景辰解释道:“母亲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永悦现在就需要多爬多动,对她的身体有好处,能锻炼肌肉长力气。小孩子只有爬得多了,才能早些学会走路,要不然腿儿会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