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皇太后以赏花之名,邀请了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来宫里。
虽然没有明言,可是谁都知道,这赏花大会就是太后为了给皇帝选妃而事先召看各家的女儿。
萧景辰乃是年轻的帝王,人又生的俊朗无比,很招年轻女孩的喜欢。再加上,谁都清楚,一旦当了后妃得了宠爱诞下皇子,将来就可能问鼎九五至尊。所以,无论是那些贵族少女也好,还是她们背后的家族掌权人也罢,都极为看重这场盛会。
到了赏花大会这一天,御花园里随处可见妆容精致,笑容温婉的贵女。
她们全部聚集在御花园里,在太后跟前大献殷勤。一个个都在暗中期盼着能否有幸得见君颜。
太后当然也打着让萧景辰来见一见的主意,或许就能看中几个,而不是独宠苏菡。
可是太后派人去请萧景辰,萧景辰却以国务繁忙为由拒绝了。他也知道太后打得什么主意,可尽管自己可以不松口选妃之事,但他不能阻止太后办赏花大会,见大臣们的家眷。
萧景辰能做的,只是避而不见。
可太后却不肯放过他,三番五次的派人去请。大有一副,你不来,我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苏菡也知道这个事情,她倒是也不在意。正在宫里倒腾刚刚种植的药草。反正萧景辰的态度极其明确,只要夫妻同心,太后想塞女子也塞不进来。无非就是由着太后可劲地折腾几次,折腾得累了老太太也就死心了。
偏偏,她不在意有人在意。
永悦嘟着嘴跑进了殿内,看到苏菡,似乎想说什么,却有犹豫着不敢说。
苏菡放下了手里的工具,问道:“怎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她不问且罢,一问永悦便哇的一声哭了。
苏菡顿吃一惊,这永悦自小受尽宠爱。苏菡在她犯错的时候还会教育几句,萧景辰则是从来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下人们更是伺候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丝毫闪失。因此,永悦很少会这样大哭,且还是明显带着委屈的。
“告诉娘亲,这是怎么了?”
永悦只哭不说。
苏菡便又问永悦随身伺候的嬷嬷。
嬷嬷道:“公主殿下方才在御花园玩耍,听到孙学士家的小姐和林侍郎的小姐议论陛下年轻伟岸,还说能做陛下的妃子少活十年都愿意。公主听到了十分不高兴,站出来对她们说道:‘我爹爹只爱我娘亲一个,才不会要你们两个丑八怪呢!’……”
以永悦的身份说些过分的话,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可没想到,太好恰好路过听到了。而且当时,太后身边还带了一群命妇贵女。
于是,太后便训斥了永悦两句。
如果是平常,太后训也就训了,永悦最多嘟着嘴不说话,过会儿就又活蹦乱跳地撒泼去玩了。
但是今日永悦却因为事关最爱的爹爹和娘亲,她生气地冲太后大吼:“奶奶最坏了,奶奶要让爹爹给永悦找后娘,永悦不要后娘!”又疯了一般地推搡着那些命妇贵女:“走走!你们都走,不要来宫里了,宫里不欢迎你们!”
太后见永悦如此没规矩,大为气恼,打了永悦一巴掌。永悦便哭着跑走了。
苏菡闻言大惊:“太后居然还动手打永悦了?”
她急忙去察看永悦的脸,果然那白皙的小脸蛋上有一点点细微的红印子。若不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娘亲,永悦不想爹爹找后娘。话本里说,男人有了新人就不喜欢旧人了。永悦不想爹爹不喜欢我和娘亲。”
永悦喜欢听故事,苏菡就从民间给她搜罗了不少的话本,每次回宫的时候都会念给她听。不在宫里的时候,便让嬷嬷给她讲。
这后娘的故事,也不知道是哪个话本里的。不过孩子天生都是排斥后娘。
听到永悦那孩子气的话,看到她小脸蛋上的巴掌印子,这些苏菡是彻底怒了。
太后三番五次的要给萧景辰塞女子,她都没有多说什么。可如今倒好,居然当众打了孩子。
永悦虽然骄纵了些,但是这些年在萧景辰和苏菡的教养下,绝对不是那种恃强凌弱,随意欺压底下人刁蛮公主。这次,主要也是为了维护娘亲,不想爹爹找后娘才当众闹腾的。
太后作为孩子的奶奶,即便有私心,可多少也改顾虑下孩子的感受吧?
苏菡把永悦哄好,然后派人去打听了御花园那边情况。
很快派去的人就打探到了消息。
太后屡屡去请萧景辰,萧景辰寻了借口不去。太后倒是不再去请萧景辰了,带着一众命妇贵女在御花园设了百花宴。吃完饭没多久,忽然头晕了下。虽然晕厥的时间不久,可还是把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去传了太医。
此刻太后不适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萧景辰那里,估计要不了多久萧景辰就该赶过去了。
苏菡是太医院的医正,太医院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也知道太后这些年来身体强健,每日太医请平安脉都会记录两个字:“大安”。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以太后重视自身健康的情况,真有问题,肯定第一时间把苏菡这个太医院一把手给喊过去了。可她没有传唤苏菡,却把消息漏到了萧景辰那里,且还有功夫继续办赏花大会。用意如何,不言而喻。
苏菡抖了抖衣服,对朵儿和花儿道:“太后娘娘既然身体有恙,本宫便亲自去看看。作为儿媳,总是要表表孝心。”
往日宁静的御花园里,此刻拥了不少人。那些王公贵族的女眷们少说也来了上百位。再加上太后的仪仗队,皇帝的仪仗队,还有一众侍卫,愣是好好的一个皇家花园给变成了个大锅烩。
苏菡一道,那些命妇贵女便纷纷跪下行礼。
虽都是低头敛目,但是苏菡只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一个个都是精心打扮,有几个身段一流,一看就是绝色佳人。
苏菡道了声平身,然后便径直到了太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