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现在最主要的怀疑对象就是赵蔓妮,她不能从公中获取线索,那不如就从别人身上来获取线索。
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位赵二公子了。
沈筠认得前面的那位娘子,她想也没想的,仗着自己人小长得可爱,直接拽开人群,就冲向了那个娘子。
“姐姐姐姐~”沈筠由于自己的身高实在是太小了,只能揪着那娘子的裙摆拽啊拽的。
好在那一位娘子很快就低下了头,看向了沈筠。
“呀,是臭宝,你怎么这是腿好了吗?”那娘子跟其他的所有雀翠香楼的娘子一样,看到沈筠的第一反应就是弯腰将沈筠给抱了起来。
“没事了,但是我现在想要去找鸢娘,你能带我去找鸢娘吗?”沈筠用着自己小小的爪子轻轻的揽起娘子的头发问道。
“可是鸢娘现在在工作呀,你不能去打扰鸢娘工作。”娘子柔声安抚道:“我还是带你去找疯娘吧。”
“不会打扰鸢娘的,你就带我过去吧。”沈筠眨着眼睛,瘪瘪小嘴巴看向娘子。
一副好像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翠香楼的娘子们最最受不了的可就是沈筠的这个小表情了。
娘子当即就双手投降了。
“哎,哎哎,你别哭呀,我这就带你去找我带你去找鸢娘好不好?别哭,别哭。”娘子轻轻摇晃着沈筠,安慰着。
“这是你们这里娘子的孩子吗?”跟着那娘子的公子的表情看上去可不是很好。
“不是的。”娘子摇摇头,道:“公子,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这位娘子名叫真真,是一位长相极其漂亮的美女姐姐。
一路上,沈筠不停的问东问西的,试图从真真的口中得得知到一些关于赵家二公子的事情。
而真真也没有让她失望。
简单来说,着赵二公子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哥,在一个极度娇奢环境里面成长起来的。
他从小被爸妈护着,上有姐姐哥哥也惯着他,便也就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从小就是捣蛋的一把好手,渐渐长大了之后,就开始祸害其良家姑娘。
尤其是真真还给沈筠十分的详细的讲述了几年前发生在赵二公子身上的一庄陈年旧案。
“话说,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了,赵二公子这时候才刚刚十六岁,就已经是称霸一方的街头纨绔子弟的头头了。”
“每一天就是带领着一群跟他差不太多的公子哥寻花问柳,浪荡市井。”
“这一年的这个时候,恰好是科举考试最后一科,殿试的前夕的时候。”
“各个地区的优胜者纷纷来到了京城。”
“京城一时之间,俊郎的才俊青年不胜其数。”
“其中最帅的那个就还得当属那笔试状元郎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真真的还煞有介事的舔了舔嘴唇。
沈筠好奇的问道:“真真姐姐也喜欢那状元郎吗?”
“那当然了。”真真没有否认。
“那状元郎刚来第一天就俘获了应城领了万千少女的芳心呀,不过他来到了第二天就将几乎是所有少女的芳心毫不留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面。”说到这里,真真还真情实感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怎么做到的,两天就有截然不同的一种表现呢?”沈筠很是好奇。
不过真真的讲述似乎是有一些稍微的偏低的主题了吧,以至于现在,沈筠都已经记不清她刚刚提问的问题是什么了。
“那当然是他有他的美娇娘了。”真真道。
说去那个女子,她又开始了艳羡的目光:“那个女子的长相,真真就是天仙下凡,站在那玉树临风,仿佛被贬谪仙的状元郎的身边,竟然不会有半分的逊色,也不会被分去任何的光亮,甚至还相得益彰,郎才女貌。”
“所以,那一天的京城,可不光光是你们这些剩下的美娇娘伤了心,还有其他很多的男人也因此伤了心吧。”沈筠吃瓜吃的很开心。
她很想见一见这郎才女貌的一对。
能在古代人眼里面觉着帅气和漂亮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是呀,”真真点点头。接着道。
“但是还是有一些不放弃的,就比如说赵二公子,他看到了状元郎的美娇娘之后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守在了状元郎的家门口。”
“这是为什么呢?”沈筠有些不懂。
“是因为他想,美娇娘若是一打开窗户掉落下来什么东西,他可以帮忙拿给她,也算是混个脸熟。”
沈筠闻言一愣,随后翘起了嘴角。
《水浒传》诚不欺我!
(《水浒传》中西门庆和潘金莲就是这样结识的。)
“然后,那美娇娘认识他了吗?”沈筠很是好奇这个故事最后的结果,也想知道这个按照着小说情节走的故事,也是小说那样的结局嘛?
“认识是认识了,但是美娇娘并不想跟他做朋友,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那赵二公子就这样放弃了吗?”沈筠问道。
“当然不是,他甚至还找了状元郎,跟状元郎说要他把美娇娘让给自己,但是状元郎不肯。”
“然后……”沈筠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想到这赵二公子见色起意还敢直接跟人家正牌老公叫嚣。
“然后赵二公子就找人把状元郎给揍了一顿,打的状元郎爬都爬不起来了。”
“什么?这么残暴,还有没有王法了?!人家可是状元郎啊!”沈筠深深地为状元郎鸣不平。
这件事情要是放在现代,那可是要被人给口诛笔伐放在网络上面骂死的,哪里还容得赵二公子嚣张到现在。
“什么王法?他们赵家就是王法啊,他的姐姐是皇后,谁敢轻易的惹他们家啊,那就是找死!”
“那状元郎可以告御状啊,当今皇上又不是迂腐的主儿,绝对不会袒护皇后的!”沈筠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
别的她不知道,但是对于她的爹爹,她还是足够的了解的,皇后,她爹是肯定不会袒护的,但是如果是她娘……
她娘也干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状元郎去哪告御状,你以为皇上是真的那么好见的吗?!”真真说的也是实话,皇上对于她们这些小老百姓简直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根本就是触碰不到的存在。
“他不是来参加殿试的吗?他面见皇上的时候说不就行了吗?”沈筠给“状元郎”出谋划策。
“你以为赵家真的能让状元郎去见皇上,他们一家不就彻底毁了吗?!”
“所以?”沈筠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他们把状元郎给毁了。”真真惋惜道。
“他们?”
“嗯,当时状元郎被杀害,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但是大家在心里面都是跟明镜似的,除了赵家,还有谁会对状元郎下手!”
沈筠追问:“那美娇娘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被赵二公子收入囊中了吧。”
爬上了几层楼之后,真真终于抱着沈筠终于站在了鸢娘所在的房间的门口。
“臭宝,你要答应姐姐,可千万不能自己闯进球,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鸢娘工作完之后就会出来的。好吗?”真真问道。
沈筠点点头。
她现在只想让眼前的这位娘子快一点走。
当然不是因为用完了人家就着急八火的赶人家走,当然也确实是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在的,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沈筠想要快一点,寻找破案的关键。
那娘子前脚刚走,沈筠后脚就爬上了房间的门。
由于她的个子太小了,想要看到房间里面的光景,也就只能趴着门看了。
但是沈筠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扇门它并没有关牢靠。
以至于沈筠刚双脚离地,那一扇门就自动打开了。
当时的情景怎么说呢?
据当事人沈筠回忆,就是很尴尬,好尴尬的!
就这样,伴随着悠扬不断的琵琶声,沈筠连人带门到缓缓的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屋子是和翠香楼其他房间都是一样的配置。
门进来的正中央就是一张桌子供客人在上面吃酒,房间两边是两张床,还有其他的衣柜,家具。整体是一个长方形的架结构。
沈筠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在酒桌上谈天说地,饮酒作乐。
沈筠正对面儿,就是正在低头抚琵琶的鸢娘。
就是这么尴尬。
沈筠成功的吸引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是?”坐在主客席上的赵家二公子赵驹。
鸢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不过好在沈筠反应及时。
“原来大哥哥你就是赵家二公子呀!”沈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门上爬了下来,然后一副自来熟的走向了赵驹,热情的跟赵驹打招呼。
“你是……”赵驹还是蹙了蹙眉。
“大哥哥,你忘记我了吗?我就是上个星期不对,是大上个星期你在路边扶起来的小……弟弟呀。”沈筠热情的上前握住了赵驹的手,跟他打招呼。
赵驹一愣,他转头看向四周,四周的人也跟他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什么是星期?”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下,总算是有人不耻下问了。
“哦哦,说错了,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应该说是月,上个月。”沈筠打这哈哈,她忘记了,这里是古代,不会和现代那样有星期这种说法。
赵驹在他自己的印象里面,还是没有回忆起来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到底是谁?
但是他看了看四周,如果这个时候他认不出来,那就做实了,他的记忆力不好的事实。
其实一直以来,他的记忆力都不是很好,在学习方面也就没有什么遭遇,这一直都是他父亲比较诟病的地方,他也一直都以此事自卑。
“哦哦哦,我想起来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会找到我呢?”赵驹问道。
沈筠凑上来,道:“是因为我跟了你一路,跟到这里的。”
“你一个小孩子,跟着我做什么呢?”
沈筠略微有些无语:“为了找到你啊。”
“那你……”赵驹还想要再多问几句,却被沈筠给捂住了嘴巴。
“别念了,别念了,你就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就行了。”沈筠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没什么智商,还喜欢巴拉巴拉个不停的赵驹了。
要不是为了搜寻证据,她才不会跟他**赖赖呢?!
“那你找我总是得有目的吧?!”
“当然有目的了!”沈筠双手叉腰,在赵驹的身旁站着,一双透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不得不说,这个赵二公子长得还真是丑,跟他的那个姐姐是完全的两个极端。
虽然赵蔓妮长得也不是很惊艳,但是五官起码端正,也是中上等之姿色,但这赵驹呢。
简直长得就跟闹着玩一样!
沈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丑到这种程度!
“什么目的?”赵驹问道。
“我认识你姐姐。”沈筠道。
“我姐姐?”赵驹一懵。
沈筠这一句话激起了全桌的兴趣。
这一局饭局就是赵二公子组的,来的都是当朝权贵的纨绔子弟,个顶个的都是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家伙。
他们都知道赵驹的姐姐是谁。
也都不认为沈筠这一个小孩子能认识赵蔓妮。
只不过是沈筠的谎话,吹吹牛逼,听个笑话得了。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旁边的一位身穿浅蓝色衣裳的公子道。
沈筠听到这句话之后不满的蹙了蹙眉,她隐隐记得上一次这样说她的人好像已经被她娘给收拾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当是常娘娘。
“对啊,小子,你还这么小,怎么就会吹牛了呢?!”
“我没有吹牛!”沈筠扬起脑袋,不满道。
“我确实看到赵公子的姐姐了,她长得很漂亮,端庄大气,我知道她是皇后娘娘,我过年的时候还去拜见过她呢!”沈筠理直气壮。
她说的是过年的时候,皇上都是会组织家宴的,家宴顾名思义,皇上宴请家人的宴会。
但是皇家的宴会总归是跟其他寻常人家的是不太一样的。
皇上的家宴会宴请大臣们,而家宴上,皇后作为皇上的妻子也是会一同出席的。
因此,沈筠说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她是皇室成员,而是在说她是大臣的孩子。
沈筠此话一出,在座的顿时安静了。
能上皇上家宴的大臣那也是不简单的大臣,那眼前的这个孩子。
“你爹爹叫什么啊?”赵驹身边坐着的一个男人将沈筠抱了起来,问道。
“我爹爹?”沈筠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她总不能说她爹是沈成文吧。
但是沈成文的臣下有谁,这个她还真就不知道了。
“我不告诉你。”沈筠一扭脖子道。
“哟,你还不告诉我。”那男人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有想到沈筠会这样回答他。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个小孩儿竟然是来找我的,那我就跟他聊聊吧。”赵驹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不管沈筠是谁,他都得先问清楚了。
而沈筠刚刚的发言,就能知道他的家族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在官场混,靠的是什么意识,靠自己的实力,另一个就是关系。
尤其是当下的这些世家大族们。
好不容易能碰到一个的话,那必定是要加倍珍惜的。
“哎呦,我回去我也没什么事情干,不如我们继续呗,来带上两个菜。”
“就是这个小孩长得就很可爱,跟我弟弟一样。”
“兄弟,你可不能这样呀,咱们可是发过誓的,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赵驹等这一群狐朋狗友,一个个都比谁都精明,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儿是个香饽饽,谁也不愿意过早的离开。
而赵驹虽然脑子笨点儿,反应迟钝了些,现在看这样架势,他也是一定懂得了事情的重要性,也藏了个小心机不想让别人蹭到的沈筠的红利。
“你们不走的话,那我走?”赵驹抱起沈筠,作势就要离开这里。
他这一动,其他的人也纷纷起身。
“哎呀,你小子可真没劲,就赶着我们走了?”
“兄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竟然能感觉我们走,算你小子有出息。”
不一会儿,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沈筠和赵驹,还有迟迟不肯离开的鸢娘。
鸢娘戴着面具看着沈筠,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沈筠进来是要干什么,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沈筠刚刚说的话,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听沈筠提到过。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去揭穿沈筠。
“鸢娘你……”
“这位姐姐的琵琶声,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能请姐姐在为我奏一遍吗?”还没等赵驹说完,沈筠就插话道。
沈筠不确定一会跟赵驹聊天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只知道赵驹曾经干过的坏事可不少。
说不定就会对她这样的一个小朋友下手呢,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不想要鸢娘离开自己。
“行,那你就留下来吧。”赵驹也没有反对,朝鸢娘点了点头,道:“鸢娘,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不如你弹奏一曲《长相思》吧。”
鸢娘行礼道:“公子怕是忘了,奴家从不弹《长相思》。”
言罢,鸢娘起身,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哥哥,我想知道你姐姐的故事。”沈筠扬起脑袋,看着赵驹道。
要需要首先知道赵蔓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才能分析赵蔓妮究竟有没有可能作恶。
在宫中谋害习绫绫皇嗣的那一件事情,她虽然怀疑过是赵蔓妮栽赃陷害给了舅舅,但是又不太相信。
因为一直以来皇后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端庄大方的形象,宽容仁慈,跟习绫绫那种怀的很刻意的那种是不一样的,她不太相信赵蔓妮作为皇后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这样想来,赵蔓妮如果真的是凶手的话,这才是她的可怕之处,她隐藏的足够的深,表面风平浪静,内心里却是一团污秽。
“我姐姐的?”赵驹似乎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问道:“;你是想问我哪个姐姐,我有两个姐姐,是大姐姐还是二姐姐?”
“啊?”沈筠愣了一下。
这赵驹还有俩姐姐吗?!
“就听皇后娘娘的。”沈筠实在是不清楚赵驹的大姐姐是谁,二姐姐又是谁,就只能直接称呼皇后了。
“但是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赵驹不明所以。
沈筠确实略微有些无语了。
“对呀,我是来找你的,但是我更想听皇后娘娘的故事,因为我以后想要娶一个皇后娘娘那样的女人。”沈筠言之有理。
“那你难道就不想成为像我一样的男人吗?英俊帅气有多金。”赵驹“靓仔困惑”。
“……”沈筠无话可说。
她还真不想成为像赵驹这样的人。
长得丑还自信。
自信可以有,但是丑的话,就算了吧。
“行。”最后还是沈筠妥协了一步。
“我听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那你要听故事,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呢?我不想讲给你听。”赵驹道。
“……”沈筠无奈了,她刚刚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到能上来跟这个傻子问问题呢?
“你有病吧?”沈筠气得要命,要不是她长得实在是太矮了,她现在绝对能跳起来打赵驹的膝盖!!
“你说什么呢你!别以为你是一个小孩子,我就不敢跟你动手啊。”赵驹立刻站了起来,把沈筠拎起来直接一巴掌过去了。
鸢娘立刻从旁边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赵驹的脸上。
赵驹疼的松开了手。
沈筠被松开了,自由落体往下落。
就在沈筠以为自己即将就要脸着地的时候,一双不是很大,但是很可靠的手抱住了她。
“臭宝,别怕,鸢娘在呢。”这几天的作伴生活之后,沈筠和鸢娘的感情那是越来越好,相当好了。
沈筠立刻就在鸢娘的怀里面紧紧的抱住了鸢娘,她抽了抽鼻子,委屈的哭了出来。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感觉,心里面是委屈巴巴酸溜溜的感觉。
她想回家了,她好想回家啊,她想娘亲了。
以前没觉着,只有自己在受到了欺负的时候才想起来了以前原来一直都有那样一个人默默的保护着自己。
“是啊,没事了,鸢娘保护你,不要哭,哭丑了可就不好看了。”鸢娘紧紧的抱住沈筠。
沈筠贴在鸢娘的身前,耳朵贴在鸢娘的胸膛上,听着里面的心跳声音,一上一下。
忽而,那心跳声音越来越快,似乎是身体的主人很是紧张。
沈筠感觉很是奇怪,仰起脑袋好奇的观察着鸢娘,发现鸢娘的唇角紧紧的抿起。
这个细小的动作沈筠很熟悉,一般都是在鸢娘要拼命使劲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
又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鸢娘,你跟这个小孩是什么关系?”赵驹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差异的看着鸢娘,似乎是敢相信刚刚打他的那个人就是鸢娘一样。
“鸢娘,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的话,你把这个小孩儿交给我,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把这个小孩交给我了之后,这一巴掌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如果不,那,你就给我等着,我连你一起收拾了!”赵驹恶狠狠的道。
他的右脸颊,也就是被鸢娘刚刚打的那一半脸此时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了,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鸢娘抱着沈筠,轻轻的摇晃着安抚着,见沈筠不哭了,她讲沈筠抱高,轻轻撩起沈筠被打散在脸侧的碎发,仔细的查看伤处。
比赵驹脸上的是很轻的伤了,毕竟那赵驹一个浪荡公子,整日里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身体都快要被搞垮了,手上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力气。
也就打人不疼。
但是沈筠是个小孩,怎么能跟他比呢?!
“鸢娘,你是死不交是吗,你就要自己保护着是吗,你觉得你能有多大的本事,你能拗过我吗?”赵驹此时也硬气了起来。
他这个时候也想清楚了,甭管那个小屁孩的父母是多大的官儿,他的姐姐可是皇后,他怕什么?
“鸢娘,你再拗,能拗过我们赵家吗?”赵驹问道。
“这徐娘看到了,我都得让我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卖身女,你有什么好拗的!”赵驹不慌不忙的走到鸢娘的对面,试图想要从鸢娘的怀里将沈筠抢过来。
可是鸢娘的手劲极大,既然是半分都不能挪动一点。
“鸢娘,你还不放手吗?”
沈筠都被鸢娘给抱疼了,鸢娘实在是太使劲了。
沈筠不敢说话了,她凑近鸢娘的耳边道:“鸢娘,你放我走吧,我会没事的,你放心,我能想到办法逃脱的。”
鸢娘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已经是淡然了。
“人我当然可以给你,但是不要在这里,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鸢娘闷声道。
沈筠趴在鸢娘的胸前,听着鸢娘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带着面具的缘故,鸢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虽然以前也带着面具,是沈渊一直觉着会不会是鸢娘有一个衣柜,里面和海绵宝宝一样,都是有很多个一模一样的面具,今天带这个,明天带那个。
“好。”
………………………………………………………………
鸢娘抱着沈筠走在前面,赵驹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赵驹终于是熬不住了。
“你早说这么远,我早知道就骑着马来了。”赵驹在后面抱怨道。
“赵公子不要太心急,马上就到了。”鸢娘道。
“马上,马上,你一炷香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赵驹抱怨道。
沈筠抱着鸢娘的脖子,她可以作证,一炷香之前鸢娘确确实实也是这样说的。
“说错了,不好意思。”鸢娘毫无诚意的,十分敷衍的道歉。
“哼。”赵驹冷哼一声。
“赵公子,你看,前面那就是。”鸢娘但站住不动了,指着前面远远的一个山坡对赵驹说。
“什么?”赵驹不明所以往前看。
却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墓碑在山坡之间。
“这是……”
“这是墓地。”鸢娘继续带路往前走。
“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赵驹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都不敢往里走了,惊恐的左右乱看。
鸢娘往后看一眼,看到赵驹还站在原地,她唇角轻轻勾起,道:“当然是对你来找宝藏的了。”
“什么……什么宝藏啊……”赵驹有点不相信。
“真没有想到哇,赵家的二公子竟然是个胆!小!鬼!连墓地都不敢来的,吓到尿裤子的胆小鬼!哈哈哈哈!”沈筠嘲笑道。
她知道鸢娘是想要让赵驹进来,但她不知道鸢娘是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但是只要是鸢娘想要,她就可以帮一下鸢娘,激将一下赵驹。
“你你这小子,你胡说什么,一会儿我就把你的嘴打烂!”赵驹颤颤巍巍道,他往前走了几步,有点害怕,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是大白天的,难不成那些个墓里面人还能出来吓人不成。
于是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紧紧的跟在了鸢娘的身后。
终于,三人是走进了墓地。
鸢娘在山头的一座墓地前面停下了。
沈筠挣扎了一下,鸢娘将她放了下来。
沈筠下来之后,就朝着那一个墓地走了过去,说是墓地,其实也就是一个十分简易的土坟,也就是一个小山包而已。
坟的前面插了一块木板作为标志,木板上面什么也没写,光秃秃一片。
没有墓地主人的墓志铭,更没有主人的名字和生辰日去世日。
沈筠刚想在四处走一走观察一下,结果自己就被一只大手给摁住了。
“好了,就是这个地方吗?我可以带这个小孩儿走了吗?”赵驹拎着沈筠的脖子领,直接把沈筠给拎离了地面,他问鸢娘。
沈筠有没有的想要挣脱开他的魔爪,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鸢娘盯着那一座坟看了良久,才开口:“赵驹,你这一辈子干过的坏事儿还少吗?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哪有干过什么坏事!”赵驹辩解道。
“呵,这么快就忘了吗?还是你从来都不记下自己干过的坏事也不怕,等到了轮回之际,阎王爷清算的时候,你才能记起你曾经犯过的罪行吧。”
“殊不知,你做过的那些罪行让你下,恐怕连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抵消你犯过的罪孽!”
“你说什么呢?”赵驹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筠就从他的手中挣脱了下来,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赶紧跑到了鸢娘的身后。
“你还记得王鸾吗?”鸢娘一只手护住自己身后的沈筠,轻笑着开口问赵驹。
“王鸾?”赵驹重复了一遍。
“因为当时不记得的了吧,但是当年跟随着丈夫,笔试状元郎一起进京的美娇娘你可还记得?”
沈筠听到鸢娘在这一句话,猛的抬头,这剧情她熟啊!
她才刚听过这个故事没多久呢。
状元郎就是被眼前的这个赵驹给陷害的。
美娇娘也是!
“你肯定记得吧,毕竟你当时可是苦苦追寻了他那么久,那么长的时间,人家跟着自己丈夫来到京城,没多张扬,却不想被你给看上了,而后就是一场悲剧的酿成。”
“你为了一己私欲,挑拨美娇娘和状元郎的关系,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坚如磐石,一点都没有因为你的挑拨而动摇,于是你又心生一计,谋害美娇娘的妹妹,让美娇娘上门求你。”
“但是你却没有想到,美娇娘根本就没有来求你,而是自己去找寻真相。”
“可你却按耐不住了,因为害怕自己被调查,因此而杀害美娇娘的妹妹,让美娇娘的妹妹顶包。”
“并且害怕状元郎事后会在面见皇上的时候去告御状,浴室一起杀害了皇上!”
“你说,这桩桩件件哪桩冤了你!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当真就问心无愧吗?”
“你……”赵驹看着一个魔鬼一样看着鸢娘,瞪大眼睛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认下你自己做的错事就行。”鸢娘冷冷道。
“我不认,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赵驹快速道,说罢他变转身就要跑。
看到他的模样,鸢娘也并不着急,她慢悠悠的开口:“赵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弹《长相思》?”
“《长相思》?”赵驹转过头,看鬼一样看着鸢娘。
鸢娘满满的从后面解开了一直以来她戴在脸上从未摘下来过的面具。
一道纵横在左右脸上的巨大疤痕横贯在她的脸上。
沈筠只看了一眼就觉着奇丑无比。
但是细看起来,除去那一个疤痕,五官却是精致的漂亮到了极点。
“你……你……你”赵驹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来一句话了,他惊讶极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王鸢啊。”鸢娘摸了摸脸上的疤痕,不以为然的笑道:“难道现在长得丑了,就入不了您赵公子的眼了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赵驹连滚打爬的想要逃离这里。
但鸢娘压根就不给他机会,她几步就又走到了赵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当年状元郎的美娇娘,你可是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呀。”
“你什么招数没有用过!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害怕了吗?你来呀,你动手呀!”鸢娘上前一步,拽起赵驹的一只手,阴唳的眼神划过赵驹的脸。
赵驹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就害怕了,当年杀我妹妹的时候,怎么那么胆大呢?”
“你不是还说,哪怕我成了鬼也是个好看的鬼,也不会放过我的吗?!”鸢娘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泪滴就从她的眼角滑落了出来,垂在两腮。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赵驹已经坐在了地上,一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喃喃自语道。
“不是你,也是你们赵家的人,你们一个都不要想逃掉!!”鸢娘恨恨道,转而她柔声劝诫:“不如你现在告诉我,当年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到底是谁,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
“是我姐,是我姐,她是皇后,你动不了她的,我也动不了她,怎么都动不了她,哈哈哈,动不了她!”赵驹笑着笑着也哭了。
沈筠在旁边听到皇后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就看了过来。
“是皇后?我记得当年皇后已经入主中宫了,她怎么可能还会管着你的事情呢?”鸢娘循循善诱。
“真的是她,你相信我,跟我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你要找也去找她去。”赵驹躲避着眼神,他不敢直视鸢娘的眼睛。
“那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枉死的,跟你难道没有一点儿关系吗?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不是,我,是你妹妹自己胡用药,失误让宋国公府的大夫人流产的,我只不过是用了点小手段,推波助澜了一下,你原谅我,求求你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赵驹跪在地上求饶。
“料你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姐姐倒是好手段,在宫中也能远程操控着拉拢人心。”鸢娘道。
沈筠站在鸢娘的身后,仔细的听着。
流产,陷害,皇后,这三个词语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不就跟这一次是一样的情况嘛?!
再加上赵驹一开始说的,“误用药”,这不就又跟自己舅舅的那个事情有这异曲同工之妙了呢?!
看到这一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真的是皇后吗?
鸢娘从取出来一根绳子,走上前,将已经跪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己的赵驹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是动都动弹不得!
“你,你,你这是又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了,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赵驹嚎啕大哭。
沈筠已经被鸢娘抱了起来,她仰头看着鸢娘,鸢娘冷冷道:“你先跟我回去,其他的事情回去我会慢慢料理你的。”
“吁……”一个男声冷不丁的从鸢娘的身后响起。
沈筠第一时间抬头看过去。
是段史!?
“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段史并没有看到沈筠。
你是他们包玉山的地盘儿,他今天负责巡视,恰好看到了这个山坡上有三个人影,于是便过来看一看。
“嗨,哥哥你好啊!”沈筠热情的打招呼。
“咦,臭宝,你怎么在这里?”段史看到沈筠顿时眉目就松懈了下来,展开笑脸看着沈筠。
沈筠刚想继续打招呼,却冷不丁的感觉到抱着她的鸢娘似乎动作僵硬了一下。
“抱着你的那位是翠香楼的娘子吗?”段史探头问道。
他已经看清楚了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是赵家的公子,但是能把赵家公子给捆成这样的,是翠香楼哪一位姑娘呢?!
竟然这样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