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齐无法察觉的地方，顾霓裳声音轻柔，眸底却夹杂狠厉。
“既然晋王殿下无法动手，那就只能让戚未央自己主动送到殿下面前了。”
轩辕齐的眸光倏然一怔，猛地抓住顾霓裳的双手道：“主动？她如今对本王依旧不冷不淡，又怎么会愿意主动？”
顾霓裳掩唇轻笑，凑近轩辕齐的耳边轻声呢喃。
轩辕齐脸上的笑意渐渐增加，一把握住了顾霓裳的肩膀笑道：“本王一直知道你聪慧，却不想你竟然又给了本王惊喜。”
“只要这件事成了，本王保证定会准备聘礼去靖国公府向你的外祖母提亲。”
解决了这桩烦心事，我轩辕齐情绪高涨。
重新将视线放回面前女子娇美的面颊，只觉怎么看都无比顺眼。
顾霓裳笑容羞涩，垂下眼睫轻声道：“霓裳只要知道晋王殿下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旁的不敢再奢求什么。”
............
回靖国公府的马车上。
戚银屏爱不释手的抱着满怀的胭脂水粉，叽叽喳喳的兴奋声音，吵得顾霓裳忍不住蹙了蹙眉。
“霓裳表姐，虽然今日没见到晋王殿下，但是屏儿和你保证，日后只要有能用得到屏儿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助表姐。”
顾霓裳心中嘲讽，面上却故作惊喜道：“太好了，只要屏儿能原谅我我就很高兴了。”
摇摇晃晃到了国公府，顾霓裳一下马车便不由得轻吐了口气。
“表小姐，戚老夫人吩咐翠荷在这等您，让您一回来就去见她。”
翠荷一直等候在府门口，此刻看到顾霓裳回来，急忙上前低声道。
外祖母？
顾霓裳的眼里浮现一抹疑惑，心下不免一惊。
她今日特意喊了戚银屏，为的就是防止外祖母起疑心。
莫不是因为别的事，是她自己想多了？
戚银屏刚准备回屋，却也被翠荷叫住，“三小姐，老夫人也唤了您。”
“还有我的事？”戚银屏不解地指着自己，看到翠荷点头后，才一脸疑惑地跟着顾霓裳去了翠竹苑。
远远地，顾霓裳便看到戚老夫人的身影坐在院中，身边蒙着面纱的一看便是戚怀玉。
因着距离远，顾霓裳看不太清戚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只好低头恭敬的跟在翠荷身后。
“外祖母。”
顾霓裳的声音堪堪响起，便听到戚老夫人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跪下。”
蓦的，顾霓裳的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戚老夫人。
平日里得到这个待遇的只会是戚未央，她从进府后就最受老夫人的疼爱，从未与她说过半句重话。
今儿这是怎么了？
然而顾霓裳不敢忤逆戚老夫人的意思，乖巧地跪到了冰冷的地砖上哽咽道：“外祖母这是怎么了？霓裳若是做错了什么事定会改正，只求外祖母不要因为霓裳气坏了身子。”
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戚老夫人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痛惜之色。
要换做往常，只怕戚老夫人早就已经心软得让顾霓裳起身了，只是今日的事实在太过严重，她再不给顾霓裳些教训只怕日后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你今日与戚银屏去了哪儿？”
顾霓裳心下一紧，暗自琢磨该如何回话。
倒是戚银屏，根本没察觉到院内的气氛有多僵硬，没心没肺地笑道：“祖母，今日霓裳表姐带我去了云香阁，那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太好看了，您看看这脂粉，做的多细呀。”
她们不过出去一趟，能有什么事。
况且，戚老夫人只责罚顾霓裳一人，与她无甚关系。
说着，戚银屏竟将脂粉送到了戚老夫人眼前。
戚老夫人的面色变了又变，一把将脂粉扔了出去怒道：“你也给我跪下！”
“……！”
戚银屏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后退几步伏在了地上，不解为何戚老夫人突然就动了这么大的怒气。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出去买了胭脂，难道是顾霓裳有什么瞒着她的？
戚银屏总算是渐渐回过味来，眼神复杂地看向顾霓裳。
看到戚老夫人阴沉的脸色，顾霓裳心中也明了了几分。
看样子，戚老夫人应该是知道她出去寻了晋王。
虽然不知道这事是谁捅到了老夫人面前，但眼下她必须得想办法撇清自己的干系。
戚老夫人看着垂头不语的顾霓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霓裳，你要知道你大姐已经与晋王殿下有了婚约，日后会是晋王府唯一的晋王妃。”
晨间的时候，戚怀玉来告诉她顾霓裳出门去找了晋王她还不相信，结果派人去街上一看，她还真带着戚银屏去了云香阁。
云香阁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后来在顾霓裳走后晋王也随之出来上了马车。
那派去打探的小厮，这才着急忙慌加快了脚程跑回来禀报。
“你这般行事，成何体统！”
此刻戚老夫人说完这几句话后，便剧烈的咳嗽了急声，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见状，顾霓裳似酝酿好了情绪，抬起一双柔弱泛光的水眸。
“外祖母，霓裳只是看屏儿妹妹平日里的用度太过节俭，所以才想着带她去街上采买些胭脂水粉，只是屏儿妹妹却说云香阁是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她向往已久，这才求着我带她去了那儿。”
顾霓裳红着眼圈说的诚恳，丝毫不顾身后瞪大了双眼的戚银屏。
戚老夫人本就不愿接受顾霓裳私下接触晋王这件事，此刻听到她辩解，立刻将目光挪到了戚银屏身上。
戚银屏不敢置信地瞪着顾霓裳，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尖锐的嗓音带着怒意骂道：“顾霓裳你在胡说什么？明明今日是你告诉我云香阁是晋王殿下的产业，说不准去那儿还会碰到晋王殿下我才去的！”
她这话说得又快又顺畅，一口气说到底。
话刚出口，戚银屏便骤然反应过来心虚的捂住红唇。
果然，戚老夫人在知道戚银屏这个庶女竟也觊觎着晋王殿下时，一张老脸顿时黑的犹如锅底。
在戚老夫人身后的戚怀玉，在阴影之中露出一双泛光的眼眸。
却看不清她的神情。
眼见着戚银屏如此拆台，顾霓裳只心中一闪而过恨意，就很快反应过来。
顾霓裳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地跪在地上道：“霓裳心疼屏儿妹妹过的清苦，还特意将簪子赠与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反咬一口……”
“罢了，屏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戚老夫人眼底的神色莫名，视线落到戚银屏发髻上的那支赤金合和簪，“那簪子确实是我赏给霓裳的。”
此时的戚银屏只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冤枉我！”
她愤恨地将簪子拔下重重的摔到地上，满眼怨恨地扑向顾霓裳，“这簪子明明是你主动要给我的，今日也是你主动来找的我，如今在这装什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