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铸铁技术的关键物品，如今，除了秦牧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与煤有关的消息。
甚至是，掌管山池海泽的少府魏禹，也是闻所未闻。
只有祖龙，隐约猜测到了，这煤的关键，就在于秦牧索要的代郡之地。
甚至，就在于他索要的那两千户的食邑之内。
不过，他并不打算真的去做什么，阻拦秦牧获取这份利益或者让秦牧给大秦打白工。
先不说秦牧有可能是被自己抛弃六年的儿子，但从帝王心术的角度来讲，秦牧的价值也远远超过他索取的那些东西。
何况，秦牧的各种发现，从来没有敝帚自珍过。他索要的报仇是一回事，可是，不藏私的习惯，也让祖龙非常放心。
换句话说，只要秦牧还没有江郎才尽，那么大秦就将一直不断地从秦牧身上得利，而且所获取的益处远远大于所付出的那点东西。
魏禹把自己期盼的目光投向秦牧。
秦牧则是看向祖龙。
祖龙有些无奈：“臭小子，你看我做什么！你要的食邑，我都给你争取来了，你难道还不满意？”
秦牧哈哈一笑：“老爹，那肯定不会啊！我可不是那种贪心不足的人！”
他笑着道：“老爹，我是想问，你要这煤，是要干什么？如果是你自己用……那白送了……可如果是用作他途……”
秦牧不傻，之所以看祖龙，也是知道，这魏禹肯定是老爹的手下。
他要煤，不就是老爹要煤？
祖龙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秦牧这么说，其实也就是要钱。不知道为什么，秦牧对于大秦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你要说他不爱大秦，可他每一次有了什么新奇的技术、想法，都会贡献出来。甚至连科举这种可定万世基业的想法都贡献了出来。
可若是说他爱大秦，但他又似乎十分抵触大秦。别人有了什么好主意、好东西，恨不得带着八抬大轿上贡。可是秦牧，却一直秉持着等价交换。
不管他要回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比得上他的贡献，至少，这个形式他是坚持下来了。
“这煤，实在有些神奇，这种神物，我自然不会藏私……”
祖龙看了下魏禹：“老魏是皇家工坊的负责人，我今天带他来，就是想见识一下这煤的神奇。你若是有什么需求，不妨直接跟老魏说。”
祖龙这话，半真半假。
魏禹的确掌管皇家工坊，但是却不只是一个负责人那么简单！
而是九卿之一的少府！
只是，秦牧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个老魏一看上去，明显就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匠人，根本就没有那种高官身上的贵气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厉。
“原来是位大人物，失敬失敬！”
秦牧笑道：“老魏，你是我老爹带过来的第一个有身份之人！”
魏禹一呆，听这意思，陛下还带其他人来过这里？
不过，能够比自己还先见到高人的，能是普通人？肯定是隐藏了身份啊！
魏禹神色古怪的点了点头：“秦公子，闲话不多说，这煤你有多少？”
秦牧做出一副肉痛的架势来：“这煤的产量可不高！光是我自己用都有些勉强！只是，你是皇家工坊，于情于理我都该分你些，这样吧，我每月给你两百吨，如何？”
两边吨，大约就是四十万斤，这个数字当然不算小，但是对于皇家工坊那个恐怖的消耗量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秦牧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看准了，两百吨绝对不够！
所以自己现行渲染其稀缺性，好方便自己抬价。
但是，他忘了自己对面的是一个非常耿直的匠人。
他这么说，魏禹立刻就信了。这煤实在太神奇，魏禹觉得，产量少才正常！
如果这东西产量大，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现？
“产量如此稀少，恐怕难以大规模应用啊……”
魏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果只有一两座高炉能够出产这种钢铁，恐怕意义不大。”
秦牧目瞪口呆。
不是吧，真的就这么耿直吗？我说产量少，你真的就信了？
我要是说这煤是黄金做的，难道你也会相信？
秦牧把求助的目光看祖龙，结果祖龙早就想看他吃瘪，直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还悠闲的坐在躺椅上，开始看戏。
秦牧轻咳了一声：“那个……其实这个产量，还是有一些进步空间的……”
“进步空间？”
魏禹眼睛一亮：“最大产量能有多少？”
秦牧想了想，一歪头：“供应皇家工坊应该没问题……”
“……”
魏禹一阵无语，这高人什么都好，怎么就是喜欢信口开河？
皇家工坊一天要消耗多少木炭？
少说也有几十万斤！就算煤的燃烧比木炭要好，但是也少不了十几万斤！
也就是说，皇家工坊若是全部换成煤做燃料，那一天也就要两百吨的消耗量！
魏禹想了想，换一个委婉的说法：“公子，皇家工坊要的稳定持续的燃烧……这个煤……”
秦牧叹气：“你放心，我知道的！我能供应的上！”
“真的吗？”
魏禹开心的跳了起来：“如果黄加工坊全部都是烧煤，那个时候效率该提升多少？”
秦牧顿时一头黑线。
这个魏禹，就跟一个老小孩一样，没什么心眼，也不懂的遮掩。
“先别那么高兴，我可不是免费给你们！”
魏禹笑着点头：“公子放心，皇家工坊燃料却的很，但是钱，真的不缺！”
秦牧眼睛一亮：“真的吗？这样吧，这一两煤，咱们就换一两黄金！”
魏禹一口老茶喷了出来。
一两黄金换一两煤？
你疯啦吧？
他收敛神态：“公子，您这个……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工坊了，就是国库，它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秦牧有些失望。
“算了算了，一吨五两黄金算了。我也不准备多挣你的钱！”
魏禹想了想，果断答应。
这些黄金，看起来多，可在手中，什么作用都不了。
还不如狠狠心，换成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