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走出监园时,头都是懵的。
秦牧那个院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他看的眼花缭乱,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但还是力有不逮。
什么风车、鼓风机、改造高炉、各种各样的金属物件,他拼了命想要记住一些,却只能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记不住。
更何况,很多东西他记下了,但是却对其中的原理一窍不通。
就算让他回去仿造,估计也不可能仿造出来。
罢了,要么人家就是高人呢?
如果看一眼就能仿造出来,那秦牧也不会在上层圈子那么神秘了。
你想想,三头六臂的传说都出来了,大秦上层究竟是怎么看待秦牧的?
……
朝堂之上,治粟内史和魏禹又吵翻了天。
皇家工坊的用度,以山池海泽之税收抵用一部分,但是肯定不可能是全部,所以实际上每年治粟内史也要将适当的金额拨付过去。
如今,今年的额度早就给他们了,结果,魏禹轻飘飘一句话,又要五十万两黄金。
当治粟内史询问缘由,魏禹竟然轻飘飘的说,要去采购些燃料。
说实话,采购燃料的要求并不过分,可过分的是,他居然又要钱!
之前的拨付当中,明明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燃料购买费用!
治粟内史决定仔细询问,结果却意外得知,他居然想要用黄金却换一种新出鲜的燃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准备每吨出五两黄金!
这可还了得?治粟内史当场就怀疑魏禹是和什么一起,吃里扒外,想要侵吞国库当中的金银。
结果却被魏禹骂了个狗血临头,说让不懂技术,不知道世间大势,甚至连新东西必将取代旧东西的道理都不懂。
治粟内史自然不甘示弱,当场指责魏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暗指陛下。
祖龙头疼了好一阵,才将煤的存在公之于众。
一下子,当时参与朝会的大臣都惊呆了。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的究竟是不是大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秦,向来是强权的象征。
别说要你点东西了,我就是让你来给我干活,还得让你自己带干粮!
这种情况下,有了这么好的东西,结果陛下一没让上贡,二没有征用。反而是让魏禹自己花钱买?
而且还是天价买?
治粟内史被惊呆了。
他还以为这只是魏禹一个人抽风,结果,其中还有陛下的掺和!
无奈之下,治粟内史只好松口。
……
代郡。
项羽看着眼前那块圆滚滚的黑色煤块,不由得谈了口气。
这已经是秦牧走后的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他几乎没日没夜的挖着这里的土地,希望赶紧完成自己的赌约。
只是,这片地看起来面积不大,但实际上,却满足了那种黑的煤块。
原本项羽觉得,不过千把亩地而已,就算没有这民夫,自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结果,他越挖越心惊!
这些煤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挖越多!甚至于项羽偶尔回头刨地,还是能从土地当中发现一些个不大不小的煤块。
他回忆着自己之前和秦牧杜赌斗的细节,知道自己多半是被坑了。
原本自己说的只是挖地而已,可是秦牧非要将赌注改成挖煤。
恐怕那个时候,他就大概知道了这里煤矿的基本情况了,所以才会强调把煤挖完。
原本项羽是信心满满的,结果,这几天过去,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毁约,自己做不来这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这煤再多,又能有多少?不如坚持到挖完煤,好歹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可是,每当他带着众人将一片地方挖完之后,新的地方又会重新出现跟多的煤。
甚至,哪怕有些是项羽已经挖过的地方,还经常会在地面更下出发现更多的煤块。
项羽真的想抽自己一嘴巴,闲着没事,为什么要和秦牧比斗?
……
咸阳城。
一个身着一身白衣的人出现在大街上。
他似乎是初次进城,对于大街上的一切都很好奇,是不是向左扭头,看看卖糖画的老头,时不时向右扭头,看着城门边上站成一列的士兵。
“果然不愧是咸阳!天子脚下,京畿之地,更是一国根基之所在!”
“胡先生,看了这咸阳的红尘繁华,我忽然就不想回边疆了。”
他身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冷哼一声。
“公子,你说了一路了。再说下去,您是不是就要搬迁到咸阳?”
“哈哈哈哈!”
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笑了一会儿:“我就是想,也得有那个钱才行啊!”
老人无奈摇了摇头。
显然,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老者对年轻人的了解,恐怕这位真的开始盘算那这件事。
“两位不必担心,我这里倒是有个空院子,可以让两位赞助。”
男子和老者同时看去,直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正坐在一个轮椅上,笑着看向他们。
老者眼神一变,就要挥挥手,召唤隐藏的帮手才来助阵。
只是那个轮椅上的身影笑了笑:“胡先生,别费力气了。你的十一个暗桩,已经被我请到了家里。”
胡先生深深皱眉,眼前这人虽然只做着一个轮椅,但却似乎与俾睨天下的能力。
别的不说,能够无声无息之间解决掉他的暗桩,肯定不是弱者。
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咸阳哪个大家族的人?
可惜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轮椅。若是健健康康,未必没有机会做个家主!
胡先生震慑于冯保准确的说出了他的暗桩数量,而且确实那些暗桩久久未曾出现,只好叹了口气,放下了举起的胳膊。
至于那年轻人则是要欢脱许多。
他现在已经悄悄来到了冯保身边,询问他关于院子的细节。
冯保一边耐心解释,一边转动轮椅,将年轻人向远处带去。
胡先生叹息一声,只好跟上。
没过多久,三人来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
这院子,没什么特点,就是大!
如果秦牧在,就会发现,这是他原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