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鸾一直低着头，神皇的话落尽他的耳朵里让他变得越来越迷惘，也许人真的不是一个人容易看清自己的内心的存在，矛盾复杂不明白。
“我不知道自己的恐惧。”姜星鸾抬起头看向神皇，罕见的，姜星鸾竟然对于反驳神皇的态度如此的坚定，如此的态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我既然看见了，就表示我的恐惧已经全数看见了，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姜星鸾看着神皇，不屑的神情仿佛是个叛逆者。
“如果是神皇陛下，如今就已经说出我的惧怕了。”幽蓝色的火焰在姜星鸾的手掌间聚集，带着炽烈的温度，随时可以把所见之物化成灰烬。
神皇仍旧是看着姜星鸾，脸色仍旧不曾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并不知道姜星鸾所说什么，在此情此景之下，显得万分的诡异，如同是傀儡。
“我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的人，既然已经选定了一条路，又何必在意到最后自己的结局又怎么样？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终于，再听见姜星鸾的话之后，神皇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如此的平静，带着些惊讶，还有一些疑惑，杂糅一起起来有那么几分像是难以置信。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幽冥客窥探人心，它们可以很轻易地找到人的弱点，随即不断地放大，直到扩大成可以淹没人心的汪洋。
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对于幽冥客来说更不重要，任何细微的漏洞都是致命的，或者说越细微的才是越致命的，如此才是猝不及防。
就如同姜星鸾内心最深处的那么一点感慨，一点其实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感慨，也许说不定姜星鸾自己都不知道，他一位姜星鸾会上钩。
“我是人。”姜星鸾看着那个已经脱去了神皇外形的人，无影无形，看起来诡异至极，似乎真的很可怕，不过姜星鸾并不喜欢这样的景象。
“那只不过是一种感慨，一种并不切合实际的感慨，我是一个人，一个活人，既然我是人，我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火焰伴随着姜星鸾的话落到了那一团黑影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竟然还在使用如此无趣的手段，你们这样很无聊啊，难道一个幻觉之后加上一个幻觉就有用了？”姜星鸾歪着头，用一种仿佛是在嘲笑的语气表示自己的疑问，眼神中的不屑还没有被掩藏下去，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姜星鸾挥出手，幽蓝色的火焰一下子冲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带着极为炽热的温度，仿佛是要把一切都给焚烧殆尽一样，姜星鸾的四周陷入了一片火海，“无论如何，我如今都是人，又何必惧怕天地不容，即使有人容不下我，想必他们也是一心想让神皇陛下进入轮回的，更何况为了大道而死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纵然飞鸟尽，良弓藏是人心薄凉，可是若是我愿意，也过是求仁得仁。”
姜星鸾从未曾想过幽冥客最好找到的那个弱点是神皇，大约是因为很久以前他与神皇是不可缓和的死敌，一旦相遇，不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也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甚至于最后他真的差一点四到了神皇的手里，不过如今又何必在意这些事，他们已经在一条路上饿了，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面对相同的敌人，这一条路上，只有他们，他们很孤独，在他们面前很多人都在不断的想办法阻拦他们。他们很孤单，而且面对很多的麻烦，敌人实在是太多，但是很遗憾，能够互相依靠的就只有他们。
“我都已经用生死放逐自己了，又何必去在意原本不该被在意的生死。因为变得没有人在意的原因，我就如此的陷入这样的心魔，这样不是让人觉得很愚蠢吗？”姜星鸾的手里出现一柄匕首，那一柄匕首上面包裹着幽蓝色的火焰，一瞬间划破了那一道身影，随即就是疯狂地嘶吼声，那种悲哀的嚎叫声让人觉得简直要把耳朵都给震聋了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姜星鸾看着被火焰吞噬的那一道黑影，再一次露出了一种让人觉得很是轻蔑的笑容。
“为什么总会有很多人把我和神皇陛下当做敌人？我们为什么要做敌人呢？”姜星鸾反问的话似乎带着理所应当地道理，听起来他问出这样的问题确实也很奇怪，不过他作出的奇怪的事情并不少，这也并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看起来，我与神皇陛下就不像是敌人的样子，我是他的继承人，也是一个愿意永远追随他的信徒，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方向，仅此而已，有什么值得多想的？”
这一次，姜星鸾很清楚，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幻境，死后仍然是空旷的宫殿，姜星鸾转头看见了神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就很想一直盯着神皇，一直这样的盯着，怎么也不把自己的眼睛给挪开。
“怎么了？”神皇看着姜星鸾的表情，大概是猜到了不久以前即将发生的事情，至于姜星鸾的表情他当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他并不在乎，他很清楚姜星鸾的选择，他并不需要书太多，于是就只是像是开玩笑一样的问了一句，“难道是看见我死了，这么舍不得我？不会吧，我可是祸害遗千年呢。”
听见了神皇的话，姜星鸾忽然间笑了出来，“怎么会，神皇陛下您原本就罕有敌手，怎么会有危险，才不会如此的。”姜星鸾说的很是笃定，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只是看见了一些觉得这个幽冥客有那么一点名过其实的幻境罢了，让人觉得这东西不是在这里呆太久了，手段也就变得那么一点新意都没有了。”
姜星鸾会想起不久之前看见的幻影，怎么都觉得特别的可笑。于是他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