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鸾调动真元，握着剑，看着那个人，“你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于旁人而言，什么都不是，神皇陛下也没有任何要成全你们的道理。”
“神皇陛下就是神皇陛下，与你，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姜星鸾的话说的冷漠而且决绝，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有的时候，就显得有那么一些冷血。
誓死护着朝廷，惟愿收归山河，放到正史野史里都是一段可歌可泣值得传颂的佳话，神皇便是其中的恶人之一。
若是放到唱戏的那里。想必贺氏皇族就是红脸，神皇等人就是白脸，或者小丑，但是姜星鸾不喜欢听戏，更不喜欢佳话，他只讲道理，而道理就是神皇陛下从来没有成全他们的道理。
“你们想做什么神皇陛下不会管，神皇陛下若是想管，你们早就已经死了，所以神皇陛下做什么，也不需要你们来决定。”
姜星鸾再一次挥剑，依然是正统的神宫青阳剑法，剑意一去不返，带着一种孤勇决绝的壮烈。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置喙。”
剑出，剑意决绝。
势如逆水行，九死未曾悔。
剑出，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轰鸣声变的剧烈了很多，空气变得有些炽热。
姜星鸾的剑很快，并非是最快的，但是也足够了。
那个人再一次抬起他的手掌，真元包裹这手掌与剑尖相撞。
剑意不可阻挡，势如破竹，转眼间，刺穿那个人的手掌。
姜星鸾拔出剑，借着力，向后面极速的退了过去。
那个人看着手掌，发出一声惨叫，鲜血流淌下来，如同是一根线。
他未曾想过姜星鸾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您果然是神皇陛下选中的人，您的天赋，世所罕见。”
终于那个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不过他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似乎是狰狞，还可以看出来一些愤恨。
是因为姜星鸾的天赋还是因为姜星鸾的话？
姜星鸾不打算想。
因为一个十分困难而且想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的问题而冥思苦想，面对这样不划算的选择，姜星鸾当然是选择放弃。
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为贺氏皇族考虑，与他无关。
他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一直都是如此。
“我这个人最喜欢讲道理，没有道理的事，我不会做，不做并不所有人都喜欢讲道理，你们是因为什么？”
“我们没有道理告诉您。”
那个人看向姜星鸾，“希望您能理解。”
姜星鸾笑了笑，他觉这样的做法没有任何多的用处，不想说，就是不想说，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神皇陛下，真的很让人失望，而且是很多人对他失望，这已经足以说明神皇陛下是错的了。”
姜星鸾觉得很可笑，因为他们的无知，同时他们的自欺欺人很是可悲。
“古人常说，落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知全豹，但那是圣人，而非蠢人，圣人早已见过春秋更迭，见识世间万物，将一切都烂熟于心，于是一片落叶，就可以告诉他们秋天将至，一点斑纹即可以告诉他们这是豹子。而你们见过什么？有什么烂熟于心？不过一朝更迭罢了。”
“眼前之事，已经不是一叶，一斑。”那个人似乎十分的自信。
“古人也说过，除其形骸，才见本真，莫非你认为他们也是同你们一种想法？不懂时势是可悲，自欺欺人是可笑，不知可笑，还会将你们拖进万丈深渊，让你们万劫不复。”
“但是有希望，总是好的，至少，我们还可阻拦。”
“有百川灌进秋水，不见岸边礁石，不见桑田万物，他便以为自己无边无际，不可企及，可是在汪洋面前，他也不过如此。”
那个人忽然觉得姜星鸾似乎还是太年轻了，竟然也是只会这么想。“但是秋水终究是秋水，无论汪洋如何，秋水依然是世所罕见，不见边际。”
“纵然如此，秋水，也只是秋水，他若是安于自己就是秋水，倒也罢了，可是秋水若是肆无忌惮，欲做汪洋，那就是贻笑大方，不知深浅。”
“这片天地，经历过万载千年，无人知其始，无人知其终，神木千年为冬春，不过是转瞬之间，朝菌不曾见晦朔，却并非不得始终。”
“你所说的山河，万年之后，不过沧海桑田，山河陵谷，不曾见有什么是留下的，你所说的将倾山河更是可笑，气数尽了，就是气数尽了，他的好坏，他的去留，决定的，不是你们，也不是神皇陛下，而是你所说的天下苍生。”
“他们并不懂我们所想。”那个人并不认为如今的局面，天下大势可以阻拦他们，这天下，终究还是那几位的事，看得也不过是那几位的实力，仅此而已。
“他们才是天下，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天下，所谓王朝更迭不过是一瞬之间，天意通人神，无人可阻挡。”姜星鸾只觉得可笑，若是如此哪里还有什么朝代更迭，岂不都是一家之治。真是愚蠢。
“修炼之事本就悖逆天道，世间修炼之人仍旧不可胜数，天道不过是空话。”那个人觉得可笑，他们做的就是悖逆天道之事，从那里说什么顺应天道？岂不是自欺欺人？
“若真是悖逆天道，修炼之人就不会存在，时间既然有修炼之人，那么天意就已然承认了修炼，你若是认定天意只是一句空话，你大可逆天而行，看看你的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有什么结果。”
“日升月落，四季更迭，皆是天意所致，你大可祸乱四时，束缚日月，只要你能，你也可执迷不悟，看看是你们的执着能否敌得过天命所归，人心所向。”
“所谓大道，天人合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意之下，从不曾有过什么例外。”
姜星鸾忽然想到神皇从未曾说过什么修炼何种大道。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修炼，说到都是一样，说什么何方大道，到底还是自己的欲望，觉得什么有用，也就是什么了，若是今日，形势翻转，怕是他们也会说什么天命所归。
逆天，顺天，逆的，顺的，到底都是人心，到底都是自己的欲望。
他们也是一样罢了，不过是自己是这样想的，大道无名，谁能真的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