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一条河水变得无比的清明,干净清澈,仿佛是一条滋养孤城生灵的源泉一样,姜星鸾看着那一条河水,他盯着许久,过了很久,久远到大漠中心神皇眼前的血红色的河水也变成了一片清澈的模样,泾渭分明,不过已经看不见原本浑浊的河水了,唯有如今,一片澄明。
姜星鸾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天一生水,汇聚生机到了河水之中,清澈澄明,还是孤城的生机终于掩盖了修罗狱的杀气,变成了一条长河,来迎接孤城的到来,“再一次出现了啊,就用你们不知轻重的惩罚,来迎接这一片大漠之中怨恨最深的存在。”神皇收回了玄铁。
远处的血红色的漩涡在一瞬间倾塌,仿佛大厦将倾,势不可挡,最后,变成一地的碎屑,神皇的又露水从神皇的眼前划过,“现在离开,越远越好。”神皇转头看向花云旗,封君墨,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光芒,“应赴秋水长天一处所在,枯池不见涨落,无有归期。”
封君墨低下头,“属下明白,今日离去,行至崇山以北,见秋水长天一色,潜心修炼,带到枯池生水,随夜雨涨落,如奉君令,才得归期。驾轻舟行过万重山而归。”天一生水化作白露,最终聚成万川秋水,就源自于那个地方,那里秋水共长天一色,分不清天地苍苍,秋水泱泱。
秋水岸边有一方已经干涸的池水,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已经干涸还是从未曾被水填满,那里没有时间的变化,他们当然也不会什么时候归来,神皇已经告诉他们归来的世间,带到那一方枯池生出池水,听闻那一日有夜雨伴随枯池涨落,于是就算是到了剪烛问归期的时候。
封君墨带着花云旗离开,只有他可以带着花云旗离开,能让花云旗相信,能让神皇放心的人就只有他了,他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就变得有千钧之重,他不知道自己他不愿辜负,他不能辜负,这边是他的重担,他的大道,即使不问初心,大道始终如磐石无转移。
花云旗也已经离开了,神皇大抵算是真的放心了,无论是花云旗的安全,还是他的安排,神皇和那些人斗的太久了,他很了解那些人,无论是他,还是那些人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这些事情指向了怎样的真实,而不是他们相信的,他们看见的是怎样的真是,所见怎么就是真的?
神皇呼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他做太多,伏笔已经埋得太多,接下来,就到了看他的所有的伏笔将会交织成怎样的一幅美妙的景象,眼前的人一直在死,一个接着一个,白骨生花已经被埋到了河水底下,河面上是清澈的河水,潋滟的涟漪很漂亮,仿佛是一种幻境一样。
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砖一石,不断的一层连着一层的叠到了一起,一座城池就要这样的平地的生了起来,随着灰尘散尽,孤城已经开始出现了一座孤城的出现,灰尘渐渐地被掀了起来,地面上仿佛又会出现一些其他的东西,那些的模样渐渐地变得象是人一样,孤城的人要出现了。
于是神皇转过身,看着修罗以及那些人,“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碍事的脏东西,既然你们还在这里纠缠不休,黄泉地狱,或是修罗血狱,哪里都很适合你们,你们就去那里好好地切磋,再也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神皇的语气阴恻恻的,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看见一道鲜红色的阵法蔓延开来,神皇转过身,没有去看大阵之中的挣扎,他的眼前只有空旷的城池,耳中却是悲哀的嘶鸣,一如既往,后悔吗?当然不,永远不。
神皇打算去找姜星鸾,不过不会很快,孤城很大,里面的人很多,更重要的是殷幽王在孤城,神皇不想让殷幽王死,原本殷幽王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他们都已经进入了孤城,先前的一切计划,就好比旗帜一样,竖在地面之上,不断地飘摇,象征着计划已经发生了变化。
到了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多的事,于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既然并不是不死不休,就也没有必要你死我活,互相成全,也无不可,殷幽王的出现很合他的计划,所以殷幽王就不能死,神皇不会让他死,所以神皇现在不能去见姜星鸾,他没有时间,他很着急,神皇最后叹了一口气。
神皇很担心姜星鸾的现状,神皇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姜星鸾的对手,但是现在孤城一经出现,他们的怨气很重,带着阴冷的气息,很难,姜星鸾说不定会有能力化解,但是很冒险,也很危险,神皇不介意冒险,但是他很介意姜星鸾会不会冒险,姜星鸾会不会有危险。
“真是阴魂不散的东西,山雨将至,风还没有来,就来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神皇的语气不好,他时常心情不好,不过他的命还很长,倒是很多让他心情不好的人,他们的命很短,尤其是有很多,还死在了他的手上,死无全尸,死的惨不忍睹,有很多的。
“这声音,真是扫兴。”神皇又说了一句,他觉得那种声音实在是难听,吵吵闹闹的声音落到了他的耳朵里,实在是扫了他的兴致,他不喜欢,也不想听,他用自己的拇指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食指,出乎意料,竟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殷幽王竟然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地方,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即使是他,也一定会选择那个地方,殷幽王的运气很好,运气好的人,要么会死的很快,要么会活到结尾,殷幽王是哪一种人神皇并不知道,他现在很清楚的是,他要过去,弄清楚殷幽王的死活,然后,一定要让他活,现在看来,事情似乎非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