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身子快速一闪,下一刻,人就躲在了床后面的幔帐后。
他的动作虽然快,可是空气中终究会有一丝波动,正要走进内室的倪挽裳,眼底划过了一丝晶亮的光。
她的脚步也变得开始缓慢,视线里带着浓浓的戒备,就这么一点一点走进了内室,她的眼睛第一个落在的,就是桌子旁边坐着的赵简之身上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下一刻唇角一勾,却是装作不经意的说道,“睡得竟然这么沉,我进来了都没有发现,还真是……”
她一边摇头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床上此时躺着的人,下一刻眉头就皱了起来,“嗯,陛下的情况好像是不太好啊。”
倪挽裳就这么说着,然后又退到了桌边,一伸手把赵简之给推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干脆,似乎带着几分愤怒,这样忽然的力道,让赵简之瞬间的向后倒去,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动作,赵简之竟然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赵简之看见面前站着倪挽裳的时候,眼里划过了一道凌厉的光,他的唇角本能的抿了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忽然看见面前的倪挽裳,眼底划过的一丝神色。
面前的女子脸上的表情虽然淡淡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此时的身后,那里面意味深长,明显的也是带着其他的意味,赵简之忽然反应过来,下一刻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倪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倪挽裳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听到他的问话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板,“说好今天晚上你值夜,你可好在这里睡着了,你看看陛下的神色似乎不对劲,”
一听到他的话,赵简之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下一刻却是豁然的站了起来,直奔着床边,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皇帝脸色真的很难看过头来正要往外跑去,那边的倪挽裳早已经走出去,对着外面大喊道,“太医呢?都赶紧宣太医过来,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竟然在这里睡着了,当心脑袋都不要了吗?”
她的声音很大,外面那一个个值守的都已经陷入困顿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夜似乎才反应过来,在那一刻竟然纷纷的醒来了,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迷茫才反应过来倪挽裳说的是什么之后这一个个的面如土色,赶紧往外跑去,
这瞬间的整个正阳殿开始忙碌了起来,太医还没有到,倪挽裳就转过身去,然后再次回到了内室,这一次她站在内室的门口,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此时偌大的内室,眼里的光芒有些明亮。
嫣红的唇角微微一勾,倪挽裳似乎是在对赵简之说这话,但话里却是带着另一番意味,“赵大人,如今可是关键的时候,陛下昏迷不醒,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也不会安生,这个时候你怎么可能睡着呢?”
她话里虽然带着责问,可是隐隐的能够感觉出来,倪挽裳这句话可是意有所指,站在身边,赵简之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下一刻,他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深沉的光,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此时只做灯壁辉煌的宫殿,然后语气带着冷意的说道,“将军请放心,这个事情我明白,只是刚才实在是太过于蹊跷,我只是坐在那里闭了闭眼睛,谁知道竟然忽然睡着了。”
赵简之刻意在睡字上加重了语气,意思也是非常的明显了,下一刻,他就这么带着这样微冷的气息,然后慢慢的走到了龙床的另一侧,不偏不倚的站在了床左侧那个纱幔之处,和躲在后面的淮南王,只隔着薄薄的一层。
那边的倪挽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此时似乎越发难受的皇帝,眉头紧紧的皱着。
没用多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却是守着夜班的太医,匆匆的跑来了,他们的头上带着浅浅的汗珠,进来之后便扑通的跪在了床边。
“那些虚礼就不用了,赶紧诊治,看看陛下到底怎么回事。”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倪挽裳就回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凌厉的说道。
陛下昏迷不醒,整个皇宫当中位分最高的就是你晚上了,所以这些太医们,对于这位新进的一批女将军更是无比的服从,下一刻转过头去就去给床上的人诊脉。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回禀将军陛下,这是毒发了,而且,这一次毒发来的非常的突然,非常的汹涌,我等需要再次下针,把他的毒通通的都逼到一角去。”太医明显的已经有了经验,在看到床上那个人的情况如此凶险之后,立刻回过身来,然后对着身后的倪挽裳禀报的,他们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凝重,让这宫殿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分。
倪挽裳的眉头微微的皱着,眼里也是带上了几分凝重,不过下一刻,她也是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太医的做法。
一时之间,正阳殿的内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的忙乱,这一次躲在暗处的淮安王,算是看清楚了,床上这个男人情况确实是非常的凶险,你看他一针一针的下去,它以脸上的凝重就可想而知,更不要提这一针一针下去之后,随即冒出来的那发着黑的毒血。
宫女和太监们来来回回的穿梭着,手里是一个又一个的盆子,进来的是清澈的水,出去的就是带着通红的颜色,这一个又一个的脸上更是带上了浓浓的紧张。
眼看着情况是非常的凶险,这样躲在纱幔后面的淮安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睛就这么锐利的看着那面的一举一动。
只是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外面的这通忙碌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掩盖,掩盖的正是此时他的身后。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晚上这一幕恰好的说明了,此时他的身后有一个手,却是慢慢的伸出来,他的手里是一个纸包,包里这种细细的粉末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