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涌安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将初辰的衣物搬到了自己的公寓。这一点,初辰倒是没说什么。因为三天后就是订婚的日子,要住到一起,另外也是想隔绝和外面的联系,她现在已经经受不住太多的刺激。
黎涌安要去试婚纱。初辰懒懒的,他却不容分说,拉着她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满地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订婚,是我人生的大事,不要那么无精打采的好不好?”
初辰抱歉地,“真对不起!”她迟疑了下,“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把你拉进来,让你损失这么多!”
黎涌安耸了耸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说:“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你忘了,我可是有好处的!”笑了声,“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初辰笑了,心里放松了不少。
到了婚纱楼,看着满目琳琅,绝美高档的婚纱,初辰有点眼晕。她性情淡泊,就是当年结婚所有的都是冉以聪点头,许岚打点,她只是穿上而已。
小姐看出她的为难,笑了,说:“尹小姐,您的婚纱已经选好了,是您的未婚夫选定的,请到里面试试。”
初辰看向黎涌安,他向她努了努嘴,“去吧。”
当她局促不安地走出来时,所有的人眼睛都瞪大了。
婚纱是至纯的洁白,简单又大气的设计,看似随意却重要的点缀,柔软光滑的丝缎绝妙地蓬开一定的角度,裙摆随意拖曳着,完美地勾出她纤细的腰身,挺翘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肤色细腻白净,眸色清亮,有点蒙蒙的水气。长长的头发挽起,巧妙下滑的裙领让她修长的脖颈有一个美丽的弧度,精巧的锁骨透着诱惑。站在那,局促的神情更显出她高雅秀美,让人心神激荡。
黎涌安吹了声口哨,眼睛热辣辣地盯着她。
初辰有点不习惯,她不安地说:“是不是太露了?”
小姐笑眯眯地,“没有,这是最新的巴黎新款,您的未婚夫好有眼光!真漂亮!”
初辰心一动,看过去,注意到黎涌安也换了身衣服。笔挺洁白的衬衣,修长的西裤,他的俊美中带着点一贯的邪魅,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她心头突然有点慌乱,避开他的眼光。
黎涌安笑笑,眸色幽深,和小姐说了一些需要更改的细节,两人换了衣服便出了婚纱楼。
刚出门,遇见了韩沛和许岚夫妻,两人看着他们有一瞬间的愣神。
许岚更是毫不掩饰地,恨恨地瞪着黎涌安。
黎涌安笑笑,体贴地拍拍初辰的胳膊,说:“我在车上等你!”转身上了车。
这边三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空气中一种无法言及的伤感和沉闷。
许岚舔了下嘴唇,有点艰难,说:“初辰,你难道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即使你真的不选择冉以聪,你也不必这样对待自己。”
初辰眸色暗淡了下,笑了笑,却有点苦涩。
许岚还想说什么,韩沛打断了她,“许岚,你先回车上去,我有话要和初辰说。”
许岚犹豫了下,看了眼初辰,嗔怪,无奈,还有疼惜,叹口气离开了。
韩沛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他说:“告诉我,初辰,出了什么事?”
初辰心一跳,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累了,想找个人靠一靠,息一息。”
韩沛盯着她,眼眸明亮通透,几乎让她无法遁形,她狼狈地扭过头不看他。
慢慢地,他说:“初辰,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不相信这样的理由。初辰,”他皱眉,“给我个理由!”
初辰愣愣地看着他,那关切,那殷望,那焦虑,她的心头荡漾起满满的湿意。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就像那天回来的一样,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和许岚,这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韩沛,我一直把你看做最亲的人,别再追问我理由,好吗?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说如果,……请你不要怪我!”她离开他的怀抱,笑得灿烂。
韩沛凝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终于,他深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初辰,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说过,我都会站在你的一边,许岚也是!记着,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初辰点头,喉头已经哽咽。
韩沛转身走了几步,淡淡地,像是很无意地,“冉以聪病了,高烧好几天都不退。”
初辰紧紧咬着嘴唇,她想起那场雨,想起那个悲伤,落魄的身影……忍住,忍住,把眼泪*了回去。既然选择了决裂,就彻底让他死心吧,她害怕自己的一时心软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回到黎涌安的住处,初辰头痛得厉害,便早早睡下了。
黎涌安什么也没有说,站在她的床前,凝着她略微苍白的脸,紧蹙的眉头。慢慢地,抚上她的眉眼,她的唇,摩挲着,感受那柔润光滑,眸色幽深凝重,心头涌起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深深地,他叹了口气,掖了掖她的被角,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早晨,初辰走下楼梯。
黎涌安正在餐桌上摆着餐具,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说:“快来吃饭吧!”
一缕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投射在餐厅里,他的身上,有着温暖的淡金色,温馨而静谧。
初辰有点神思恍惚,她想起了魏立凡那天在蔷薇园的早晨,那温润的微笑。还有,在冉以聪受伤的那些天里,她曾经很多次留恋在厨房里……
黎涌安听不到她的回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眸中闪过丝晦暗。
这时,门铃响了,佣人慌张地跟在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后面,“美佳小姐,先生在吃饭,你等一等……”
黎美佳竖起眉毛,怒道:“滚开!我要见我哥哥,难道还要你这个老东西多管?”
“美佳!”黎涌安呵斥了声,脸色难看,“难道你不懂得什么叫礼貌吗?”
黎美佳撇了撇嘴,委屈地,“你老是吼我!我是你妹妹哎!”她看向初辰,满脸的嫌恶,“就是她?哥,她是冉以聪的女人,冉以聪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要捡他的破鞋?”
“啪!”的一声响,她捂着脸,睁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是你妹妹,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黎涌安脸色铁青,眸里冒着火,说:“你永远不知道如何尊重别人!黎美佳,难道你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胡闹!否则,我还会好好教训你!”他揽住初辰的腰,像是宣告般地,“她不久就是你的嫂子,你记着,她不是‘这个女人’,你应该叫她声嫂子!”
黎美佳看看他,又看看初辰,撇了撇嘴,“哇”地哭出声来,便跑了出去。
初辰始终没有说话,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那个,你去看看吧,不要出什么意外。”
黎涌安说:“没事,从小到大总是太宠她了,无法无天的!”他看着她,诚恳地,“对不起,我代表她向你道歉!”
初辰笑,有点不自然,退开一步,挣脱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说:“没关系,她说的也是事实。我觉得这对你真的不公平!”
黎涌安淡淡地,“我是自愿的,再说,我也得到好处了,不是吗?”他走到餐桌前,“吃饭吧,这几天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举行仪式后,我们这就走。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越快越好。”
初辰默然,顿了片刻,她轻轻地说:“谢谢你!”
黎涌安嘴角扯动了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