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身娇体媚,腰肢嫩得如同3月杨柳一般的姑娘,穿着衣袂飘飘的衣服,从我的面前像流水一般的滑过。
我黑着一张脸,紧紧地抱着方一的大腿,也不顾周围的目光,大声的对他吼道:“……我不去……我绝对不去,我都不会跳舞,我参加这一场表演,又能干的了什么?!”
我的声音把那些鱼贯而入,准备去参加表演的舞娘们给吓了一大跳,方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对他们摆摆手道:“不用担心,你们先去。”
“我——不——去——”我愈发大声的抱着方一的腿吼道,那些容貌妍丽的舞娘听到之后,无不“扑哧”一下子的笑出了声。
方一使劲地晃着自己的腿,想要把我这个腿部挂饰给晃走,但是我怎能让他如愿呢,我长开自己的双臂,愈发像一个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我手上和腿上的动作越发霸道,但是口中却对方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一,你看哈,虽然我这个人长得还可以,但是这么多年除了给人看病,我真的是没有干过啥大事儿呀……对于跳舞这件事情啊,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会擅长的呀,这场舞会都已经有了那么多漂亮的五年了,也不少我一个四肢发达的大夫,你说是吧?”
方一却摇摇自己的头,我怒了,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呢,我使劲的晃着他的大腿和身体道:“我都说了我不会跳舞,我才不要去,去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方一却叹了一口气:“小摘星,在马车上不是和你说好了,要去参加这一场宴会。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用手指指他的鼻子道:“可是你这个人却从来没有说过,我参加这场宴会是要去献舞的。”
方一嘿嘿的笑着道:“小摘星,我没有告诉你的不就是觉得没必要嘛。”
我横眉竖目,方一继续道:“小摘星,你无需会跳舞,我就是觉得吧,在那一群舞娘之间,一曲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们都在按照各自的节拍跳动着,只有你一个人像一个木头一般杵在那里,想想都怪吸引人的。”
我黑着一张脸,在心里暗暗的吐槽说道:“这样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恶趣味?!”
我道:“这不叫吸引人,这叫丢人现眼。”
方一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可是就算是是丢人现眼,也能够吸引过来别人的目光啊。”
我气极:“这样的目光吸引过来又有何用?”
方一道:“有用,有用,怎么会没有用呢?小摘星啊,你是不知道,楚有文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独树一帜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的人,你要是真的和那些舞娘一般会跳舞、甚至和她们跳的一样好,或者比她们还要好的时候,你最多只能算这群无奈之中的佼佼者,可是下面都吸引不了楚有文的目光的。”
方一意味不明地开口说道:“你不知道,最适合参加这场约会的,就是你这种不会跳舞的人。”
此刻我和方一正在这场宴会的后台,这一水儿的舞娘都是我们手底下的人,方一为了衬托我的笨拙,方一还特意精挑细选出来了一群出水芙蓉一般的妙人。
虽然方一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说话分可信度极低,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对着方一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不定现在的楚有文对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了。”我指着其中的一个舞娘对着他开口说道:“说不定他现在喜欢的就是身材火辣、又性感又会跳舞的姑娘。”
方一沉下来一张脸:“小摘星,少给我扯这一些有的没的。”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神秘兮兮地对着我道。:“小摘星,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心里面怂了?”
我炸毛,不得不说方一看人的眼光是极准的,我心里确实是因为这次任务而有点发怵,我对着他张牙舞爪的说道:“我不管我不管,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你就给我搞了一个这样奇葩的出场方式,我不怂谁怂呀?”
方一对我开口:“你先别急,其奇葩的还在后面呢。”
于是那天晚上,在这个繁华的简直是超出了我这个从乡下来的小大夫的想象的京城之内,在这场倒掉的美酒都能够汇成一条河,点亮的灯笼都能够照亮十里街的宴会之上,我就穿着一件破烂的、来自大方县的最朴实的人民群众亲手制成的衣服,站在清一色的天仙下凡一般的舞女之中,鸡立鹤群,呆呆傻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老帽。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舞女如水波一般散开又聚拢,自始至终都把我给围在中央,众星捧月一般把我给衬托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了方一所说的更奇葩的事情是什么了——他竟然连一件稍微能够看得入眼的衣服都没有给我换。
周围尽数是我不认识的皇亲国戚,看到我这幅狼狈的模样,无不捂着自己的嘴巴矜贵地笑出了声,可是那眼中的嘲讽意味,却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
高位之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人,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的气质,他的面前放着玉盘珍馐,他的手旁有一个盛满了琥珀色酒液的琉璃杯。
他轻飘飘地抬起那琉璃杯,视线透过透明的杯体和琥珀酸的酒液,他的目光迷离,却又好似一把带着钩子的箭,径直地射到了我的身上。
他穿着一袭轻裘求,眉目深邃俊朗,皮肤比周围人黑了一些,显然在太阳底下摸爬滚打惯了的,可是那皮囊也因此衬得越发英挺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对着自己身旁的下人开口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过来,叫到我的身边来。”
他说话之前,琉璃杯被他“砰”得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面就好,杯身位置变化当中,一缕强光被它给反射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心里“哦豁了一声,止不住地吐槽道,想不到想不到,楚有文竟然真的好这一口。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楚有文的身旁,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此时站在一群衣着气质皆高人一等的皇家贵族之间,难免会感觉到有些尴尬。
楚有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边,下人便十分有眼力见地又端过来了一张坐毡,他对我开口道:“来,别傻站着,陪我喝一杯。”
我低着自己的头,羞怯怯地说道:“感谢大人垂爱。”
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把我的头给掰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脸,道:“好看,好看,连穿穿粗布麻衣也是好看的。”
楚有文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原本欢快轻松愉悦的宴会氛围突然就变了。
不知从何处起,也不知是从何人开始,他们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他们的那幅表现,就恍若楚有文所说的话,是真真切切的扎在他们心中的极深的一根刺一般。
我佯装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变化,楚有文也不假手自己旁边的下人,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酒。身为一个被楚有文点名要留在他身旁的女人,我自然也是一杯一杯地陪着楚有文把这些酒喝下肚的。
楚有文水是战场之上的常胜将军,在酒场之上也不是一个矮子,他端起酒杯,动作潇洒得就像是在战场之上挥剑一样,他把一杯酒灌倒自己的肚子里,动作利落地就像是抬手在斩杀敌人的头颅一般。
可是在这样不要命的喝法之下,他最终还是倒在了酒桌之上。
小太监在旁边揪着自己的袖子干着急:“这……这将军倒在了桌子上了,咱家,咱家们该怎么办哟。”
曾经发生过楚有文喝醉之后砍伤自己近侍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些小太监们都不敢近楚有文的身体。
我用身体碰了一下桌子,像是不经意间发出的一些声响,他们便把目光投向了还在旁边端坐着的我的身上,他们用眼神极快地交流了一瞬,便打定了主意,于是便对我谄媚地笑着说道:“哟,想不到姑娘的酒量这么好呀,咱家,咱家能不能请姑娘帮一个忙呢?”
我提前在舌下含了一颗解酒丸,脑子至今还清晰万分,我翩翩有礼的对着他们说道:“大人客气了,能为大人效劳,是小女子的荣幸。”
小太监急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的,咱家实在是不敢当这个大人的。”
那天晚上我把醉醺醺的楚有文扛到了他的寝宫,于是我就清晰的听到了趴在床上的他,一边小声地抽噎着,一边口中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当时就立在那里,听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摘星……摘星……”
我想,我可能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