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展看了看慕黎夜，为难的用手触了触他的胳膊。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嫌隙，上次慕黎夜突然被他带来这里，就没有告诉他妈和姐姐，这也是程小展后来听他妈说才知道。
而且，在他见到妈妈和姐姐之前，慕黎夜还特别嘱咐他，是前一天被人送到这里的，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漏了嘴。
程小展问及原因，慕黎夜没有说。
后来他妈见到他的时候，激动的直哭，但奇怪的是，连程雪沫都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只说人没事就好了。
“够了，小展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他擅做主张找到小展的时候，被他带到这里来，又不让他回医院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连顿年夜饭都不让他们吃？”
着令人压抑到的气氛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凯文打破，他到底是舍不得看她受那样的委屈。
欧文这么说以后，慕黎夜还没作出反应，因为他就是存心给程雪沫难堪。
上次的绑架事件，如果程雪沫一开始就答应了周辉的条件，也许慕黎夜还会对她另眼相看，可是实际情况呢？她连报警都不敢。
季宛白坐在那里，就算没有说话，可心里还是觉得紧张，她不明白慕黎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可他就是处变不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也不差，表现的还算镇静，若是以前，她恐怕是要站起来冲着慕黎夜掀桌子。
慕黎夜是她生命里意外出现的恶魔，程雪沫是她的视为榜样的偶像，而这一切都经不过时光流转的变化。
她不经意转过头，却发现程小展的脸色，难看极了，一片苍白。
她自然是明白他介意什么，他一手按住刚要说话的慕黎夜的胳膊，语调刻意的上扬，轻快热情。
“当然一起吃年饭了，别客气，我们准备东西很多，要不要再开一瓶红酒？刚才是怕小展嘴馋，我们才没有喝！”她笑着看着程小展：“小展，哥哥姐姐都来了，我们可不陪你果汁了。”
程小展刚才一直闹着要喝可乐，她跟慕黎夜都不准。
那些饮料都是添加剂，他能喝的饮料只有白开水和鲜榨果汁和豆浆牛奶，更别说是酒了。
程小展反应过过来，自然是立刻就应承了下来：“好的，我不喝酒，我们一起吃饭就好。”
程小展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季宛白的心也渐渐的放下，她站起来去招呼人拿酒，还得招呼着程雪沫和凯文坐下。
程雪沫倒是不矫情，看了一眼慕黎夜晦暗不明的表情，反正他没有发作，便点头礼貌的冲着季宛白表示了谢意就坐了下来，而且聪明的坐到了程小展旁边。
那谢意，自然也是表现给某人看的。
没人看到的地方，她恨不得撕了季宛白的心都有。
“欧文，你也坐吧！”季宛白招呼道，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懂事贤惠的小妻子，真是勤快死了。
欧文点点头，不是很自在的坐在程雪沫和慕黎夜中间。
刚才他们用餐的时候不想太吵，所以让服务员去的有点远，季宛白是打了电话才让他们回来。
服务员来了，恭敬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餐桌上没人应答，程雪沫的表情看上去很淡漠，视线却一直虚游在慕黎夜的脸上。
迟迟没有动静，季宛白担心程小展的情绪异动，所以在桌子下面轻轻的踢了慕黎夜一脚，慕黎夜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开瓶拉图，年份好点的，你看着选。”
声音霸道又慵懒，却没人反驳。
季宛白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男人真是脾气石更得跟舌头一样，什么脾气！
“对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们再聊什么，我听见……我听见小展笑得很开心。”程雪沫慈爱的看向程小展，那目光暖得都让程小展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却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内心敏感的孩子怎么会察觉不在，程雪沫只有在慕黎夜在的时候才对她特别的好，但她不能抱怨，更没有立场责怪，如果没有程雪沫，他爸爸死的这么多年，他们家不可能撑下去。
她的母亲没有工作，没有程雪沫这么多年寄回来的钱，他的命都保不住。
程小展开心把两个红包拿出来：“这是小叶哥哥和小白姐姐给我准备新年红包，小叶哥哥说让我独立，小白姐姐给我新年祝福是幸福，刚才小白姐姐说，小夜哥哥这是让我打光棍。”
程小展说的时候还是保持的开心的状态，至少这样气氛不会太难看。
他是好心的，效果不好，却又在意料之中。
程雪沫和凯文的视线落在这两个红包上，脸色自然不太好，其实每年凯文是会给程小展准备一些礼物的，以程雪沫的名义寄给他，但是今年人都回来了，兴许是事情太多，所以忘了。
“抱歉啊，小展，我今晚要出差，所以走的太急，所以忘记了，等我回来再补个补红包给你！”程雪沫抱歉的说道。
因为临时出国，现金都换成了外币，而且现在Z国都用支付软件用的更多，留下的现金也不过几百块，又没有带上红包，真是拿不出手。
程小展自然是表现不在意：“没关系，堂姐每年在国外都记得给礼物，我都留着。”
“礼物？”程雪沫狐疑，呆滞了两秒之后又抬头看了看的脸色微变的凯文。
立即，了然于心。
她反映过来，又拍了拍程小展的肩膀，笑容嫣然：“没关心，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给你带礼物，补给你，年年都有，今年也是。”
程小展点头，笑得乖巧。
这个话题过去，服务员正好把红酒拿上来，如丝绸般的红酒导入醒酒器中，像是掀起了一场绵长而悠远的诗篇，丝丝的红挂在水晶杯壁上，在神秘的灯光下发出妖治的光，品质极佳。
五人一起意思的碰了个杯，算是个这个新年走了个和谐的过场。
程雪沫的手还在酒杯上，她刚拿起准备敬酒，慕黎夜却先她一步慢悠悠的开了口：“程总监，你刚才说你要出差？”
程雪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那么刚要展开的笑容还未绽放就渐渐的收敛。
“公司都放假，我也没听说，年后有什么工作需要出差的？”慕黎夜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