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出国之间的事情了，而且事关我的隐私，我怎么会对外公布呢？”程雪沫轻笑着。
话落地的时候，程雪沫还是下意识的朝着慕黎夜瞟了一样，那是本能，她控制不了。
季宛白还想开口，慕黎夜却抢先了一步。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就别老惦记着了，你好好为公司赚钱，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对你这种女人来说，钱比男人可靠多了。”慕黎夜的语气越是漫不经心，就越发让人觉得残忍无比。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就算听着一个还没有了解内情的季宛白的耳朵里，都觉得无比的伤人。
但慕黎夜没有再给她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就朝门走了：“走了，咱们还没有吃完饭呢。”
季宛白狐疑，却有没有深究，她找不到她的立场，只能被男人拉着走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程雪沫颓丧的坐在白色的床单上，她的骄傲和自尊已经被季宛白和慕黎夜击了个粉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慕黎夜，他就那么爱季宛白么？
当他知道了所有真相那天，他还会如此的坚定的爱那个什么都不如她的黄毛丫头么？
不……
不会的！
…………
两人离开了程雪沫的病房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慕黎夜带着季宛白去了谢老夫人的病房。
“外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又生病了么？”
季宛白和慕黎夜今天来的毕竟晚，又没有提前通知太奶奶，所以她今天没有来得及化妆，脸色又沉又暗，毫无血色和光泽，一对枯槁的唇看上去薄得触目惊心。
见到季宛白突然来了，老太太惊慌不已，可是虚弱的身体却承受不了那么剧烈的反应，稍稍一激动就用力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这几天有些感冒。”
“外婆，就快年底了，我明天问问医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接您回去过年。”慕黎夜的表情说不出的凝重，老太太的近况，是真的不太好。
前几次，他有时陪着季宛白一起来，有何尝不知道老太太在强撑着。
听到慕黎夜说的话，老太太的眼睛都笑眯了，心里是真的觉得暖。
“小白，你出去一下，我跟小夜，说点事。”老太太拍一下季宛白的手背。
“嗯，好。”季宛白知道现在不是撒娇任性的时候。
季宛白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经过慕黎夜的身边小手故意擦着他的身体，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虽然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对方，但当慕黎夜感觉到那只小手碰到他的事实，所有的嘱托和叮嘱都已经了然于心。
身后，季宛白将病房的门轻轻的带上，从走廊外照进病房里的那一片灯光终于渐渐收紧，留下病房里的一片和气。
“小夜，你跟我老人家说实话，小白怕是还没完全接受你吧？”谢老太的目光和蔼，虽然这话听上去并不好听，但慕黎夜却也并觉得不悦，甚至居然还觉得有些亲切。
男人摇摇头，充满笑意的蓝眸中隐着一抹无奈：“还是外婆厉害，不过您放心，这丫头要定了，我才不管她怎么想。”
慕黎夜的目光始终温润如玉，甜腻的宠溺早已溢满了眼眶。
“小白是不是很倔强，有时候说话办事太过伤人吧？”谢老太盯着慕黎夜，充满皱着的瞳孔内透着强烈的期待。
慕黎夜笑而不语。
“你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么？”
慕黎夜的眸光顿了顿：“知道一点，从别的地方知道的，她的继母和妹妹一直欺负她。”
慕黎夜不想说太多，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怕一时露了口风，让老太太知道了什么。
“还有他的父亲。”谢老太的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内，似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里。
“那时候，小白的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好，人也越来越忙，对宛白的妈妈态度也越来越差，我的女儿兰玉不是傻子，可她赌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回来，不愿意回到我跟她父亲的身边。”
“哪怕……哪怕后来，季薪海那个混账，在外面的女人都打到家里来了，她还是不愿意回来，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女儿到死都恨，恨我和他的父亲……”谢老太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话说到激动之处咳得也越来越厉害。
慕黎夜一直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直到见老太太不行了，才站了起来，刚刚伸手准备去看床头的按铃叫护士。
但一只骨瘦嶙峋的手就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声音虚弱：“你让我说完，有些事……我现在不说，怕是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慕黎夜这次坐了回去，担忧道：“那您慢慢说，别着急。”
突然的意外，让老太太从之前的回忆里稍稍的抽了出来。
她沉了沉气，继续道：“你知道有很长一段时候，小白身上都带着一把刀么？”
慕黎夜一怔，目光不由的一沉。
老太太看到了他的反应，继续道：“那时候徐玉芬带着一帮混混找上门去，逼我女儿离婚，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小白只有十四岁，她就从厨房里拿了两把菜刀出来，身上还背着一道没开封的刀具，冲着那群人没命一样的砍，一把刀掉了，就再从身上抽出另一把，没命朝着群人仍，最后才把那群人吓走。”
听到这里，慕黎夜的目光已经陡然摄出一阵冷意，放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握得咯吱作响……
回忆袭来，那天她在他的车里……
难怪那天她的身上会带着一把刀……
“可我发现，她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她的身上没带刀了。”谢老太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那雀跃的视线像是一道惊喜的闪电，打断了慕黎夜的思绪。
“我趁她上厕所的时候看过，我知道她有了让她心安的归宿。”老太太呵呵的笑着。
慕黎夜也跟着笑了，他的笑很淡，朴实而真实，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
“小夜，我希望你能包容她！哪怕她脾气不好，说话伤人，有时候倔强得令人讨厌，可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孩子，叶浩宇的事情，她是伤着了……”老太太提到叶浩宇，那失望的眼神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那时候，季宛白欢天喜地的把叶浩宇带到她的面前，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