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夜吻了吻她的鬓角，柔声道：“那你跟我一起去，一起去跟奶奶吃个饭。”
季宛白不舒服的动了动，愣愣的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身上还戴着孝，去了不好，你去就行了。”
“嗯，那我要是饿了就去吃东西，想吃什么让南多做，做不了的，让许安帮你买。”
季宛白点头，眼神里却依然是一片苍茫，整个人都跟没了精神一样。
慕黎夜自然是不放心，可是奶奶那边他确实得抽空过去了一趟。
小白这边，也只好尽量快去快回了。
离开前，慕黎夜又哄着她，看她睡着了才离开。
慕黎夜离开半黎湾后，就在车上，打电话给了慕家老宅，欧洋管家加紧准备了年夜饭。
然，慕家的年夜饭桌上，气氛却诡异而压抑。
慕黎夜刚一进门，慕老太太就铁着脸，她的面前放着一本杂志，封面上是季宛白和陈锋霆有说有笑的走出火锅店的场景，醒目的标题“慕氏准少奶奶，与陈锋霆共度新年。”
“奶奶，这种事情你也信，大过年的记者没事找事罢了！”
慕黎夜随手这本杂志丢在一边。
随着杂志上落在茶几上的声音，慕老太太再次发声：“那你看看这一本，那个男人前两天还去参加了，这种时候都不避嫌。”
陈锋霆跟米若嘉的事情，慕黎夜自然是清楚的，在谢老太太的葬礼上，沈墨尘就是一刻不敢离开的守着米若嘉，陈锋霆出现的时候，那货还故意带米若嘉去忙别的。
陈锋霆或许为了能见见米若嘉才在灵堂上，拉着季宛白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这样也被人拍照，还做了新闻。
“这有什么好避嫌的？他之前跟慕氏有合作，也算相识一场。”慕黎夜不以为意的回答。
慕老太太的脸色自然的越发难看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桌上的杂志：“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前几天就说谢夫人身边不好，癌症晚期，你倒是一片热心把她送到半黎湾去休养，你家宝贝的小白呢？该约会约会，还被记者拍了下来。”
其实，上次季宛白跟陈锋霆发生绯闻的时候，慕老太太不是没看到，而且还专门让欧洋去大厅，慕氏也很快澄清这件就是误会而已，她才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自己的孙子的绯闻曾经有多少，她也是知道的，而且现在的记者确实喜欢捕风捉影。
当时她能看开，觉得有个女孩能让自己的孙子收心不容易，但是现在……
自从周若海出现以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看季宛白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奶奶，这你真的是冤枉小白了，她跟陈锋霆真的没什么，那天她就是陪朋友去聚餐，一起去的本来还有她一个朋友，跟她那个妹妹。”慕黎夜岂不知道慕老太太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但越是这样，他也越是后怕，奶奶只是知道周若海就对季宛白如此有偏见，如果知道……
该怎么办！
慕黎夜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慕老太太的眼里的声音打断：“还妹妹，她不是跟她那个妹妹不合么？又一起吃饭了？”
“不是，就是碰到！”
慕黎夜再一次觉得，原来女人真的好麻烦，多大年纪都一样。
他现在不过有季宛白和奶奶，就……
“你这是在狡辩！”慕老太太气得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瞪着慕黎夜。
慕黎夜真苦恼怎么解释，这时候管家欧洋便从厨房出来了：“夫人，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这才打断了慕老夫人和慕黎夜即将爆发的一场争吵。
若是以前，这样的打断根本就不能化解他们的局面，两人该怎么吵还是怎么吵，可是现在倒是默契的休战。
可饭桌上，这顿年夜饭依旧吃得不好，丰富的菜色慕老太太胃口全无，慕黎夜倒是依旧佯装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继续优雅的吃着……
慕老太太面前的菜已经装成了一座小山，都是她最喜欢的菜色，可她刚拿起的筷子，又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
“你就非要这么惯着她，她这个样子，哪里配做我们慕家的媳妇！”
慕黎夜的脸色沉了沉，刚刚放进嘴里的一块嫩菜还在齿间轻轻的咀嚼，他站起来给慕老太太又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的面前。
慕老太太的眼角抬了抬，他们之前也吃年夜，慕黎夜却从来没有亲自为她动手。
“奶奶，今天小白是应该过来，可她身上带着孝，您忘记了。”慕黎夜轻声道。
第一次，他有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为难的体验，可是……却不觉甜蜜。
慕老太太不做声，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惯着她。”
她的不满并非没有原因，可追究根源还是在周若海的身上，人一旦有了偏见的时候，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程雪沫，唐喜儿确实不适合自己的孙子，可这个季宛白呢？跟自己的孙子并不是门当户对，也不像程雪沫那样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现在还闹起了绯闻，要慕黎夜跟她在一起之后，他都没绯闻。
“她跟这个陈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闹出这种事情了，你就这么大度？”慕老太太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慕黎夜的心里有些发紧，他当然清楚季宛白跟陈锋霆没什么，可是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传成这样，他哪有不介意的。
他看着慕老太太，坚定道：“奶奶，小白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相信她，说是误会，那肯定就是误会。”
“但是，她……”
“好了！”慕黎夜起身将谢老太太身前的瓷碗往她的面前推了推：“不说了，奶奶喝汤吧，这汤是欧洋管家特地向医生要的方子，药材都是空运过来的，你别辜负了他的心意。”
慕老太太看了欧洋一样，倒是服了服软，拿起汤勺喝了几口：“味道不错，也不腻。”
闻言，一直战战兢兢守在一旁的欧洋倒是舒了舒了眉头：“老夫人喜欢就好。”
“你也年纪大了，注意身体，这些事情你交给下面的人做就行。”
欧洋听得满心欢喜，心里悬了半天的石头，倒是放了下来：“老夫人言重了，这本是我的本职工作。”
慕老太太轻哼了一声：“这当然是你的本职工作不错，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可以让小夜帮忙，省的他一颗心，全在别的地方。”
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欧洋只是应付了一声便没再出声了。
但陪了半天笑脸的慕黎夜，明显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