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程雪沫还知道愧疚，郑重的跟凯文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不起！”
凯文看见程雪沫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哪里还舍得责怪：“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着急了，我是有别的事才离开了，谁知道他们那么不通人情，上班还能请假呢!”
“那你是干嘛去了？”
“我……”凯文挠头发，想了很久。
他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在程雪沫面前撒谎，可那天他还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弟弟打电话我，说我妈出车祸了，我一着急就说订机票离开，但是后来我妈又打来，说她没事，让我安心。”
“啊？车祸？那伯母怎么样了？”程雪沫是真的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我都说了是虚惊一场。”
那时候，凯文舍不得让程雪沫有一点难过的情绪，甚至，他只要对他有一点难过的情绪，他就会越发的对她好，越发的纵容。
他们的关系，就以这样畸形的姿态，快速的滋长着。
欧文在意大利的事情，对他造成的负面影星，不言而喻。
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并不容易，凯文几乎是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挽回了这样的局面。
两年前的，法国珠宝大奖，他以第一个华人的身份拿到了最高荣誉。
接下来的整整三个月，他都呆住法国，跟闭关一样，亲自修改设计，打磨这个作品的诞生，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正常的事。
时间是个好东西，有些不好的记忆和影响虽然还在，但是改变是最好的对比。
谁人无过，凯文的绝对的专业和认真仔细的工作态度，很快获得了那些界内大家的心，至少当年的坏印象是没有了。
那时候，程雪沫也以“狐宁”的名字在服装设计圈大放异彩。
这算是实现了他们最初的出国梦，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事业，以及这个金字塔般的社会，难以捉摸的“尊重”。
所以，在程雪沫心里凯文是那个永远会为他放下一切的人，她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而她不想去想。
只要她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凯文的任何感受都跟她无关。
这是她想了不到一分钟的结果，从此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凯文对她的好，甚至是得寸进尺……
很多时候，我们对不爱的人，就是能这么残忍。
这天，最终凯文还是没有送她去机场，但是把她送上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走远了，他才安心的离去。
但他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去了他的初中，也是程雪沫的初中，他们刚刚相识的地方。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
凯文走后，慕黎夜跟季宛白陪着程小展继续用餐，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离开。
那本来是程小展要睡觉的时间，他的精神本来就不太好了。
临走的时候，慕黎夜走到他面前，抱歉的说：“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今年三十我不陪你了。”
“没关系，我妈会来的，那小夜哥哥有空再来看我！”程小展说道。
慕黎夜点点头，轻轻摸了摸程小展的脑袋，就是大哥哥对小弟弟那般的安抚。
季宛白倒也没有别的情绪，今天本来是心情很好的的来陪程小展吃年夜饭，遇到程雪沫的挑衅也是意外，但是没关系，她打她一巴掌，她也还了两巴掌回去。
打完之后，她居然还意外的觉得爽，就是爽！
这一打，算是拉开战幕了，但她不怕，总比专业一直畏畏缩缩的好。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以后是得要更加小心了。
从疗养院离开后，慕黎夜带着季宛白回半黎湾。
从疗养院出来到上车这段路，慕黎夜就一直没有说话，除了程小展回病房后，他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以外，两人就没有任何交集，连眼神都没有碰撞到一起过。
季宛白知道他有些低气压，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所以也懒得问。
她拿起手机给米若嘉发着微信。
“你现在回家了么？家里都还好么？”
米若嘉很快回复：“还好，就是抽湿机有点吵，但我在卧室睡觉，把门关上也还好。”
“那就好，那个二货没有来烦你吧？”
季宛白刚刚把这一条信息发出去，慕黎夜的声音就冷冷的传来，突然又冻人。
“刚才是程雪沫打你的？”
]季宛白一怔，她回过神来，原来慕黎夜不高兴是半天是为这个啊。
不过，这都走了一路了，这货居然现在才问？
季宛白佯装生气：“是啊，他还说我勾、、、引你，故意讨好小展。”
季宛白说完这句话之后，还特意抬眼去看了看慕黎夜。
慕黎夜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可是他的眼底那一片深蓝色的海洋已经氲起一圈圈浓浓的阴鹜，勃然之怒，顷刻可见。
季宛白坐在他的身边，那个无法直视，他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可是却从中央后视镜将他的浓郁的怒意看得清清楚楚，那森冷的眼底，好像随时能够炸裂出无数的冰碴，仿佛那冰凌都带着怒火，又或者本来就是从怒火而来。
忽然，他拿起手机，按了几个字出去……
季宛白的视力不错，可是慕黎夜打字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字与字中间，密密麻麻，时间又短她根本看不清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看见了发送人，这条短信，他是发给沈墨尘的。
此时要做什么，他跟沈墨尘真的好像很熟的样子。
她刚想问出口，可是想到偷看人发信息，怎么也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换了个角度问道：“但我打了她两巴掌，你为难了么？”
刚才她在想改问他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播的那个年代剧，青梅竹马在他心里还是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的。
但季宛白觉得，她的男人就是应该对别的女人忘情绝爱。
见慕黎夜沉沉坐在那里，季宛白有些恼意上头，她气得一下碰了碰慕黎夜的胳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黎夜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着女人模样，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