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沫低着头，心虚的扬起眼睛，快速了扫过欧文因怒意而显得狰狞的脸。
“我没有不关心小展，我只是……一时乱了。”程雪沫说道，神情虚弱忧郁。
她是乱了，是慕黎夜对程小展态度毫无征兆的转变，让她变了。
慕老太太接受了她，发布会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不是她早有察觉，如果不是慕黎夜临时取消了求婚，如果不是她在发布会上将自己推了出去，下一步慕黎夜就是直接将她扔出慕氏了。
可她有什么？
她除了一个“设计总监”的虚位，再就是程小展了，只有程小展了……
欧文见她还沉浸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哀伤里不可自拔，也不再理她，这些年尤其是回国之后的这几个月，她总是这样。
而他，也早已习惯帮她收拾所有烂摊子。
“喂，你好，我要报……”
程雪沫坐在那里，眼波涌起一阵波澜，她突然想起……
不，不行！
欧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耳边的电话就被程雪沫给抢走了，而且神色慌乱的挂掉。
她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不能，不能报警……”
欧文大怒：“雪沫，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的小展的身体不好，他要是一个人在外面有多危险！”
“不是这样的！”程雪沫吼得有些失控。
她整个人站在白晃得灯光下，恍惚的都有些打晃，苍白到底脸颊上写满了欧文看不懂恐慌。
欧文气得脸都黑了，连呼吸声都特别的大。
他在客厅里急赤白脸的踱步了一个来回，停在还处在呆愣状态的程雪沫身边，狠狠的看着她的头顶：“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还等着慕黎夜来找小展么？”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管你怎么折腾，不要把小展牵扯进来，你不听……”
“你不再说了！”程雪沫烦躁的捂着耳朵，冲着欧文大吼。
欧文气得冷哼了一声：“呵，我不说，那就坐以待毙，等着慕黎夜把小展带回来？雪沫，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程雪沫烦乱不已，欧文的话就像是唐僧给孙悟空念得紧箍咒一样，现在除了让她头疼，别无用处！
见程雪沫没有反应，欧文拿出手机又要打电话，这次又被程雪沫给拦了下来。
欧文气得直接把她甩到沙发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小展他……”
“我觉得小展的事情根本不是意外！”程雪沫抱着头，歇斯底里般得吼道。
“你说什么？”
欧文终于坐了下来，紧张的看着程雪沫：“你知道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雪沫梗咽着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才慢慢说道：“刚才慕黎夜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话？”
程雪沫滞了一秒，十指再次陷入凌乱的头发里：“他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人？”
欧文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随意便是无尽的深沉。
“前段时间，金瑞服饰的周辉希望我能再给他一批新的设计，但是风声很紧，肖佩佩那么无能，根本就找不到，后来他提出跟我正式合作，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后来……”程雪沫越说，表情就觉得担忧，恐惧。
苏砺远把周辉介绍给他的时候，就告诉过她，这个周辉是有一定的黑道背景的，而且这些年是一直想要洗白的，所以才会提出正式合作。
一切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以为她能很好的处理这种关系，没想到……
“后来怎么样？”欧文紧张道。
程雪沫咽了咽口水，像是从一场惊慌里逃了出来一般，她看着欧文，说起来依旧心有余悸：“我当然一直拖着他，可是前天的发布会，表明了态度说会一直留在慕氏，之后周辉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他合作。”
“我只好说，慕氏对我有恩，所以暂时我不方便离开慕氏，然后周辉就恼羞成怒了，之前的设计稿没有给他，是不是也是因为如此，想单方面终止合作，然后……”
说到这里，程雪沫整个人越发的不安：“然后，我确实说了，短期之内可能无法合作的话，他就真的生气了，威胁我，说我赚了钱，想抽身就抽身，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是想做正经洗白，我当然不会跟这种人扯上过多的关系！”
程雪沫依旧认为自己当时做没有问题，只是没有想到，周辉居然会真的报复她！
欧文看着程雪沫，拿起桌上的香烟给自己点燃，他从来不在程雪沫前面抽烟。：“跟这种人合作，是你自己选择的，说那些没用。”
程雪沫委屈的看了欧文一眼，没有说活。
欧文抽着烟，越抽越愁：“你能确定是周辉干的么？他绑架小展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程雪沫茫然的摇头。
这时候程雪沫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连声音都不太连贯：“是……是周辉打了的。”
欧文抬眼看向那只电话，他的眉间始终紧紧的蹙着：“接，听他怎么说。”
“嗯。”程雪沫顺从的点头，欧文是她的支柱，她不怕。
“喂，周总。”
“臭女表子，以为耍完我就没事了？”电话那头的周辉不屑的嘲弄道。
那声音听得程雪沫毛骨悚然，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到底有什么事？”
周辉得意的冷笑，在电话里，程雪沫似乎能够听到他下巴那的肥肉因为才猖狂的笑声而颤抖的声音。
电话里只出传来周辉并不明朗的冷笑声，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时而又恍惚如梦里的幻觉，程雪沫觉得从她接起电话的每一秒钟，都在煎熬。
周辉的狂妄的笑声突然无比的明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问我什么事？有胆量！”
程雪沫安静的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说狐宁做事公私分明，待人严苛，果然够狠！这么狠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我是拿他没有办法，是不是？”周辉笑着反问，没有一个字在恐吓，却有本事让听的人提心吊胆。
“你到底要怎么样？”
“没什么，提醒你明天注意看新闻而已。”周辉轻松的说道，短暂的停顿让程雪沫以为他是要挂电话，但他立刻又说道：“哦，记得是社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