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玹延之所以和她来要账，无非是想看一看各个家臣们见到他的第一眼反应。
孙大人颤抖的跪在地上送行，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街角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奴才怎么觉得王爷和王妃……不知来要账的吧。”
被下人搀扶起身的孙长海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头，明明是冬天，可冷汗却不住地往下落。
孙长海是知道冰雕节上发生的事情，如今王爷和凤心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无非是试探他和刺杀一事是否有关联。
“今天谁来也不要开门，听到了吗？”
“是，奴才遵命。”
另一边，抱着从孙长海手里收来的银票，凤心月脸上的表情美的冒泡。
“孙大人家真有钱，不愧是北境传承了百年的氏族，下一家去哪儿？”
“马毅俢马大人家。”
孙长海和马毅俢家只隔了两条街的路程，但同为北境家臣，两家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
“臣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马毅俢跪在地上行礼，马家女眷也一一相迎。
“臣妇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起来吧，千毒阁的事情你应该知晓了。”坐在马府大厅中，帝玹延喝着并不名贵甚至普通的茶水，询问着马毅俢关于冰雕节千毒阁刺杀一事。
“回王爷，臣刚刚知晓，只是还未来得及进宫便见到了王爷王妃。”马毅俢身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许是水洗的次数过多泛着灰白色。
凤心月端着茶杯环视着四周，肚子忽然间闹腾了起来：“劳烦，茅厕在哪里？”
“臣妇为王妃引路，王妃这边请。”马夫人恭敬地起身，凤心月跟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
解决完人生三急，某女人长舒一口气，正要回大厅的时候，走在前的马夫人忽然间停了下来，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凤心月面前。
“王妃，请你出手救救我儿吧。”
不等凤心月反应过来，马夫人又是重重的磕着头。
见年过四旬的马夫人跪在自己面前，凤心月上前将人搀扶起来；“有事儿说便是了，至于帮不帮得上，也的看事情大小我才好做决定呀。”
“王妃您医术高超一定能救我儿。”提到自己的儿子，马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说着她和马毅俢的第二个孩子的悲惨过往。
马正本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有当官的父亲铺路，为人正直性情开朗情商又高，将来也定会入朝为官成为北境又一忠臣。
但四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则彻底的改变了马正的一生。
凤心月听着马夫人边流泪边说着马正的遭遇，简而言之一句话概括下来，天才马正被奸人所害断了双腿，错过了考试资格，从此一蹶不振，更是频频求死。
“天妒英才。”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词语更好的形容马正所经历的一切：“马夫人是想让我出手医治马正。”
“求王妃出手，即便是砸锅卖铁臣妇也甘愿。”
“马夫人我有一个问题不大明白。”坐在连廊的栏杆上，凤心月伸出手比划了个四：“我来北境也有一段时间了，令郎既然是双腿断了，那为何不在一个月前寻我医治，而是要在这个时间段才求我帮忙？”
“这个……我家老爷说……”
“我懂了，马毅俢定说我是个妖言惑众的祸水，就算是让狗来给马正医腿也不会让我踏入马府半步，对呗？”
“没有，老爷不是这么说的。”马夫人摇着头，连忙解释着马毅俢没有这么说，最多就说了句凤心月不是好饼之类的话。
“切~我就知道。”
马毅俢和司徒清是一派别的人，但不同于司徒清的开明，他看自己的表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好像她是祸国妖妃迷惑帝玹延不干好事儿的坏女人。
“带我去看看令郎。”
原本要回马府大厅的凤心月在马夫人的带领下去了西风园，刚踏入园子，便听到一声声幽怨悲伤的笛音流入耳中。
“令郎还是个文艺青年呦。”
“王妃见笑了。”
许是听到了马夫人的声音，院落中，坐着轮椅上吹着笛子的马正转过头：“母亲您来了。”
“正儿。”一见到马正，马夫人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我带王妃来了，王妃一定能治好正儿的腿。”
“王妃？”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马正的视线落在凤心月身上；“你是凤心月，北境祸国妖妃？”
“不可直呼王妃的名讳。”马夫人慌忙的捂住了马正的嘴，言语间满是歉意和慌乱：“王妃见谅，正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在，自从……”
不等马夫人解释马正是因为断了双腿才变得性情暴躁没礼貌，凤心月挥了挥手，打断了马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青年，你很狂妄啊。”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凤心月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当着我的面儿说我是祸国妖妃，不怕我家王爷平了你们马家九族么？”
“我一人说你是祸国妖妃，与我父亲母亲乃至整个马家九族有何干系。”马正怒视着凤心月，言语间明显暴躁了起来。
“因为我是妖妃，我不讲道理，怎样？”端着肩膀，凤心月居高临下的目光写满了你能奈握何的表情。
“你……”
“我怎么？气不过还想跳起来打我呀。”说着，凤心月向后退了一步，贱兮兮的掐着腰：“想打我？小瘸子你够不着。”
“你叫我什么！”本就断了双腿的马正在听到凤心月说出杀人诛心的话语之时，紧握着的双拳泛出了青筋：“妖妃，你太过分了！”
“小瘸子啊，不喜欢？那叫你马瘸瘸如何？”
凤心月调侃马正的时候，西风园外的马毅俢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凤心月为自己儿子报仇。
“马大人活了这么久难道还未看清么？爱妃是故意激怒令郎。”
帝玹延并未阻拦马毅俢，可所言的话语却让马毅俢停下了脚步。
是啊！
他怎么没有发现，正儿的眼神不再死气沉沉，反之因为怒火多了几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