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双眼早就肿了,一碰就疼。
“秀秀,到底怎么了?”顾元兆终于等到她醒,忙把她的手拿下来,自己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让她不要乱碰。
听他又问,楚千秀眼眶迅速红了一圈,连忙忍着不哭,摇了摇头。
楚千秀哽咽的,“没事儿,你回来了就什么事儿也没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看她就是不想说,顾元兆抿了抿唇,黑亮深邃眼眸中闪过担忧和狐疑。
怕他起疑,楚千秀赶忙从榻上下来,“都睡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做饭,你等等啊。”连顾元兆正脸都不敢看,楚千秀从床上下来慌里慌张的,跑去厨房做饭。
顾元兆跟在她身后想打下手,都被楚千秀强行推出厨房。
他站在院子里,环顾家里一圈,发现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正好看到小娥喂了鸡鸭回来,就拽住小姑娘,提溜到墙角,“我不在的期间,家里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给夫人气受了?”顾元兆严阵以待地问道。
小姑娘看到老爷回来了,高兴得不行,又听他问起是不是有人欺负楚千秀的事儿,顿时小脸一怔,怒目圆瞪道:“有的有的,东家,你一不在……”
小姑娘嘴快,噼里啪啦就把顾二伯母偷偷跑到家来偷东西,还反过来骂楚千秀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
“只有这件事吗?没有别的了?”顾元兆还是狐疑。
顾二伯母跟楚千秀过不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更过分的都有,楚千秀都不见得会放在心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呢?
小姑娘眼神闪烁,摇头说:“没有了呀,我不知道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正好楚千秀出来说:“可以吃饭了。”
一家人安安静静把饭吃了,楚千秀眼眶红肿,小脸清瘦,看着就很不开心,也食不下咽。
顾元兆心疼,心中狐疑更重,晚上睡觉时就抱着楚千秀,轻声细语地哄,直到哄她睡着。
秀秀睡着后,半夜做噩梦,浑身发汗,还不停往他怀里钻,嘴里呓语着他的名字,似乎很惊慌。
被惊醒,顾元兆见楚千秀这样害怕,还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疼得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
他后悔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武选,把秀秀一个人丢家里。
猿臂伸出,将秀秀抱在怀里,大掌一下一下轻拍后背,他几乎一宿没合眼,就安抚秀秀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等秀秀醒了,他才闭上眼假装自己也刚醒。
“醒了就起来吧,家里好多事儿要做呢,三十亩地全开了,陆掌柜也说要搭建鸡棚鸭舍,你回来的正好,后面的事儿就交给你跟陆掌柜谈吧,我就不去了。”楚千秀醒后,见顾元兆睁开眼,便转过身,起来穿衣服。
徒留顾元兆卧在床上,眼巴巴盯着楚千秀,有一种被无视的失落感。
他怎么感觉秀秀好像在躲自己,似乎不敢看他。
当然他不敢多问,赶紧起身,跟在秀秀身后,秀秀做什么,他就在旁边抢活儿干,不想让秀秀劳累。
楚千秀发现了,嫌他碍事,拍了拍他后背,让他去地里看看,不要总在她身边乱晃。
顾元兆不太想离开楚千秀身边,可见秀秀一瞪眼,只好去了。
他从院子里出来,见到村里人,这些村人原本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一看到他立马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地讪笑,“元兆,元兆回来了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把刚刚村里人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顾元兆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答道:“昨天回来的,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没什么,就有一些胡话,你这是要去地里呢?”村人连忙把话题撇开,连他的眼神都不敢正视,随随便便糊弄几句,转身就跑了。
顾元兆站在原地,默默垂头,望着眼前方寸之地,笃定自己不在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故意放轻了声音,悄悄在村中行走,他不敢惊扰别人,看到有人在说闲话就悄悄地跃到墙头靠着树干,双手环胸,侧耳倾听。
“……你们说这顾老二家的都几天没出来了,起码得十几天了吧,害了什么病不敢出门见人啊?”
“什么害病了,分明就是没脸见人,这秀秀多好啊,要是能来我家当我家媳妇,我还不得把她当宝供着?偏偏顾老二家的在外面说那什么话,秀秀她是那种会勾搭别人的人吗?我看不是。”
“可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你们听说过没有?我听人说,上次来送东西的好像是花牛镇的那个张财主家的二少爷,名叫张赫吧,镇子里做工的人看到说什么这张二少爷三天两头往铺子里送东西。”
“你这么说起来,秀秀这长得也好又能干,受人觊觎也很正常,不过秀秀应该没收那些东西吧?”
“那肯定没收,你没看到秀秀这些日子以来也不出门了吗?听说都不去镇上,天天在地里干活……”
若他们抬头,或许会看到一片纯黑衣角飞速消失,恍若幻觉。
此时此刻,顾元兆心神激荡,他刚刚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中大概猜出了一点端倪,他不在的期间,有人来骚扰秀秀。
他正混乱时,不知不觉地已经回到了家,耳边传来秀秀的声音,略带担忧,“元兆,元兆你怎么了?我喊你这么多声,你怎么不应啊?”
手臂被抓住捏了捏,顾元兆瞬间回过神,定睛一瞧,正看到楚千秀那张小脸赫然在眼前,担忧地望着自己。
“元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楚千秀看了看顾元兆脸色,垫起脚尖,伸手要去扶他额头。
大掌却忽然抓住她的小手,顾元兆定定地望着她,幽黑眸中激烈地闪动。
莫名情绪下地楚千秀一怔,不敢动弹,“元兆,你,你怎么了?”
“秀秀,”顾元兆左右看了看,带她回房间,把门关上,拉着她在榻边坐下,他自己单膝跪地,从下往上望着楚千秀,问:“秀秀,这段日子,你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叫张赫的吗?”
赫然瞪大眼,楚千秀露出被当头打了一棍的表情,整个茫然一瞬,瞬间,楚千秀脸上闪过恐慌,转过头就别过视线,抽回自己的手,“元兆,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张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