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安康安康。”杜大人看到顾元兆,似乎很高兴,抹了抹山羊胡子,又请楚千山不必多礼,他们进屋里说话,楚孙氏和楚千秀给他们奉茶。
之后就退到屏风后面,听他们说话。
没说两句,杜大人就直明来意。
“顾公子,本官本想见过楚秀才后,就去顾家村,也亲自拜访拜访你,可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更不知道你们还是一家人,这世间缘分果真奇妙啊。”杜大人呵呵直笑。
顿了顿又道,“本官来此呢,是为一件要事,新年伊始,圣上开恩科,要招募天下有才之人,也督促百官举荐,要分别选出文状元和武状元。”
“本官听闻楚秀才乃桃花镇学问第一之人,未来不可限量,因此才登门拜访,而顾公子本官也觉得你武功高强,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比试,本官希望举荐二位,成为国之栋梁,不知二位可愿接受本官的举荐啊?”
屏风内外,他们一家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
朝廷加开恩科?举荐?
他们没听错吧?
原来这杜大人登门拜访,是来举荐楚千山和顾元兆去参加文科和武科的笔试的?
这是怎样的殊荣,能让知府大人亲自登门举荐?
楚千秀捂着心口,心怦怦乱跳,她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哥哥原本考中秀才,只要再参加贡试,必能金榜题名,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那时,整个桃花镇的人都说她哥哥是经纬之才,必定能高中的。可因为自己……不仅错过了考试,还因寻找她被奸人所害,年纪轻轻就丢掉性命。
而顾元兆他在上辈子,也好像是军功出身……
心,跳的越来越快,陡然手臂一紧,楚千秀吃痛,低叫了一声。
原来是楚孙氏太过紧张,就把她抓疼了。
“秀秀,秀秀,娘是不是听错了?杜大人来咱家是让你哥还有元兆去参加考试吗?”
面对母亲狂喜神情,楚千秀愣愣的回神,“是啊,杜大人就是为了这个来咱家的。”
这时屏风外面,杜大人见他们略有迟疑,就滔滔不绝的阐述参加考试获得功名的好处,言语之中,处处表现对楚千山还有顾元兆的赞赏,直言他们二人一文一武,不是池中之物,未来可期。
若是一辈子待在这小小桃花镇,籍籍无名,那个真是国之损失,人生憾事。
这些话听在耳中,楚千秀无声叹息,她忽然失魂落魄的转身出去,在后院里晃来晃去,望着天空阴沉沉的,好比她现在的心情,沉重又忐忑。
有时也不得不相信命运,楚千山和顾元兆都不是非凡之人,这一点杜大人说的很对,即便杜大人不来举荐,相比楚千山的学识,只要去参加考试,一定能取得功名,只是有人举荐,会让他以后在官场里走得更为顺畅。
而顾元兆,楚千秀无声叹息,想必是命运吧,好比那骏马注定要去沙场驰骋该来的,总归要来!
她呆呆的在院子里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后背抵上一堵温暖胸膛,头顶传来温和声音,“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冷不冷?”
双手被握紧温暖的大掌,皮肤贴着皮肤熨帖,楚千秀在顾元兆怀里华丽转过身,昂头问他,“杜大人呢?回去了吗?”
顾元兆颔首,定定的望着她,良久才道,“秀秀,杜大人他说举荐我和你哥去参加文考和武考。”
“那你想去吗?”楚千秀仔细的盯着顾元兆,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片刻后楚千秀知道答案,心中仿佛松了口气,笑问,“你想去?”
“是。”顾元兆中颔首,双手搭着楚千秀肩膀,认真的道,“自从识字断句,看过那么多书,我就知道天地浩大,人若蝼蚁,可蝼蚁尚且偷生,我既生而为人,就应该做个更有价值的人!而且秀秀既然跟着我,我也应该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你值得更好的身份,而不是一个……”
不是区区一个乡村泥腿子的夫人!
秀秀这么聪明伶俐,又这么灵秀动人,这世界所有人都比不过秀秀一个,他不愿意在未来看到秀秀跟着自己吃苦。
所以他想去,想去参加考试,想要去挣一个未来!
既为了秀秀,也为了自己,还为了他们的孩子!
“我不在意的,”听到这样的答案,楚千秀心里是高兴的,她伸手扶了扶顾元兆胳膊,笑着道,“只要跟着你,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过得好,我也都愿意,不过既然是你想去,那就去吧,那是你的命,你得自己去挣,我不会阻止你的!”
有些不明白楚千秀为什么这么说,但顾元兆眼光大亮,高兴的捏紧楚千秀肩膀,“秀秀,你同意我去参加了?”
“我同意呀!”楚千秀颔首,笑容灿烂,“我家兄长和我家夫君这么优秀,并不是池中之物,你们去参加考试,一定能博得功名,你们不去,那又何人去呢?”
“秀秀,你真好!”顾元兆一高兴,就环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两人笑作一团,转的晕了,楚千秀就拍他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之后窝在他怀里,温声细气的道,“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会支持你的,元兆,你放心去考试吧,家里就由我来照顾,不会出事的。”
能得到楚千秀支持,顾元兆比自己想象中更为高兴,揽着怀中温暖,他越发觉得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并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果然没错,秀秀值得更好的身份,或许有一天他功名加身,就能让秀秀过上不吃苦的日子。
两人在院子里待得久了,有些冷,就手拉着手回到堂屋,这时楚一家三口正在热热闹闹的商量参加考试的事儿,正如她所想,知府大人亲自上门拜访,举荐楚千山去参加科考,家人都异常高兴,也纷纷支持。
因为是被杜大人亲自举荐,很快这名声就传到十里八乡都知道,更何况街坊邻居,每日一出门就能听到好多讨好的祝贺的话语,楚孙氏每天都容光焕发,高兴的不得了,一回来,就高高兴兴的伺候楚千山读书,楚千秀和顾元兆也被留在屋里多住几天。
武考不比文考,三年一次,武术考试只有朝廷恩科特别加设的那一年才会有,今年圣上就加上恩科,有杜大人推举,顾元兆必须在半个月后去县里参加初赛,胜出后第一名再去城里参加复赛,复赛胜出后,才被选去京城参加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