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这是给你吃的吗?这是专门给秀秀做的,不准碰!”二伯母狠狠呵斥了一句,见她不敢动了,这才把东西放到楚千秀面前来,轻声细语的哄道,“秀秀啊,这是二伯母亲手为你做的板栗糕,还有乌鸡汤,都是补身子的,对孩子好,尝尝吧,看看味道合不合你口味?”
“嗯。”汤盅打开盖子,一股香味散发出来,这香味中还散发着一丝丝清甜和苦涩的味道,楚千秀鼻子动了动,自从她怀了孕,嗅觉就变得极其灵敏。
视线从院子里收回来,落到汤上,楚千秀又凑近了闻了闻,眼神微变,抬眸望着二伯母问,“这乌鸡汤里还放了什么没有?”
二伯母神色微变,她自认为掩盖的很好,连忙笑着道,“放什么,就放了枸杞,当归,黄芪生姜,油盐,还有这只乌骨鸡呀,除了这些我什么都没放!”
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二伯母几乎如数家珍,将她放的所有材料全部说出来,可惜的是,她越是这样越是反常,楚千秀缓缓地把手里的汤盅放下来转而递到垂涎三尺的顾来娣面前。
“有劳二伯母了,可惜我最近害喜害的厉害,不喜欢吃这些油荤的,不如就给堂妹吃吧。”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我最爱喝鸡汤了。”顾来娣早就觊觎已久,看到汤放在自己面前,立刻吸了吸口水,捧起来就要喝下去。
“不行!”二伯母劈手夺过汤盅,里面的汤都洒出来,顾来娣捂着被烫红的手背,恼怒地问,“娘,你干嘛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不就是喝点汤吗?她都说她不喝了,我喝点怎么了?”
“喝喝喝,喝什么喝,这是给你喝的吗?”二伯母已经紧张到后背全湿了,可惜的是,顾来娣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此时就只想喝鸡汤,其他什么都发现不了,包括二伯母的眼色。
“我不就是喝点……”
“还不住口!”二伯母气都气死了,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蠢的女儿?
“好啦。”楚千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从二伯母手里拿过汤盅,轻轻地推到顾来娣面前道,“我说了,我不喝,不能浪费了,还是给堂妹喝吧。”
“你看,秀秀都说了,给我喝的!”
“不行,你不能喝。”
“为什么不能啊?”
二伯母简直要气炸了,心里大骂女儿没出息,她提高声音猛地呵斥:“我说能不能给我放下!”
母女两个犟了起来,争夺那汤,楚千秀好整以遐地看了一会儿,楚孙氏这时听到声音,走进厅里,见到这一幕,眨了眨眼,挺莫名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怎么吵起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特意给秀秀做了一碗乌鸡汤,想给她补身子的。”二伯母狠瞪了女儿一眼,揪了她胳膊一把,把汤夺过来,递到楚千秀手里。
好好地说:“秀秀快喝吧,别等凉了,就不好喝了。”
慢慢闻着味儿,心里还奇怪这二伯母怎么突然要做个人啦?
就听楚千秀缓慢地垂了垂眼睫,笑了笑说道,“二伯母,你这汤我可不敢喝啊,我要是喝了,一尸两命,可怎么办呢?”
一语落地,整个厅堂都惊了。
二伯母是因为被戳穿了真相吓得,顾来娣则是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知情,楚孙氏则是完全傻了懵了,一转眼她反应过来怒目圆瞪,“秀秀,你说真的吗?这汤喝了会?”
“没有不是,这就是一碗普通的乌鸡汤。”二伯母看东窗事发,害怕极了,一抬腚就站起来,惊慌失措道,“这还是我一大早熬到现在才熬出来的,怎么会让你一尸两命呢?秀秀,你这么说,婶婶可要伤心了。
“伤心?”楚千秀将那药盅紧紧地抓在手里,眼神冰冷地盯着二伯母道:“二伯母,你难道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我爹爹是大夫,我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医理有所涉猎,不然我怎么能辨识百草,上山采药呢?”
楚千秀每说一句,二伯母就越紧张一分,直到最后,整个人都绷得像根弦,一碰就断。
楚千秀才缓缓道,“你这乌鸡汤中可不只有那些材料,这里还有几味药,专门用于堕胎的吧,闻着味道这么浓烈,怕是放了不少?我若是喝下去,一尸两命,是肯定的!”
“什么?你竟真的在汤里下药,你想毒害我女儿?”楚孙氏目眦欲裂,不可置信,一转头就瞪着二伯母,跟一头凶兽似的。“没有,我不是,我没有。”二伯母吓得慌了起来,连连摆手后退,可她心虚的表情已经证明一切。
楚孙氏猛地上前越过桌子,就揪住她衣襟,用力把她往上拽过来,破口大骂,“你没有,分明就是你下的,你敢害我女儿,害我外孙,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只打到二伯母脸上赫然冒出五指印,整个人就傻了。
顾来娣这时反应过来,猛然站起来就去拉车,“你干嘛?你放开我娘,我娘说了她没有!”
“什么没有,她分明就有。”楚孙氏已经气的发抖,完全被激怒了,她力大无穷地推开顾来娣,一把薅住二伯母的头发,就用力撕扯,“你敢害我女儿,害我外孙,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顾来娣被推得一*蹲坐到地上。再爬起来,就见眼前一片混乱。两个妇人打作一团,她根本就难以插手。
楚孙氏紧揪着二伯母头发不放,二伯母用力撕扯,尖叫着狡辩,“我没有,你陷害好人,我好心送吃的给你们,你们居然血口喷人,放开我,放开!”
“我呸,难道还是我女儿说谎?放你娘的狗屁,你敢到我家里来撒野,我跟你拼了!”楚孙氏还以为二伯母突然想做个人了,原来还是来害人的,她气得要死,非得好好给他点教训不可。
屋里的吵闹把隔壁邻居都吵了过来,纷纷围观,有人上来拉扯,“哎呀,楚娘子,您这是做什么呀?快放开呀。”
有人护着女主,怕这些争斗伤到女主肚里的孩子,连忙问,“秀秀,你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你二伯母打起来了?”
女主冷静地盯着眼前一幕,生气地握了握手掌,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大家都纷纷说,“这世间还有这么恶毒的妇人,连自己侄媳妇都要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