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天还没亮,楚千秀就爬起来,顾元兆被她惊醒,用大手圈着她的腰质问,“怎么起这么早?”
楚千秀好笑,压低声音说:“今天,张老伯家嫁女儿,我得去帮忙啊,快松开。”
想让顾元兆再睡一会儿,顾元兆也不依,起身跟在她身后,穿戴整齐一道去了张家帮忙。
这时鸡鸣才一遍,天空还是黑的。
主厨还有他手底下人已经在忙碌,见到楚千秀过来就拉着她指着一个新砌的大灶说:“这里就你来做吧,材料都给你备好了,有什么别的需要再同我说,行不?”
楚千秀点头,接过围裙围在身上,然后开始烧灶。
元兆在旁边看了,走过来接过柴火说:“我来,你忙你的。”
主厨看有一个这么好的小伙子过来帮忙,高兴得眉开眼笑,还有心情调笑一句,“秀秀,这是你丈夫啊?长得可真俊啊,这小子,对你也好,你可真有福气。”
经这么一夸,楚千秀脸红了,顾元兆淡定得很,借着灶火,仰头望着她淡淡地笑。
看她害羞,主厨也不敢多打趣,低低笑几声,就自己去忙。
楚千秀也扭身准备好调料,先把这些肉给腌一下,顾元兆正在旁边剥蒜,她自己拿过调料备在一旁,在热锅之前,想了想,然后拿了旁边的鸡蛋还有面条,下了一碗香喷喷的葱丝鸡蛋面。
端到顾元兆面前道,“待会天亮了你要去镇上做工,这些你吃了,一滴都不许剩下。”
顾元兆闻着葱丝蛋花面的香味儿,肚子立马就饿了,不过他也没先吃,而是端着夹几口到楚千秀嘴边,笑着道,“你也吃。”
楚千秀坚持退回去,“不行,这是给你下的,你吃!待会我们一起有吃的,快吃吧,我去旁边忙。”说完就去一旁,忙活自己的事儿。
端着碗面,在众人的打趣眼光下,顾元兆舒心的笑了笑,拿着筷子往面里一拨,底下三个鸡蛋浮出来,都好生生的卧在这满满一大海碗的面条底下。
一口吸溜了一大口面条,顾元兆吃得喷香,心里也暖融融的,吃完了就把碗自己洗了,然后把灶火烧旺,再把锅洗了放上去,招呼楚千秀过来,“不是要做菜吗?你坐吧,我给你烧火。”
楚千秀瞧瞧天已经亮了,就推了他一把说,“碗你自己洗了,但后面的事我自己来,你快去做工吧,别迟到了,东家会不喜的。”
拗不过楚千秀,顾元兆只好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张家院子。
这满屋子村里人全都望着这一幕,纷纷扑哧笑出声来,可真正瞧清楚了,顾家小子对他媳妇有多么黏糊。
楚千秀脸红的几乎能染布,一个人鹌鹑一样的缩在炉灶前,默默的给灶里添柴,然后放油、葱花、姜、蒜,然后把肉往里面一倒,轰的一下,勾魂摄魄的香味儿在院子里弥散开来。
立马就转移了这些人的注意力,炒菜的动静也掩盖了这些人窃窃私语和调笑的声音,楚千秀借着这股害羞的劲儿,手脚麻利的炒了一大盆红烧兔肉。
刚做好,走出那边擦着手喊,“大家过来一块儿吃早饭,早饭是面疙瘩,搭配主厨做的酱肉丝和哨子。”
两者搅拌到一块,香的每个人都能吃下三碗,可即便如此,每个人都眼馋的盯着楚千秀放下的一盆兔肉,最终,还是屋里的张婶出来拿碗弄了一小碗进去,喜笑颜开的说,“我家云珠在里头闻着香,连妆都化不下去了,硬生生要吃一碗才肯继续。”
大家伙听着“轰”的一声爆笑,楚千秀听了也觉得有趣,心里满张涨的,有人喜欢吃自己做的菜,她都当作是对自己的褒奖,心情自然很好。
因为兔肉本来就不多,这主人家的正席还没开,他们这些帮忙的也不好意思过去蹭肉吃,所以即便眼馋也都忍着,包括主厨在内。
楚千秀见他实在眼馋,就借着职务之便夹了两块,小心翼翼的蹭到主厨身边,弄到他碗里,眨了眨眼说,“主厨,你快看看,我这盆菜的味道有没有差到哪里?如果有的话你请指出来,免得坏了正席。”
主厨听了,看她如此伶俐懂事,立马笑开了花,大手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连忙点头称好,囫囵就把那兔肉塞到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说,“好吃好吃,比昨儿做的还要入味!”
楚千秀高兴的笑了笑,又做了好几盆放到旁边晾着,再分成一小排一小排放到蒸锅上蒸着,等到开了正席,直接拿着盘子往桌上端。
很快时间就到了正午,开席的时候,张家的邻里亲戚,还有附近的邻里乡亲,纷纷上门来送礼,院子里和院子外头都摆满了酒席。
所望之处,全都被大红绸花和丝带绑着,显得整个院子极其喜庆,张家人迎来送往,对谁都以礼相待。
接着就由村长柱着拐杖,对院子里清了清嗓子说了祝词,再由里正说了一番祝词,接着喊出各位亲朋的席位安排好后,大喊一声。
“开席!”
院子里的气氛立马火热起来,张老伯带着儿子轮流到各家桌前敬酒,楚千秀坐在帮忙的那一桌,等到轮到他们时,她已经饱的差不多了。
意思意思,拿茶代酒,朝着张老婆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之后又坐了一会儿,楚千秀百无聊赖就跟主厨说了一声,站起身去张家女儿的闺房。
外来和小孩子都被挡在外头,只有特请的婶娘们在里面待着给新娘化妆梳头,她进去时被里面的婶娘挡了一下,见到是她又放她进来,好多小孩子都在门口挤挤推推的特别想进去,可被大人呵斥几声,又只好在门口蹲着,眼巴巴的朝里面望,幻想新娘该有多好看。
楚千秀瞧着好笑,一进去就瞧见张家女儿还抱着自己做的兔肉,吃的满嘴流油,她娘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数落她,“你是餐餐吃肉,怎么就不腻呢?快点吃完了,吃完了好给你刮脸梳头。”
张家女儿是个急性子,挥了挥手说,“你们梳你们的,我自顾吃去,”说的一伙人真是哭笑不得。
楚千秀觉得好笑,就在旁站着看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