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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长路2025-06-24 14:422,456

定然是婆母的要求,我料想如是。

我与霍止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瞥向别处。

偶尔听见秋夕秋烛在外面咬耳朵:“姑娘和姑爷是我见过最不熟的夫妇。”

车里的气氛实在怪异,我清了清嗓子,预备开口打破僵局。

“夫君今日怎的有时间陪妾身。夫君公务繁忙,便是不来,我父亲母亲想也能体谅的。”

体谅个鬼,做丈夫的不陪娘子一同回门,天大的理由也说不通。

若霍止今日真的不来,明日上朝御史台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他,不知礼数,不敬亲家,罔顾人伦,自大狂妄……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任你浑身上下长满嘴也休想为自己开脱。

我这样想着,面上愈发露出愉快的笑容,瞳孔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见他眯起眼上下打量我,又只好扮出一副乖巧谨慎的模样。

且等他如何回我。

“我这夫人果然没娶错,端是聪慧过人,又持家有道,实乃霍府之幸。”

我讪讪收起了幸灾乐祸的嘴脸,近期来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坦。

忘了我这夫君在官场如此尔虞我诈的地方都鲜少犯错,又岂会钻我的圈套。

不过他们文官这一语双关的话术实在听着憋屈,想反驳又抓不住什么把柄,不反驳却咽不下这口气。

“夫君谬赞,夫君慧眼如炬,更是体恤妾身思母心切,是以听从婆母的话早早备了轿辇等候,妾身心中不胜感激。”

“我母亲?”

霍止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别过脸来:“我自然省得陪夫人你回门这般要事,夫人瞧着我可像那不知礼数之人?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会全了夫人在外头的面子,这偌大的霍府还请夫人多多劳心,我们夫妻各司其职,日子就能太平。”

我出神地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目光上移是一双锐利的眼,在眉毛下炯炯有神地闪着,好似下一秒就能迸发出如来自刀刃处的尖光。

这样带着些许算计的眼眸我素来不甚喜欢。

但不知为何,他这样沉静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地作出承诺,我竟然产生了强烈的信任感。

那就悄悄地相信这个男人一次,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6

到了沈府,父亲母亲看样子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必然是来瞧他们身居高位的得意女婿的。

说来我一直奇怪,沈家在京城也算有名有姓,但要是与霍家这样圣眷正浓的比可还差着远呢。

虽是鳏夫,但前头妻子并未留下儿女,妾室多了一点,不过大户人家有妾室通房倒也正常。

这根骨头虽然同霍止家一般级别的看不上眼,但怎么也轮不到沈家。

也不知那霍家老太太看上我什么,又看上沈家什么。

“给父亲母亲请安。”

“好好好,好孩子,快来,就等着你们了,先去见过祖母。”

母亲笑得很是慈祥,抑制不住的喜悦从眼里迸发出来,就连一向严肃的父亲也微微露出笑容。

我扫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二妹,三弟四妹还有五弟,习惯性无视浑身满是妒火的二妹和一脸白痴状傻笑的三弟。

听说二妹也定了婚事,如今在家中备嫁。

是一个新中榜的举子,据说为人风流倜傥,豪爽大方。

彼时我刚在霍家接手管家,忙得脚不沾地,秋夕回沈家一趟,正撞见父亲高举板子要打死二妹妹。

东拼西凑的,才了解事情原委。

自我关在家中备嫁时,二妹妹失去了每日嘲讽的对象,便常常去书院外晃悠。

一来二去,跟书院中的一个学生看对了眼,两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我出嫁当天,二妹妹竟叫人诊出三个月的身孕。

父亲母亲恨不得打死她,却也无法,只能催那学生快快提亲。

没想到,这学员仅仅是个秀才,却骗二妹妹是举人,正要考取进士。

沈家硬等着那秀才考取了举人,迅速定下亲事。

万万没想到,这举人当晚就去青楼玩乐,还宴请一大堆同窗好友,账单通通送去了沈府。

父亲母亲气了个半死,二妹妹也悔恨莫及。

如今见我这个软柿子回来了,估摸着要侮辱几句出出气。

拜见完祖母,便是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们。

要在霍止面前装出一团和气的样子,对于我这修炼十余年的演技派来讲肯定不难。

就怕我那二妹妹不肯配合。

攀了这么个乘龙快婿,既对沈家有益,对四妹的婚事也是大大有益。

本来二妹也可占占便宜,谁叫她自己没皮没脸做主婚事。

是的,听说这事后,我派人到那举子身旁极力吹风,鼓励他多逛青楼,多请好友,反正有岳家买单。

“贞丫头在家里素来顽皮,经常捉弄弟弟妹妹们,又不爱理家女红这些麻烦事,最是让管教嬷嬷头痛,若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女婿你多担待,我来训斥她。”

母亲慈爱地看着我,努力微笑却难掩憔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外人在场便将我贬得一文不值,若夸上我几句更是连连否认。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劣的孩子?”

我想起母亲在我小的时候训斥我跟下人玩耍滚了一身的泥土。

美妇人皱起秀丽的眉眼,眼中满是嫌弃和鄙夷,如荆棘深深刺进我幼小的心里。

恶劣,她这么评价当时六岁的我。

想起往事,不免落寞。

“是请贞娘多多担待我才是,岳母大人教养得当,教的女儿懂礼节,知进退,是霍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小婿谢过岳母教出这般贤惠的妻子,感激不尽。”

霍止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右手揽过我的肩膀安抚般轻轻拍了拍,一番感激的话更是说得掷地有声。

我一时哑然,侧过头惶惶看着他,碰巧望向他漆黑的双眸。

好似掉进了深夜的海里,那双眼睛正在对我说,别怕。

“贤婿,酒席已备好,你我二人畅饮一番,如何。”

父亲捻着胡须,侧眼瞥见母亲僵硬着脸不知说些什么,终于开了口。

“恭敬不如从命。岳父大人,请。”

到了酒桌上,我那二妹妹果然忍不住了,蠢蠢欲动。

“姐夫,听闻您的结发妻子能写会画,擅诗词歌赋,是一位闻弦歌知雅意的温婉美人,我姐姐跟她比起来怕是多有不如,还请姐夫多多包涵。”

“姨妹说笑了,你姐姐自嫁入府中事事亲力亲为,天不亮就算账理事,我母亲更是视她如亲生,何来包涵一说?想来姨妹并不了解你的姐姐,既然不了解便不必多言。”

沈汀元显然没想到会吃这么一番排头,瞪着新上任的姐夫一时语塞。

跟她亲娘一起表演二脸僵硬。

“我不知道姨妹从前如何与你姐姐相处,但她如今是我的妻子,望你看在霍某的面子上,对她客气些。”

不得不承认,我第一次体会到扬眉吐气的切实感受,十分狗腿的给他盘子里多加了几块子菜。

看这便宜夫婿是越来越顺眼,惹得他偏头瞧我好几次。

这顿饭自然吃得很不愉快,道别时我挽着霍止的右臂,十分乖巧地同他们挥手。

回到霍府后,霍止直接来一个川剧变脸,又回到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模样,不过我高兴的很,并不想搭理他。

我们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好久,直到出现风言风语,婆母今天唤我一同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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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夫家996工作制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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