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月觉得奇怪,因为之前伤口一直恢复得很好,从京城出来就没再出过什么问题,现在为何又会发炎?所以,打完针她就非常严肃地问:“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李炎摇了摇头。关凌月又问,“那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物品,衣物是交给春桃清洗的吗?”李炎又摇了摇头,道:“本王没事。”
他原本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让余大夫快点离开,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愿意再多说。但关凌月却追问道:“我看伤口似乎有发炎的症状,但你一直按时吃我给的药,按理说是不该这样的。”说着又忧虑地皱起眉头,仿佛在寻找什么。
李炎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很想告诉她刚才是他自己掐伤的,但说出来又未免太丢人。所以忍下了。但关凌月又要给他诊脉,又要给他听心音,做完这些也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这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想了想之后干脆地拉住她的手,往里面一拉:“本王知道了,你关心本王的伤势,但不要过度思虑。”
“过度?你那个太子哥哥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随便吃点什么就中毒,这皇宫里难道没有想害你的人?”
“但这伤口一点也不严重,”他一边说一边笑,又将她拉得更近了一点,道:“本王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还有你呢。”
关凌月被他这么一拉,感觉距离有点太近了。但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只觉得呼吸有点急促。而李炎看她的目光灼灼,让她意识到这种气氛的危险性。
事情不应该这样,她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
李炎见她窝在他怀里,半点不敢动弹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感觉到喉头发紧。但,眼下这种情况实在不宜……
所以,他强迫自己放下手。
关凌月见他终于不再抱着她,赶紧以往后退了两步。她慌忙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说话都有些节巴了:“你,你自己多注意,我明天再给你换药。”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跑走了。李炎看得好笑,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上面还残留着刚才抱过她的温度。
小北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他看着自己手傻笑的模样。
他摸摸脑袋,觉得自家主子变了。
奏折送过去了,但王庚并没有被放出来。但他承认了罪行,所以对方没有再施以酷刑。命是暂时保住了。李炎不在京城,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给宰相秦政带了封信,让他务必在朝堂上提一下王庚的事,让皇帝注意到他。只要皇帝去大牢里亲自提审,王庚必然能够自保。
他对王庚一事的态度取决于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既然能够破格提拔他,对他自然是有一些信任的。有人想破坏这种信任,却是不容易。他又想起王庚敢于如此对抗高洙等人,可见朝廷还不是一潭死水。小北送了信,习惯性往房梁上跳。李炎将他挡了下来,问:“太子可知道你回京了?”
小北并不十分喜欢太子,主子每次出事都与他有关。所以脸色有些不好地回话:“太子来找过小人,说王大人的事您不必担心,他会处理的。”
“只是小人就不明白了,既然他会处理,那为何王大人现在还在大狱里关着?”
李炎淡淡道:“他自己认了罪,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脱罪的?他既说了让我放心,那自然是稳妥的。”
小北在心里不服,他哪一次把事情办稳妥了?最后还不是你在给擦屁股。但不服归不服,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他当然不敢插嘴。
只是一想到主子为了?太子差点丢了性命,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小齐在那边怎么样?”他出京没带小齐,就是怕太子那边出事,所以让他暗中保护。小北听到这里更不高兴了,他埋怨道:“三爷,小北真不明白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太子也不知道你为他做这么多,现在情势如此危急,你还顾得上他?”
这话原本不该一个小侍卫说,但是小北自从在王府长大,与李炎关系密切,平日里也数他最活泼,有什么说什么,李炎也从不曾责罚过他。于是他的胆子就越发大了。
果然这次李炎还是没有骂他,只挥了挥手告诉他,他可以回房顶上去了。小北心里更加不服气,但还是跳上了房梁。
那地方呆着虽然位置小了点,但自在。
春桃晚上见小北回房间睡觉,端了一碗药过去,道:“余大夫新出的方子,听说很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你快服下。”
小北憨憨一笑,接过药喝了,道:“谢谢春桃姐。”
别看小北个子大,其实不过十六岁,春桃十七,倒比他大一岁。平时吃喝穿戴都由她照顾,自然亲近了几分。
春桃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道:“进去把衣服换了,明日给你洗洗。”说完又从篮子里拿出一盒桂花糕,递到他面前:“今日有人送过来的,说是感谢王妃救命之恩。”
小北眸子亮了亮:“当真有救活的?”
春桃骄傲道:“那还有假?救下来的还不止一两个,但余大夫也有功劳。”说着,又拿出几个果子,也一并给了小北:“城里吃的不多,你正在长身体,这些都拿去。”小北欢快地接了,心里感叹,王妃可真是受人爱戴啊。
那个送糕点来的人正是关凌月前两天救治的受伤的士兵,他得了王妃的救治,皮肤上的炎症得到了控制,十分感激她。
只是城中的粮食大部分被烧毁,眼下食物匮乏,三皇子连上几道奏折请求支援,奈何都没得到回应。原来朝廷想派人送粮过来,却被高洙等人阻挠,迟迟没有进展。
派人进京一打听,原来邻近的夏国正在骚扰边境,粮食要优先军队使用。
但城中无粮,又不能向邻县借粮,这是要将人活活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