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咬紧嘴唇忍受着,任鲜血从鬓角流下来:以前我看着郡主扎夏初云,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的主子很霸气,我还告诉郡主扎夏初云的头又痛又不留痕迹。
谁料,夏初云走了,轮到我挨扎了,而我给郡主出的主意,全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沈怡菲扎了一阵,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觉得不那么烦躁了,她拿出一瓶外伤药,对锦儿道,“锦儿,你有错我惩罚你,但你记住,我对你真好。”
“来,把这瓶药拿去用,涂在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会好了,这是王爷给我的创伤药,我都舍不得用,都给你用了,你要记着感恩。”
锦儿拿过药来,心里一阵感动:郡主有时对我真好,我不能忘了郡主的恩。
这时。
燕儿走进来,向沈怡菲报告,“郡主,魏明月让夏初云给她的丫鬟妙言送葬,一行人已经快到丰登巷了。”
沈怡菲听了很兴奋:魏明月果然很听话,我让她找个要死的人去给夏初云送去治疗,讹上她,弄得夏初云臭名远扬,她照做了,而且做得很好。
“燕儿,那一行人都有谁?”
燕儿回道,“棺材由无棚马车拉着,夏初云坐在棺材的前边,赶着马车,魏明月带着刑部尚书府的府兵,一部分在前,一部分跟在棺材的后面,棺材的左右,是夏府的武婢。”
“他们一路走着,魏明月让前面府兵喊着,夏初云假冒大夫治死了人,为死者送葬,夏初云坐在车上听着,不言语。”
“有很多围观看热闹的人,跟着马车移动。”
沈怡菲转脸问锦儿,“本郡主觉得夏初云送葬少点东西,锦儿你说我们送点什么给她,让她更加悲惨。”
锦儿道,“郡主,奴婢觉得既然送葬就应该披麻戴孝,我们送给她一套孝服,让她穿上,能更像样些。”
沈怡菲两眼放光,“这个主意好,不过夏初云拒绝不穿,效果会更好。”
白雀大街。
夏初云给妙言送葬的队伍在大街上缓缓前进。
刑部尚书府的府兵喊声震耳,“夏初云假冒医生,治死人!”
夏初云坐在马车上听着喊声面无表情,心里焦急:按计划至多三刻钟就会走出城,可是三刻钟已过,他们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有走完,不知阿父在棺材里还能坚持下去不?
魏明月的府兵,压在马车前面,我的马车起不来速度,走得比蜗牛还慢,怎么能让他们快一点?
这时,从丰登巷里冲出一辆马车,直接挡在了府兵前面,整个队伍立即停了下来。
马车的车门打开,沈怡菲从车里走出来,向夏初云看过来:死贱人受这么大的侮辱,坐在车上竟然稳如泰山,真可恨!我叫你一会儿就坐不住!
魏明月看到了沈怡菲眼睛一亮,立即走过来,“怡菲郡主,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评评理,夏初云把我家的丫鬟妙言治死了,我是不是应该让她以命抵命?”
沈怡菲故意惊叫,“什么?云姐姐把妙言治死了。”
“哎呦,云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假冒大夫招摇撞骗玩玩也就罢了,怎么能把人给治死了呢?”
“妙言那可是刑部尚书府一等一的好丫鬟,魏姑娘和妙言情同姐妹,你害了她,要让魏姑娘伤心死,她怎会轻易原谅你呢?”
“按理说,假冒大夫治死了人应该以命抵命,魏姑娘只让云姐姐给送葬,她真是太善良了,以心比心,这样的人应该诚心诚意地对待。”
“我觉得,既然,云姐姐真心悔改,就该为妙言穿麻戴孝,这样才能看出诚心诚意来,不然,送了葬,费了劲,魏姑娘仍然意难平啊。”
“请魏姑娘见谅,云姐姐大概太匆忙了,没有准备好孝衣,本郡主给准备了,来,锦儿,给云姐姐送去。”
夏初云闻言握紧了拳头:该死的沈怡菲仗着容天冥对她的宠爱,更加嚣张跋扈,我为妙言送葬已经是很大的屈辱,她还让我穿麻戴孝。
这不是让我把一个刑部尚书府的丫鬟当祖宗一样供着?刑部尚书岂不是我夏家祖宗的祖宗?那我夏家该会受世人多少耻笑!
我绝不能披麻戴孝!
躺在棺材里的夏大将军,听到沈怡菲让夏初云披麻戴孝,气血上涌:她要是敢动我的云儿,我定要杀出去,宰了这个死女人!
就在这时。
容天冥骑着马带着黑衣卫队走过来,他听着沈怡菲的说话声紧了紧眉头:沈怡菲生性单纯善良,不明所以,只听到夏初云把人治死了,心有不平,出来说句话帮帮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帮的这个朋友不是个好人。
海风自言自语道,“怡菲郡主太过分了,帮朋友说两句话就行了,竟然要求王妃娘娘披麻戴孝,这是在侮辱夏家!而王妃娘娘每走一步都如行在刀尖之上,太难了。”
容天冥闷哼,是夏初云自己作贱自己,出了这么一个自作自受的主意,受侮辱也活该。
这边,锦儿拿着孝衣向夏初云走去。
车边的武婢拦住了锦儿的去路,“站住,滚开!”
魏明月向马车周围看热闹的人道,“你们看看,大夫把人治死了,说是给送葬,心一点儿也不诚,拒绝披麻戴孝,这算什么道歉呀?这分明是侮辱,夏初云是告诉大家,她治死的人又能怎样?”
“青春少女妙言,就这样白死了,不整治这样的大夫,以后你们给大夫治死了,就白死了,大夫不会有半点歉意,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魏明月的府兵齐喊,“夏初云治死人,送葬不诚心,夏初云治死人,送葬不诚心。”
路边的人跟着起哄,“要送葬就诚心诚意,不披麻戴孝,算什么送葬?披麻戴孝,披麻戴孝!”
沈怡菲假装出一脸善意,“云姐姐,我真替你担心呀,你听听,所有人都觉得你应该为妙言披麻戴孝,你若不披麻戴孝,我真怕这些正义之士会打死你啊。”
魏明月的府兵立即喊到,“惩治假冒大夫,打死她,打死她!”
夏初云双眼一眯,眼底里射出两道寒光:我跟你磨什么嘴皮子,看谁先打死谁。
她站起来,右手一动,一颗珠子离手飞向沈怡菲的哑穴。
珠子击中沈怡菲,落到地上。
沈怡菲顿时说出来声音,干张嘴看不出声音,她立时吓得满头大汗:我哑巴了,我不会说话了。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