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靠着东华门又加上太子不得宠一贯冷清的很,最近太子又染上谋害皇子的官司,整个东宫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夜深了朱佑橖让蒋琮他们去休息,他一个人坐在寝宫中看书。
月色穿窗入户洒在炕上,朱佑橖看看外面夜色吹灭了眼前的灯火,整个寝宫黑幽幽的透着寂静,他明明一个人却自言自语说:
“先睡吧,明天早上醒来也不迟,少喝些水,免得尿急。”
子时北宫远踏着夜色回到文华殿暖阁,近些日子北宫远总是很忙,忙的朱佑橖时常见不到他的身影。
寝宫里坐在窗前的朱佑橖听到北宫远回来的动静也没有出声,整个人安静的融进夜色中。
北宫远回到暖阁也没有开灯,正要解衣突然扭了头看向朱佑橖的方向说:
“佑橖?”声音穿过门框传进里面朱佑橖的寝宫。
朱佑橖答应:
“恩?”
北宫远眸色一深,停下动作视线清晰的黑暗的宫殿中行走,穿过门廊推门进入朱佑橖的寝宫。
朱佑橖不在床上坐着,北宫远稍在殿内浏览便看见了窗下的朱佑橖。
朱佑橖在炕上盘腿闭目沉思,清冷的月光迎头撒了他满脸,听到北宫远过来也仅是弯了唇:
“你回来了。”双眼仍旧闭着。
北宫远走到他对面坐下:
“怎么还没睡。”
朱佑橖说:
“睡不着。”
北宫远的视线在朱佑橖清润的面容上流连,胸腔的位置感觉有些刺疼。
当年朱佑橖还是沐听雨时两人年纪相当,如今朱佑橖顶着一个十三岁少年的身子在他眼中实在是年轻的让人怜爱:
“开始担心自己了?”北宫远将朱佑橖拥在怀里。
朱佑橖挣开双眼,对上北宫远的视线,从前他在夜色中会有冰蓝流光隐约溢出的眼睛,如今在夜色中越发深邃,他伸手握上北宫远染了夜晚冷气的手,笑着点头:
“恩。”
北宫远说:
“快了。”
朱佑橖点头,靠着北宫远,他的手环在北宫远的背后摩挲着北宫远的长发,只听他说:
“这些日子总不见你。”
北宫远白日里眼角的凌厉尽数退去,他笑着说:
“明天不走了。”
朱佑橖听了将下巴靠在北宫远肩窝,眼睛却微微看了两人身下的木炕一眼,紧接着环上北宫远后背将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北宫远的脖颈上,手上动作不减缓缓解着北宫远的衣服。
北宫远先是任由朱佑橖略显急切的动作,最后在朱佑橖将手伸向北宫远后面时才做阻拦,他说:
“你如今这年纪有压我的能耐吗?”
朱佑橖抬高北宫远下巴,夜色中月色下两人上衣尽数除去头发散落,他说:
“什么时候都能。”
北宫远笑,伸手抚上朱佑橖面颊骂:
“你最是混账。”说完一把抱上朱佑橖起身去了寝宫的床上。
他将朱佑橖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盖在朱佑橖身上:
“快睡吧。”
朱佑橖往里滚滚,然后看了北宫远一眼。
北宫远了然像是从前那般跟他睡在了一处。
第二天一早北宫远醒来朱佑橖已经坐在外面暖阁中看书,北宫远穿戴洗漱好走出去朱佑橖立马看过去。
北宫远笑:
“不出去。”
朱佑橖高兴,命人穿早膳,北宫远看了眼步膳的不是李荣而是蒋琮问道:
“李荣呢?”刚喝了粥的朱佑橖不能说话适宜北宫远看向蒋琮。
蒋琮笑着解释:
“老规矩,李荣又偷偷去打探情况了。”北宫远知道李荣有这个习惯点头没有再说话。
吃过早膳文华殿外汪直带了一队人走了进来,汪直给朱佑橖行过礼后公事公办的要把朱佑橖带去西厂。
北宫远眼神凌厉看向汪直,,汪直板着脸不为所动:
“带走。”
北宫远冷着脸就要起身被朱佑橖一把按下:
“无事,不过过去坐坐,说说案子……”紧接着朱佑橖弯了唇角叮嘱北宫远:
“切莫忘了你昨天答应的。”
北宫远脸色稍缓点头。
汪直冷哼一生一甩袖子率先走出文华殿。
汪直将朱佑橖带走了,蒋琮一脸惊慌被北宫远喝止:
“安稳呆着。”
蒋琮点头,听话的站在角落里。
西厂,汪直将朱佑橖带进专门的隔间,屏退了所有人问:
“殿下,你在信中命我今日将你带来西厂做什么?”
朱佑橖一展衣袖安稳坐在上座,他的视线平静的停留在汪直年轻的脸上:
“下棋。”
蒋琮一直等在文华门,看见朱佑橖从西厂回来立马松了一口气,立马迎上去。
“殿下回来了?”
朱佑橖笑着向汪直摆手感谢汪直将他送回来,在汪直走后朱佑橖面无表情问蒋琮:
“张公今日可出门了?”
蒋琮小心应答:
“没有。”
朱佑橖点头带着人回到文华殿。
文华殿北宫远坐在暖阁中处理神教的教务,见到朱佑橖回来搁下笔静静的等着朱佑橖进殿。
北宫远直到看到朱佑橖身后仅有蒋琮跟了进来有些意外:
“这白日里一直没有见到李荣,原以为他是跟着你去了,如今怎么还没有回来。”
朱佑橖笑笑坐在北宫远身边:
“刚才我让他去通天观看看危有没有回来。”
北宫远听到朱佑橖提到危神色平淡,接过宫女备上来的茶水递给朱佑橖:
“原来如此。”北宫远喝口茶,垂下眼睛,若是危回来了那他近来为朱佑橖准备的逼宫的事一定瞒不过危的眼睛。
朱佑橖一直留意着北宫远的神情,尽管北宫远神色再平常他还是能从北宫远的语气中感觉出轻微的异样。
朱佑橖装作不知,放下茶盏笑着对北宫远说:
“你这些日子忙来忙去的也累了,我命人为你备一池子热汤泡泡,去去乏吧。”他望着北宫远的视线温和体贴。
北宫远揉揉额角,当着朱佑橖的面也不掩饰他满目的疲色,白日里纵然他没有出门还是和陆不平商量了一天的事。
“好。”说完起了身。
朱佑橖拍拍北宫远的手,眨了眼睛:
“我一会就去寻你。”
北宫远丝毫没有惊讶,握紧朱佑橖的手捏了一下哈哈笑着去汤池了。
朱佑橖弯着唇角目送的北宫远离开,随即他浅笑的一张脸恢复面无表情,交代蒋琮:
“殿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蒋琮点头关门退出。
傍晚日头落下,天际火烧云血淋淋的盘踞在西南方,朱佑橖负手站在窗前,木窗被支开,屋外的火烧云看个正好。
一个太监的摸样的人缓缓从寝宫的木炕中爬出跪在朱佑橖身后交代着什么:
“……逼宫……”
“……西厂守宫门……”
“……夺门……”听到关键处朱佑橖负在背后的手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