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堂堂主冷哼一声:“大小姐不用给我扣这样的帽子,若大小姐不愿意躲开那便怪不得在下了。”说完示意手下动手。
任袅袅视线如刀般转到白虎堂堂主身上:“上官堂主,青龙堂堂主串通外人背弃神教,你杀了他我升你做青龙堂堂主。”
白虎堂堂主听了思及任百川复出,还有北宫远对任袅袅的宠爱,还是觉得靠着任袅袅比较安全,而青龙堂堂主身边的教众心惊也没有人敢对任袅袅动手,任袅袅看透了眼前的形势,掏出令牌:“北宫教主一统江湖,杀了神教叛徒青龙堂堂主。”
青龙堂堂主退开两步,瞪着白虎堂堂主和身边的教众,趁着这个当口公孙弘与冲虚道人等人迅速抢占有利地位,任袅袅与青龙堂堂主缠斗起来。
待到青龙堂堂主被冲虚道长刺伤掉落悬空寺悬崖后,任袅袅对心惊胆战的白虎堂堂主说:
“堂主叔叔,青龙堂堂主勾结高英剑违背教主的命令我不与你为难。”
白虎堂堂主笑着说:“大小姐,你可要言而有信。”
任袅袅扬起笑容:“我一贯说到做到,只是,堂主叔叔,你是要跟着我爹呢还是要跟着北宫远呢?”
白虎堂堂主不说话。
任袅袅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丹药:
“连神教沐护法都吃了我爹的神丹,堂主叔叔还要执意效忠北宫远吗?”
白虎堂堂主听到朱佑樘的名字声儿都颤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在神教深受教主器重宠爱的沐护法怎么投靠了任百川,难道一开始沐听雨就是任袅袅的人?
白虎堂堂主的眼睛在任袅袅同公孙弘及方证冲虚身上转转,吃了不一定会死,但不吃一定会死,咬咬牙拿起药丸放进嘴中。
任袅袅哈哈的笑出声。
白虎堂堂主眼看着身边的属下全都吃了任袅袅的神丹,强扬起一个笑容问任袅袅:
“大小姐,不知任教主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任袅袅一双美目在公孙弘身上流转,嘴中缓缓说出:
“上平顶山,杀北宫远!”
夏日太阳升起的早,平顶山浸润第一缕阳光时,朱佑樘便睁开了双眼,眸中冰蓝色慢慢隐去藏在瞳孔深处。他不用侧头便可以看到北宫远睡着的样子,双目紧闭微微皱着眉头长发散落枕畔。
朱佑樘侧了头,在清晨的阳光里静静的看着北宫远睡梦中的样子,嘴角慢慢扬起,情不自禁从被中伸出手为北宫远理理鬓边散落的头发,在手指抚上北宫远鬓间的时候,朱佑樘被北宫远长臂一捞霸道的按在怀里。
朱佑樘一脸惊讶,双手在北宫远背后晃悠两下最后乖乖的落在北宫远腰际,苦笑,这个人纵然居于人下也还是这么霸道。
“怎么醒的这么早?”北宫远问朱佑樘眼睛却没有睁开。北宫远抱着朱佑樘就像是抱着一个圆滚滚的被卷。
朱佑樘笑笑:“睡不着了。”
北宫远摇头:“没福气。”
朱佑樘认真点头:“北宫也没福气。”
北宫远闭着眼笑出声从枕头下面掏了令牌丢给朱佑樘:“从今以后你全权负责教中事物,不必向我请示。这样我就有福气了。”
朱佑樘撑起身子,垂了眼睛把令牌拿在手里把玩,打趣北宫远:“就这么一块宝贝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北宫远背过去身子盖了被子睡觉:“一块令牌而已。”
晨光下朱佑樘掌心的玉质的令牌颜色温润,朱佑樘将日月令收在怀里,是啊,一块日月令而已。
恒山任袅袅收到一封快书后将书信递给任百川。
任百川坐在椅子上看了书信,嘴中冷哼:“北宫远真是自寻死路。”随即任百川看向任袅袅:
“袅袅,这沐听雨是什么人竟能叫北宫远对他如此信任?”
任袅袅为任百川奉上茶水:“来历教中谁也不知,只知道是一日清晨北宫远突然宣布任命他为神教护法……”说着任袅袅突然红了脸颊“而且,北宫远好像与沐听雨关系暧昧。”
任百川抚掌哈哈大笑:“这北宫远怕是练《魔教心法》练得走火入魔真把自己当女人了还未自己寻了个汉子……”突然,任百川皱眉:“那此人值得信任吗?”
任袅袅面上褪去粉色:“我许诺给他神教洛水以南的漕运收入,这么大要求应当不会背叛我们,更何况正常男人谁愿意同不男不女的怪物在一起,他应当也想尽快摆脱北宫远。”
任百川点头:“纵然如此我们也当小心行事。”
任袅袅点头:“公孙大哥也会与我们同上平顶山。”
任百川抚须笑:“这再好不过了,打虎亲兄弟,自己家的女婿还是比他人可靠些。”
任袅袅一听到女婿二字顿时红了双脸。
、
平顶山上自从北宫远将魔教令牌交到朱佑樘身上,便真的退居幕后凡事全由朱佑樘作主什么事都不过问。
自从朱佑樘将魔教令牌拿到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北宫远面前毕恭毕敬,出了北宫远的院子便是另外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从前那个温润端方的朱佑樘只是一个假象。
神教神殿,朱佑樘凭一己喜好换走一批总舵管事后,冯镜轩将朱佑樘拦在神教神殿门口:
“沐兄,你是怎么了?如今怎么这幅……”冯镜轩话没有说完朱佑樘不耐烦的挥挥手皱眉对冯镜轩说:
“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分内即可。”说完快步离开。
冯镜轩的视线随着朱佑樘的背影跟过去,他看到有教众带着一些举止轻佻的女子送到朱佑樘面前,而朱佑樘居然丝毫不避讳左怀右抱。
一个人好名声的建立可能需要一辈子,但只要做错一件事便是一辈子的污点,短短数日,朱佑樘从前以往所有的好名声都被他糟蹋殆尽,就连从前与他交好的冯镜轩与沈北洋提到沐听雨这个名字都忍不住皱眉。
平顶山上众人敢怒不敢言,北宫远竟像什么事都不知一般任由朱佑樘胡闹,而且对待朱佑樘的态度日渐宽厚。
冯镜轩作为朱佑樘在神教为数不多的朋友,只觉得朱佑樘和北宫远两个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晚间朱佑樘带着一身野花的脂粉味回到北宫远的院子,独自一人时满脸的疲倦和不耐,在面对北宫远时变成了一脸的小人得志。
朱佑樘大摇大摆的坐在北宫远面前:“北宫,我要一杯茶。”
北宫远亲自沏了端到朱佑樘面前,朱佑樘也没有从前的恭敬谨慎端起便喝。
堂堂北宫远神教的教主竟似他手下的一个下人。
见朱佑樘喝完茶北宫远对朱佑樘说:“去洗洗澡吧,一身的脂粉味。”
朱佑樘皱眉:“你嫌弃了?从前你从未说过什么。”
北宫远静静的站在朱佑樘面前,什么话都不说,一张脸紧紧绷着,眼神锐利却没有杀气。
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静止,许久朱佑樘的视线从北宫远的脸上扭开调笑说:
“我要北宫为我擦背。”
“好。”
在听到北宫远的答应后朱佑樘瞳孔猛地一缩,端着茶水的手指微微打颤,在北宫远率先走向内堂浴池时朱佑樘慢慢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浴池里蒸汽弥漫,朱佑樘泡在池中只露出胸部以上的位置。
北宫远拿了皂角坐在浴池上面的岩阶上,一点一点的为朱佑樘揉着头发,长得就很凌厉的一双眼睛此刻很是平静,一双可以随意取人性命练武人的双手揉起头发来也很细致。
朱佑樘无意间一个扭头看到北宫远认真的神态嘴中刻薄的话便说不出了。
他坐在浴池中,温泉水的热气蒸的他紧闭双眼,连日来的疲惫从心底一点一点蔓延,隐约间朱佑樘听到北宫远问他:
“这几日高兴吗?”
朱佑樘知道他应该说高兴,可他却几番张嘴都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洗好了。”北宫远用巾子为朱佑樘擦干净头发,又取了外袍为朱佑樘穿上。
朱佑樘一直垂着眼睛,安静的任由北宫远摆弄,待最后北宫远要出去的时候突然被朱佑樘一把拉住右手,朱佑樘看着北宫远疑惑的眼神认真的对北宫远说:
“北宫,我为你画次眉吧。”明明很可笑,可北宫远竟然舍不得拒绝。
已经是晚间,铜镜前北宫远坐的端正,朱佑樘取了黛笔坐在北宫远面前一点一点的为他画着眉毛。
北宫远目光中全是朱佑樘为他认真画眉的样子。
北宫远的眉弓骨有些高,眼窝深邃似乎有一些大食人的血统,瞳孔是淡淡的棕色,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不怒自威,眼神十分凌厉……这些属于北宫远的特征随着朱佑樘的动作一点点的刻在朱佑樘心底。
任百川、任袅袅等人装作白虎堂堂主的属下由白虎堂堂主带着成功摸上平顶山。
白虎堂堂主等人由教众引着来到神教神殿。
神殿里,教主宝座前的高阶上朱佑樘背对着殿门负手站立,鬓间长发被穿堂的风鼓动,皂色衣袍袍角翻飞。
跟在白虎堂堂主后面的公孙弘只觉得眼前朱佑樘的背影分外熟悉,待朱佑樘缓缓转过身来公孙弘微张了嘴,竟然是在衡阳救过他一命的那个书生。
任百川看到朱佑樘心中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会是世俗谄媚不堪的人竟然有脱世的风姿,难怪北宫远会折在他身上。随即任百川开始担忧,这样的人会真的轻易的被收买?
朱佑樘一眼认出,白虎堂堂主身后那个膀壮腰圆眼神精锐的粗壮汉子是任百川,慢慢走下阶来冲任百川淡淡一笑:“任大教主。”
任百川也在打量朱佑樘:“北宫远呢?”
朱佑樘侧了身子伸出手引导任百川:“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