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轩不解,陆不平看着北宫远一脸的杀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年万安曾派人在安定州追杀朱佑橖险些得手。至于万通尚铭则是在四年前害的朱佑橖掉入池水中险些淹死。
北京分舵的舵主,没见过江湖门派参与最高的政治争斗,坐在座位末尾忍了好半天战战兢兢的说:
“教主,若是逼宫不成功又该当如何?”
北宫远没有说话,陆不平捧了茶水笑着说出声:
“其实凭教主的武功,独自进了皇宫直接杀了皇帝,那群大臣照样不得迎太子即位,还省了诸多麻烦。”
陆不平说完,众人哈哈笑出声来顿时缓解了刚才气氛的凝重。
沈北洋点头:
“我觉得陆大夫说的也可行啊!”
北宫远笑着摇头,冯镜轩解释出声:
“这样是干脆简单可却解决不了的太子危机,反而打草惊蛇惊动了万通、尚铭等人,让他们有机会扶植四皇子朱佑杬即位,毕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远比已经要成人的太子好控制。到时候朝臣势力分裂,两位皇子对峙反而更加难以处理。”
北宫远似有似无的看了冯镜轩一眼,这种大家族阴私的事情冯镜轩果然是手到擒来思虑周全。
商量的差不多了众人便退下去休息,冯镜轩看到北宫远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有些意外:
“教主,你今日不回宫了?”
北宫远点头,昨日刚同朱佑橖吵了一架,他还亲自将朱佑橖点了穴关在文华殿中,如今怎么好意思回去。
冯镜轩看着北宫远的神色挑挑眉毛:
“同太子吵架了?”
北宫远抬眼,沉声问:
“你高兴什么?”
冯镜轩尴尬的抹鼻子,他高兴的很明显吗?
北宫远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冷淡的写满了要冯镜轩赶快滚的意思。
冯镜轩这个时候变得不着急回家看闺女了,一屁股坐到北宫远身边继续问:
“教主,太子知道四皇子身上的毒和咱们神教有关系了吗?”
北宫远一怔,似乎明白了冯镜轩的意思,硬邦邦的摇头。
给四皇子下毒这件事虽然是陆不平一手做的,起初北宫远并不知道,但很明显如今这个锅是一定要北宫远背的。
冯镜轩诡异一笑苦口婆心劝导:
“教主,好好珍惜现在小打小闹的时光吧……”待到太子什么都明白的时候才有你受的。
说完冯镜轩一身轻巧的离开。
北宫远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视线看向门外已经沉下来的夜色,思虑良久还是迈出了步伐。
北宫远回到文华殿的时候,朱佑橖已经歇下了,寝宫和暖阁之间的两扇木门被关上,纵然北宫远回来有动静朱佑橖也听不到,北宫远站在门前,窗外月色细细的洒进来,他的脚下一片清辉,背影孤零零的投在地面上。
第二天朱佑橖一睁眼已经是傍晚,脑袋沉闷的厉害,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一天过去了,朱佑橖笑,这倒好,为了以防外一直接将他药倒了。
朱佑橖由宫人侍候着穿着中单走出文华殿,仁寿宫方向传来阵阵乐声,今日是周太后生辰,按道理他是要亲自前去贺寿的。
“今日仁寿宫可来了人?”朱佑橖问身边不认识的内侍。
那名内侍小心回答:
“刘公公来接殿下,但殿下睡着未醒小的便说殿下生病休息推了。”
朱佑橖勾了唇角,清冷的眸中压抑着怒色,周太后对他有养育之恩,如今周太后生辰他都被人囚在这里无法前去祝贺。
他一挥袖子回到寝宫,按照北宫远的性格,举事就该在最近了,可他被困在这个地方身边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又该如何。
仁寿宫夜宴朱见深与周太后分坐左右上首,下首处是宗室和外臣。
来京接受吏部考核的定州知州裴泰,跟着老师得以留在宫中吃一顿饭,他一身青袍在满宫红紫官袍的衬托下分外扎眼。
朱见深和周太后还没有到,文武百官们吵吵嚷嚷的说着话,裴泰老师位高权重早早坐在上位,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宴席的末座,别人不同他说话他也不同别人说话。
不久,皇帝仪仗到了,一队锦衣卫率先进入大殿守在过道左右,朱见深陪同周太后在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西厂厂督汪直等人的跟随下缓缓进入宫殿。
汪直身穿紫金蟒袍,手按三刃剑走在朱见深身后,长身玉立威风凛凛,突然他扭头看了人群中身穿一身青袍的裴泰一眼,眉头皱起,这是谁给带进来的芝麻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