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落座时汪直首先请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坐下,然后对万通说:
“指挥使坐,本督替您去为皇上护卫。”
万通听罢洋洋得意以为汪直凭借万氏得势自是应该对他如此恭敬:
“去吧。”万通向汪直挥挥手,完全不把汪直放在眼里。
汪直点头,手握三刃剑走到朱见深后面跨步站立,一身蟒袍穿在他身上挺拔异常。
朱见深同周太后说着话,一直安静坐在席间的裴泰突然侧了脸问身边一位身穿绯袍的文官:
“上官有理,下官请问皇上身后那位年轻的贵人是何人?”
裴泰问的正是翰林院庶吉士刘建,也就是朱佑橖的老师,刘建对汪直之辈没有什么好印象,听到裴泰问立马板了脸不理裴泰。
刘建身边的谢迁笑着回答:
“是西厂的厂督汪直大人。”
纵然身处京外裴泰还是听过汪直的威名,裴泰听了杈手向谢迁感谢,随即垂下眼睛。
谢迁随即感叹:
“是为年少得势的贵人啊。”
“什么贵人,不过是阉宦罢了。”刘建冷声讽刺。
谢迁连忙捂刘建的嘴,还不忘冲裴泰笑笑。
裴泰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头吃菜。
晚宴过后朱见深摆驾回乾清宫,万通已经有些醉了汪直命人将万通送出宫外的宅院,他自己扶着朱见深小心翼翼的登上銮驾。
而万通自出宫后他的身后已经悄无声息的跟上一队人。
夜宴结束,文武大臣开始出宫,在送走最后一位大臣后戍守东华门的燕山左卫在夜色中将内宫墙的锁缓缓落下。
在距离东华门最近的文华殿中的朱佑橖感觉出一丝异样,他站在文华门门口看着戍守东华门的燕山左卫禁军巡逻四周的次数明显增多,兵器甲胄碰触的声音凝固了秋日的空气,朱佑橖开始变得焦虑。
他不让北宫远做傻事何尝不是在保护北宫远,逼宫这种事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眉头越皱越紧。有宫人捧来热茶朱佑橖看了一眼说:
“这杯茶孤喝了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还不退下!”
宫人战战兢兢退下。
宫外载着万通的马车行至一处僻静处被十余名身穿夜行衣的人拦下。
万通这次回家身边也仅带了十名锦衣卫,一个总旗拔出刀骑马打马上前厉声喝骂:
“大胆,锦衣卫指挥使的马车也敢拦!”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是冯镜轩,他冷笑数声飞身过去,身后的十余名黑衣人也纷纷上前和锦衣卫们缠斗在一起。
缠斗的动静惊醒了酒醉的万通,他出了一身冷汗忙钻出马车,刚要装腔作势被一只冷箭吓得从马车上滚落。
神教为这次行动尽数选了武功好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万通带的十余名人已经死伤大半,那名锦衣卫总旗见势不妙带着伤护着万通就要跑,刚跑出数步被一只劲弩射中心口。
冯镜轩站定拦下要射杀万通的属下说:
“将他留给教主处置。”
属下点头一箭射中万通膝盖,万通嚎叫一声摔倒在地。
“速战速决。”冯镜轩交代手下众人飞身过去抓着万通的头发随手将他丢给身边手下。
万通喊: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京城绑架正三品官员。”
冯镜轩冷眼看了万通一眼,立马有人将布块塞进万通的嘴里。
“将这些锦衣卫的衣服剥了换上跟着袁斌大人去接掌南镇抚司进宫。”冯镜轩说完自己也寻了一身锦衣卫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的众人由袁斌带着赶到南镇抚司以万通受贼人所害锦衣卫暂由袁斌接掌为由头拿下南镇抚司。
万通掌管锦衣卫并不久,袁斌作为老指挥使还有自己的班底,南镇抚司中有人不服便立马斩杀,一个时辰后袁斌带领锦衣卫由东华门偷偷进入内城。
将朱见深送回乾清宫的汪直扶着朱见深上了床:
“陛下,自从臣接掌西厂以后便很少再为陛下守夜,不如,今夜臣就为陛下再守次夜吧。”
朱见深笑着摇头,醉眼惺忪:
“朕知道你的孝心,不用了,一会贵妃要来。”
汪直心惊:
“贵妃要来?”
朱见深双眼因为喝酒泛出红血丝来:
“是啊。”
汪直低头:
“是。”说完以后慢慢退出寝宫。
乾清宫外由府军前卫把守严实,汪直从宫中出来适宜身边韦瑛一眼,韦瑛点头带着西厂的人退走,暗地里却是藏在乾清宫各个府军前卫镇守点的周围。
东华门和袁斌集合的沈北洋跟在锦衣卫中由怀恩带了赶往乾清宫,袁斌身边的锦衣卫们飞鱼服破烂不堪,脸上全是血迹,乾清宫门口被府军前卫一队巡逻禁军拦下,一个指挥佥事走了出来。
怀恩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脸急火,声音尖锐:
“锦衣卫指挥使宫外遇刺身亡,耽误了禀报你吃罪的起吗!”
指挥佥事看向怀恩与袁斌身后两队伤势严重的锦衣卫一脸震惊:
“万大人遇刺了?”
袁斌点头,一脸悲痛:
“贼子们太厉害,手下兄弟伤亡惨重。”
指挥佥事看着眼前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前锦衣卫指挥使没有生疑直接让他们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门口看到怀恩与袁斌成功进来的汪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