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身后的男人,双眸深深地坐在轮椅上。
看着眼前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底一阵暖和。
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他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自我感觉……还不错。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洛大壮,李翠萍,还有洛双双推着铁瘸子,就朝村外的地田走去。
一群人雄心壮志,颇有种壮士出征的感觉。
洛冰儿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一行人。
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真不知道洛双双他们这些人是甘愿穷呢,还是天生的下贱命。
不就是出去种个田吗?
干嘛弄你的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让人瞧着那穷酸样就鄙视到了极点。
不过也好啊!
只要洛双双带着她的伤残小相公甘心情愿的在这小山村里种田,那也到省事了。
反正将来她嫁进张家坐少夫人之后。
就凭着她的这些手段和能耐。
洛家的田产,还有张家的财产通通都要落到他的手中。
说到底,洛双双只是一个村汉的种田妇,连她手底下的一个丫鬟都不如。
她何必在乎这些跳梁小丑呢?
洛冰儿嘴角含着隐隐的微笑,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
一转身正好看见洛刘氏站在屋檐下。
吓了她一跳。
“哎呀,奶奶,你站在身后怎么不吱一声?吓到我了。”
洛冰儿用小手拍着自己的小心肝,半是娇叮半是撒娇的语气。
“哎呦,奶奶还不是看你看那几个下溅胚子看着着迷了,就没叫你嘛。”
洛刘氏浑浊的老眼瞧了一眼洛双他们离开的方向。
又转过眼,瞧着自己最宝贝的孙女,越瞧越喜欢。
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她的冰儿丫头这么漂亮,难怪张长生那小子看见就魂不守舍的。
怪不得那天他们要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张长生突然和她提了一句。
说是过几天得空了就到家里来看看他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冰儿,那眼神满是留恋。
肯定是舍不得她美貌的孙女,离开她这么久。
“奶奶,你这是笑我吧?您都说了是几个下溅胚子,有什么好看的?”
洛冰儿的嘴角满是不屑,转身很是馋媚的搀扶着洛刘氏进屋了。
还没坐上张家少奶奶位置,得把这老家伙哄好一点。
等她坐上了张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可以把这个老家伙像踢死狗一样踢开了。
“对啦,奶奶找我什么事啊?”
“哎呦喂,你奶奶想你这个宝贝孙女还不能找你呀。”
洛刘氏一边进屋,一边从里屋的小石炉上抬起热腾腾的锅子。
锅子里咕咕的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这是昨天他们没吃完的烤鸡肉。
怕被大房一家馋死鬼看见,就用油纸包好,收在了她的屋子里。
等着今天一早大房一家去出山左干活去了,她就把烤鸡放在锅子里炖在炉子上。
除了寻找她最爱的孙女,回去的时候刚好能吃。
“我就知道,奶奶是最疼我的。”
洛冰儿一并帮忙把锅子里的烤鸡拿出来,嘴里不忘奉承着。
逗得洛刘氏的老脸笑得更灿烂了。
“得,就你嘴甜,去吧,去屋子里帮你爹和你娘叫出来一起把烤鸡吃完,省的便宜了那一家下贱胚子。”
洛刘氏一边拿出碗筷摆放,一边用眼神示意洛冰儿,叫她的爹洛大凡和张鲜花过来吃烤鸡。
现在洛大壮他们一家都出山了,家里的全是她最亲爱的孩子。
怎么着也不能吃独食了?
“唉,奶奶我这就去。”
洛冰儿嘴角甜甜地笑着,一边和她爹和她娘的屋子走去。
这个时候她爹和她娘正在小睡,她得去房门那里叫他们。
就在洛刘氏带着洛大凡一家在家里吃的满嘴流油的时候。
洛双双他们早已经在田里干得热火朝天了。
宽阔的水田里。
洛双双带领着洛大壮和李翠萍整理出两小块田,把里面的细泥整理成一条条的沟渠。
一眼看上去就有种整齐的感觉。
“双丫头,你是让我们把所有的种子都撒在这些沟渠上?”
看着洛双双拿起布袋里的稻谷种子就往沟渠上的细稀泥中撒。
洛大壮再一次不确定的问。
这些稻谷种子足够洒满这一大片田的了。
可他的双双偏偏要把它们撒在几条小小的沟渠里。
等到长出来的时候还不密密麻麻的呀。
连生存的空间都没有了。
稻米的秧苗能长得大吗?
洛大壮表示不能苟同。
“对啊,把他们统一的撒在一起,可以集中施肥,集中管理,等它们长出秧苗的时候再把它们统一的拔起来,而后分成一颗一颗的,以水平的间隔栽下去。”
洛双双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正认真的低着要把稻谷种子撒在沟渠上。
身旁的李翠萍也学着她的样子。
把染过草木灰的稻谷种子细细密密的撒在沟渠上的泥土里。
“什么?长成秧苗之后拔起来还要拿去种。”
洛大壮的嘴张得更大了。
这秧苗拔起来还不得死去,能种的活吗?
“对啊!等秧苗长出来的时候就可以优胜劣汰,把小棵的秧苗舍去掉重上粗壮的秧苗。”
洛双双说着已经撒完了一条沟渠。
“优胜劣汰?到时候这些秧苗能活吗?”
洛大壮摸了摸自己的榆木疙瘩脑袋,脑子不够用,表示不能理解。
可他倒是关心这些秧苗拔起来之后再种下去能不能活?
“放心吧,爹。稻谷秧苗的根部生存能力极强,只要有水和土的地方都能存活下来。”
洛双双把布袋子递给洛大壮,让他接着去撒离他远一点的沟渠上。
“哦,是这样啊!”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可洛大壮在接受到自己媳妇的白眼时,就不敢再问下去了。
乖巧的拿着布袋子去撒种去了。
要是他媳妇一发火,晚上不让他睡床怎么办呢?
反正明年要是这块田产不出米,还有姑爷的田租是吧?那可是白花花的稻米。
家里的吃几乎不愁了。
铁瘸子定定地坐在田埂边,听着他的小娘子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时冒出一些新颖的词语。
但眸底的认真,确实他从来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