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红衣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是纳闷她韩云英也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开口就叫人不计前嫌。
穆戎韬听到韩云英这样说,也面露不悦,可以又要顾及到皇帝那边,只好暗戳戳给穆红衣使了个眼色。
穆红衣收到穆红衣的暗示,心中早就跟明镜似的,皮笑肉不笑,回应道:“以前那些我也不记得了,韩云英今后不用再提。”
“那就好,大小姐不愧是可以担起整个穆府的人。”韩云英庆幸地笑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
穆红衣不过就是假笑敷衍她罢了,见她似乎还当了真,莫名有些想笑,好在用袖子遮住了嘴巴假装咳嗽,才没有露馅。
“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哪怕是和韩云英待在同一处,穆红衣都觉得难受,于是赶紧开始找借口想要避开她。
在穆戎韬的默许下,穆红衣总算如愿,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处理一些事情。
一进院门,就看见原本正在晾衣服的春杏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活,兴冲冲地凑了上来。
“主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之前怎么都没有递信回来呀,可是害得我们几个担心死了。”
其他的几个丫鬟听见动静也都从屋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瞧,很快就在穆红衣身边围了一圈。
“我没事,之前不是说了买下果林的事情吗,出门时忘记和你们交代了。”穆红衣一边走一边解释,到了石桌边上坐下,打算询问今日在街上听说的谣言。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街上又频繁有人议论我和宋之言,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冬梅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怕说出来会让穆红衣生气,只好又憋了回去。
穆红衣见她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冬梅,你要是知道就尽管说,不用避讳什么,院子里都是自己人,我这次也是想查查这件事。”
知道穆红衣已经做好了准备,冬梅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缓缓道来:“恰好奴婢上街采买也听见了,问了好些人,据说是……太子侧妃。”
太子侧妃?那不是苏晚清吗?穆红衣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很快想起了这号人物,上一世可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于是决定再次会会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每个月上中下旬的特定日子,苏晚清都会出宫办事情,顺便在外用膳之后再返回。
择日不如撞日,穆红衣懒得花那么多心思去打听,干脆就选在了今天。
回屋小憩了一会儿之后,穆红衣便带上春杏出了门,先行去往自己的如意酒楼看看,却意外发现苏晚清就坐在角落里听人说书。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穆红衣和掌柜耳语了几句,找了个离苏晚清比较近的位置坐下,先稍微打量两眼。
苏晚清今日穿得朴素,身边也就带了个贴身的丫鬟,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穆红衣一直盯着她,直到苏晚清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一束目光而转过头来查看时,她才赶紧别过了头,假装在听说书,春杏在她身侧小声介绍着苏晚清的身份,她也心不在焉地听着。
苏晚清本来就认定了太子对穆红衣上心,今日自己难得出来一回,还偏偏遇上,心中顿时烦闷不已。
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嫉妒,毕竟他们只不过就是在辛夷楼上匆匆一面而已,凭什么能让太子这么念念不忘。
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苏晚清觉得今天若是不让她难看,自己估计连这顿饭都吃不下,于是提着裙子缓缓起身。
“没想到穆少讲也在,好巧,穆少讲也是来听书的?”苏晚清很是不见外地坐在了穆红衣对面的座位上。
这家酒楼就是她开的,她想来干什么不行?不过穆红衣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花招,勉强看着她这张脸说道:“是啊,听说今日的是新话本,正好是我的事迹。”
刚才穆红衣和掌柜交代的,便是这件事,此时那说书的正在讲自己在边塞击退敌军的英勇一面。
苏晚清却听不懂这背后的另一层意思,反而还冷嘲热讽道:“穆少讲骁勇善战不假,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能听懂话本。”
穆红衣桌子底下的手拉了拉春杏的衣角,春杏很快会意,直接怼了回去:“这有什么听不懂的,话本本来就是说给寻常百姓听的。”
“春杏,不得无礼,”穆红衣则一唱一和地在旁边打圆场,同时也不忘挖苦苏晚清,“不过我倒是觉得春杏说得不错,太子侧妃难道是第一次听话本?也是,侧妃可能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品味。”
“不过就是些添油加醋的说辞罢了。”苏晚清确实不稀罕这些,说完便一脸鄙夷地看着穆红衣。
穆红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鱼儿上钩,直接收了杆子,道:“不过太子殿下体察民心,难道侧妃不知道很多时候得民心,就是要从百姓的日常下手?”
苏晚清感觉自己好像下不来台了,赶紧找台阶道:“我虽然不喜欢,但是为了太子殿下也是可以有所改变的,不然今日就不会来此,这一点就不用穆少讲操心了。”
“我看你来此处,似乎并不是想听那说书的说这些吧?”穆红衣蓦地侧目斜视着她,借此机会挑明了真正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苏晚清隐隐觉得穆红衣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想承认,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穆红衣听她明知故问,不禁轻笑一声,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今日不过是照例出宫,穆少讲同我第一次见面便言语如此刻薄,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太子而心生妒忌?想不到穆少讲也是个善妒的人。”苏晚清心里发虚,但还是想试探穆红衣的虚实。
话音刚落,苏晚清还想将杯子里提前准备倒好的酒泼在穆红衣身上,不料被她先一步把杯子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