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过来了”
洛岁安还未来得及问是谁过来了,魇魅就撤回了她的影子里。
“阿姊还在找证据吗,找到了吗?”
来者语气轻佻,并不是真的关心她是否找到证据了。
是白梨捡回来的那个孩子,是叫阿雪吧,不,已经不能用孩子来形容他了,之前对他的印象不强烈,可是现在,对比之下,变化巨大。
昔日的少年已经长开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身量高挑,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
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是曾经的那个孩子,但是,他脸上的笑,总让洛岁安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没找到”。
洛岁安回道,也不多说。
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对白梨说话的语气竟带着轻佻,他以前不是最尊重,最听白梨的话了吗?
不知道情况,现在就是说多错多,还是尽量少和他说话。
没想到的是,洛岁安仅仅说了三个字,阿雪竟然激动了起来。
“阿姊不是不理我了吗?你和我说话了,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阿姊,我好开心啊。”
阿雪神情激动,满眼都写着他很开心!他上前几步,就要来拉洛岁安的手。
洛岁安不着痕迹的避开,阿雪和白梨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白梨一向疼爱阿雪,阿雪也是最在乎白梨了,怎么会到一句话都不说的地步?
阿雪伸过去拉洛岁安的手被避开,拉了个空,喜悦的神情立刻凝滞住,被失落取代。
低眉垂眼,撇着嘴,无辜的眼神就这样看着洛岁安,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无声的怪她躲开。
他的情绪变化那么自然,就像二人之间从来没有产生过隔阂,方才的态度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要不这样吧,阿姊,你不用费心再找什么证据了,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拿你怎么样,就算是仙尊也不行。”
他收回了拉空的手,一点儿也不尴尬,一脸认真的为洛岁安出谋划策。
可也,就是看着认真罢了,若是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跟着他走了,那便真的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白发师尊会认为白梨是畏罪潜逃,一切罪名自然而然就都成了白梨的。
洛岁安不知道当初的白梨做了什么选择,但是她猜,白梨是不会跟他走的,她也不会。
“不,我不能跟你走。”
洛岁安拒绝,这个时候离开,就是变相的承认杀人的罪名,阿雪也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是吗?不跟我走,你能找得到证据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吗?证明不了你的清白,仙尊会放过你吗?”
他又变了神情,是轻蔑。
的确如他所说,如果洛岁安证明不了白梨的清白,那公正无私的仙尊,一定不会放过白梨。
他说的是那么的笃定,仿佛认定洛岁安一定找不出证据,仙尊也一定会责罚,或者说杀了她,毕竟这是屠杀了好几百条人命的滔天大罪。
他在告诉洛岁安,她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跟他走。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先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眼前的这个阿雪令洛岁安感到不安,淡淡的,发自内心的不安,不能跟他走。
“为什么?你就这么爱他吗?宁愿死也不和我走吗?”
阿雪的脸逐渐癫狂,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愤然,恶狠狠的质问洛岁安。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白梨爱上了谁?她的师尊吗?
难道白梨和阿雪的反目是因为这个?之前在画中的那个夜晚,阿雪就有要亲她,准确的说是要亲白梨的意图。
阿雪爱上了带他回家,给他无限温暖的阿姊,而阿姊却一心喜欢自己的师傅,所以他黑化了?
这么狗血的吗?
“不,我没有,你别胡说,我若离开了,那便是承认了这罪名,我没有做过,为何要认?”
洛岁安不知道其中的纠葛,但是看着逐渐癫狂的阿雪,否认三连,没有的事儿,白梨没有喜欢师尊。
也不知道怎么说,能不能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呵呵呵,阿姊,你为了他,将我驱逐,如今,又要因为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说你不爱他,谁信?”
阿雪没有因为她的否认而冷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激动,他觉得洛岁安就是在狡辩。
洛岁安:“不是的……”
随着阿雪的情绪变得激烈,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压迫,不知道是洛岁安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来自于阿雪强大的灵压。
洛岁安感觉越来越难受,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魇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压迫感只有她才感觉得到吗?
空气越来越稀薄,更加难以吸入肺里,洛岁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几乎都被汗湿透了。
头也越来越昏昏沉沉,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好像都开始旋转了起来。
“阿姊,跟不跟我走,可随不得你。”
阿雪一把接住跌落下来的洛岁安,在她耳边低低呢喃,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洛岁安,终于,终于在他的怀中了!
他将一道灵气注入洛岁安的经脉,轻而易举地将白发师尊的禁制打破。
另一边,白发师尊有所感,禁制被破除了,难道白梨真的要逃?不行,还不到时候,他起身,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你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白发师尊拦住了阿雪的去路,看见阿雪将白梨抱在怀中,眼神不悦。
“去哪?自然是回魔界和我成亲,做我的魔后,我唯一的魔后。”
阿雪故意刺激白发师尊,再将怀抱紧了一紧,温柔的看着白梨。
“孽障,你怎可,怎可肖想你的阿姊!”
白发师尊觉得这话说出来都……
“是吗?我是孽障,那您呢?是禽兽吗?您不也肖想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吗?您和我又差到哪去了?”
阿雪不屑,仙尊哪里来的资格责备他。
“闭嘴”。
白发仙尊难得动怒,他似乎被戳中了那腌臜见不得人的心思,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