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结婚,邀请我当伴娘。
新郎家在遥远的山区,要求新娘提前过去举行过门礼。
按照村里的习俗,要给新媳妇赐福洗新。
谁知道所谓的习俗,是要把新娘捆起来扔在河里,让全村人用艾草枝条抽打!
美其名曰“爱子上身!”
见我是单身,新郎家的亲戚还想强行让我跟她的傻儿子结亲。
真当我们是软柿子?
1
从A市出发去闺蜜未婚夫的老家,要先乘两小时的飞机,再坐上5个小时的大巴,最后还得颠簸一个小时的三蹦子,然后坐船才能到。
我故作夸张地抱怨:“杜平,你们家也太远了吧!”
杜平听了,尴尬不已,向闺蜜林婷婷投去求救的眼神。
闺蜜笑着推了我一把,“甭理她,来都来了,就安心给我当苦力吧。”
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个闺蜜呢,自己的闺蜜,只能自己宠了。
我这闺蜜哪儿都好,可就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沿海省城的大小姐,偏偏看上了一个山窝窝里出来的土凤凰。
闺蜜父母都是文化人,淡泊名利,他们很欣赏杜平的努力和实在,不仅没要彩礼,还陪送一套省城的三居室。
本来都说好直接在A市举行婚礼,婚房都收拾好了,位置也方便。
可杜平的父母坚持要在老家先举行过门礼。
所谓的过门礼就是农村的结婚仪式。
小村子里口舌是非多,要是不照规矩办事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没办法,闺蜜只好千里迢迢跑到山里来走一遍过场。
我觉得杜平这人耳根子太软了,没什么主见。
但只要闺蜜乐意,她觉得幸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到了杜平家,亲戚们倒是挺热情,专门到村口来迎接。
只是一路上他们打量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跟闺蜜嘀咕,她没放在心上,只轻飘飘地说了句:“他们看你漂亮呗,别想太多。”
晚上,按照习俗,未婚夫妇不能同居一室。
我就跟闺蜜挤在杜平二婶家的厢房里。
杜平二婶也很热情,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农村家里睡的是土炕,我睡到半夜被硌得后背生疼。
坐起来想伸个懒腰,突然看见窗户上趴着一个黑影,吓得我魂飞魄散。
“谁在外面?!婷婷,快醒醒!”
我一嗓子把全家人都吵醒了。
穿好衣服,杜平二婶赶紧进来安慰我,说那是他们家儿子杜明,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但心地善良,让我别怕。
二婶把杜明领到厅里来。
小伙子年纪不大,长得挺精神,就是一直傻笑,眼神浑浊。
他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毫无预兆地叫起来:“破篓!破篓破篓!”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杜平二婶轻轻地拍了杜明一下,“瞎嚷嚷啥呢!”
然后安抚我们,让我们安心睡,她会把杜明带回屋去。
我远远地看着杜明紧紧地贴在二婶胸口上,嚷着要吃奶。
虽说是个傻子,但那么大的小伙子还跟母亲这么亲密,看起来让人有些不适。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后半夜压根儿就没睡好,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2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迷迷糊糊地赖床,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
洗漱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杜平和他妈在门外嘀嘀咕咕。
“妈,你别说了……”杜平的声音有些无奈。
“怕啥,都是自家人了,有啥不能说的?”杜平母亲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
我匆匆洗漱完毕,和闺蜜一同出门。
闺蜜向杜平母亲打了个招呼,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杜平的母亲乐呵呵地迎了上来,“没啥,我就是问问杜平,你的嫁妆带来了没?”
闺蜜一愣,满脸疑惑地看向杜平,“什么嫁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给彩礼也不要嫁妆吗?”
杜平母亲摆摆手,“你们以后在A市过活,杜平也照应不上我们。按习俗,你们得给个六万块的嫁妆。毕竟他以后相当于半个上门女婿了。”
我忍不住插嘴:“可是留在A市是杜平自己的选择啊。而且婷婷的父母已经送他们一套房子了,怎么还要再贴嫁妆呢?”
杜平母亲笑着说:“姑娘,你还没结婚,不懂这些。我们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而且杜平的弟弟还等着娶媳妇呢!”
我还想反驳,闺蜜怕我和杜母产生冲突,连忙拉住我,表示她和杜平会自己商量。
虽然不知道他们商量的结果如何,但看杜平母亲那喜笑颜开的样子,估计她是达到目的了。
我心中吐槽,闺蜜这又是出钱又是出房,哪是嫁人,分明是买了个老公!
早饭后,杜平母亲提议我们去村里逛逛,“今天村里也有结婚的,你们可以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她提到,村里对娶的新媳妇有项特别的风俗,叫做“洗新”,也叫“爱子上身”。
杜平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婷婷他们是外地人,就不需要搞这些了吧。”
杜平的母亲却皱了皱眉,“那怎么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办会被别人笑话的。”
闺蜜倒是挺感兴趣,说:“既然是传统,那我们就去瞧瞧吧。”
说完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察觉到杜平的反应有些异常,似乎有什么隐情,但闺蜜却兴致勃勃毫无察觉。
河边正在举行一场迎亲仪式,新娘坐着小船在河里转了一圈,让河神“检阅”。
伴娘和花童跟在她身边,不停地往河里扔着果子和蜜饯,场面十分欢乐。
但看着看着场面就变了。
新娘上岸后,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将她双手背后缚住,横举起来,“嗖”地一声抛进了河里,口中还大喊着“洗新喽”。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而新娘在水中无力地挣扎,呛了好几口水,扑腾了好一会儿才被捞上来。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令人震惊。
岸边的人围成一圈,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用手中的艾草枝条狠狠地抽打新娘,边抽边喊:“爱子上身咯!”
那些艾草枝条虽然不粗,但捆成一扎抽在身上肯定很疼。
这一圈下来,新娘起码被抽了四五十下,有的地方已经抽得皮肤发红。
尽管如此,新娘却不能喊疼,还得大声感谢赐福。
“爱子上身”原来是这么个“艾枝伤身”!
这是什么封建陋习!分明就是虐待!
新娘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凸显出她的曲线。
但我发现有些人根本不避嫌,甚至故意往她的敏感部位抽打!
后来还有人邀请我们参与这个“赐福”环节,我和闺蜜吓得连连摆手拒绝。
3
这种陋习,我们可接受不来!
杜平的二婶也在一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这其实不疼,每个人结婚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明天就知道了!”
我和闺蜜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回到家后,我冲着杜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太糟践人了!你早说这样,我们压根儿就不会来!我告诉你,我们婷婷绝不参加这种破习俗!”
杜平的母亲听到我的话,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破习俗?这可是为了祈求赐福,让小两口早日有后!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我说其他地方没有这种鬼习俗,人不也照样结婚生孩子。
“而且,既然是祝福小两口的,为什么只抽打新娘不抽打新郎?”我质问他们。
杜平的母亲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有女人才会‘上身’,男人怎么‘上身’呢?你这个未婚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这是好事儿,你可别耽误了你姐妹儿。”
这时,闺蜜也开口了。
“阿姨,我来这儿就是简单走个过场。那些复杂的风俗,我既不懂也没精力去准备。”
杜平母亲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我狠狠地剜了杜平一眼。整个过程他就跟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杜平终于蹦出一句:“妈,你就别折腾了。大城市里没这些讲究。”
可杜平母亲就是不听,“大城市咋了?进了我们杜家门,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我无语至极,拉着婷婷就回屋,连午饭都没出来吃。
中途去厕所,还听见杜平母子在屋里吵:
“大城市的人怎么了?有那么娇贵吗?我们这里的新媳妇,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还没结婚就想骑到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回到屋里,我问闺蜜:“他们家这么对你,你能待下去吗?”
闺蜜有些犹豫,“我跟杜平都到这地步了,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放弃吧。明天应付一下,反正我不会让他们真的打我。仪式一结束,我们就回A市,到时候谁也别想管我们。”
我感到忧虑。有这样的婆家,闺蜜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下午杜平母亲的态度突然转变,她告诉闺蜜如果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
然后又说,明天需要亲戚帮忙,所以要先请他们吃顿饭,晚上喊我们一起聚餐。
婷婷还以为是杜平把他妈说通了,直夸他能干。
然而,在饭桌上我才发现他们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