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家的直系亲戚都来了,男女分桌而坐。
但杜平二婶家的那个傻子儿子杜明,也坐在女桌,还紧挨着我。
他每隔几秒钟就看着我嘿嘿傻笑,嘴里还喊着“破篓破篓”的,总想往我身上靠。
我感到非常不舒服,但桌上几位年长的女性都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似乎还以此为荣。
杜平二婶对我好像特别感兴趣,拉着我问东问西的。
“姑娘啊,你有对象没啊?”
听我回答没有,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切。
4
突然,杜平三叔家的小侄女天真地问:“阿姨,你是不是幺叔的婆搂啊?”
旁边一老太太笑眯眯地说:“现在还不是呢,但很快就是了哟!”
听到这话,杜明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原地打转,一边指着我一边喊“破篓破篓”。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这破篓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乐了,“不是破篓,是婆搂,这是我们这儿的方言,老婆的意思。”
我恍然大悟!
又联想到这傻子第一晚就偷看我,还冲我喊“破篓”!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闺蜜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也非常生气,当众警告他们不要乱开玩笑。
晚饭后,她当着杜平母亲的面质问杜平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平的母亲打岔说:“哎呀,你二婶想亲上加亲嘛。她托我说个媒,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
我差点被气笑了。
闺蜜比我反应还快,直接帮我挡了回去。
“阿姨,婚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方甜和杜明怎么可能成呢?年龄相差快十岁不说,而且杜明还是那种情况。”
“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就不可能成了?我家幺儿还没嫌弃她年纪大呢。”杜平母亲立马反驳。
杜平急得满脸通红,不断给他母亲使眼色。
“妈,我明天就结婚了,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添乱?”
“我添什么乱了?你可是个男人,怎么就不能硬气点儿呢?”杜平母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本来还指望你带点儿嫁妆回来帮你弟娶媳妇儿呢,既然钱没拿回来,那有个现成的对象不也正好?”
她又凑过来,试图说服我:“姑娘,你看我家幺儿多俊,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他会疼人啊。你嫁过来后,跟婷婷就是一家人了,亲上加亲不好吗?”
我感到无比的荒谬!
但还是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绪:“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和婷婷的情况不同,我打算留在A市,以后肯定是要找个A市本地人结婚的。”
我的理智告诉我,跟这种农村老太太,根本说不通。
再争下去,反而会让闺蜜难做。
反正等明天的婚礼一结束,我们就各走各的路,跟他们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为了闺蜜,暂时的忍让算不了什么。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习惯使然,说话总是不避人。
晚上我去厕所时,无意中又听到了杜平母亲的悄悄话。
她正和杜平的二婶商量,说等明天酒席一完,就给我下点儿药。
等我跟那傻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就跑不了了。
“等那小丫头片子成了我儿媳妇,我得好好儿地治治她,看她还敢不敢跟我犟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腿打颤回到房间。
我赶紧把这事告诉了闺蜜。
“婷婷,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我真的害怕,得马上离开。虽然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但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家人心术不正,你嫁过来恐怕有的苦头吃!”
闺蜜一听就火了。
“真没想到他们家的人这么恶毒。他们欺负我就算了,没想到连你也想欺负!这个破婚,谁爱结谁结!我们马上就走!”
5
我们趁他们全家都熟睡之际,偷偷地逃离了那里。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连大件行李都没敢收拾,只携带了一些随身必需品。
我们两人在桥头躲到天亮,等到第一班船来了之后,就悄悄地上了船。
船都开出很远了,仿佛还能听到岸上有人在喊:“不好了,新娘子不见了!”
我跟闺蜜用外套包着头,蜷缩在一旁,生怕被别人发现再给带回去。
直到坐上了大巴车,我们俩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我跟闺蜜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我们一个都没接。
回到A市后,闺蜜表示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和杜平的关系。
没过几天,我刚下班,就看见杜平堵在我家门口,一脸怨气。
“方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指责我,“你不想嫁给我堂弟就算了,我妈只是出于好意,但你为什么怀恨在心,挑唆婷婷逃婚?现在人都联系不上了!”
一想起在他家听到的那些话,我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你知道你妈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原原本本地将在他家听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杜平却坚决否认,“不可能,我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瞪着我,“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跟婷婷,故意栽赃!这事儿没完!”
从那之后,杜平一有空就跑到我家,甚至闹到我们公司。
领导担心影响不好,委婉地建议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我跟闺蜜抱怨时,她正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骑马散心呢。
她说会找杜平谈谈,为了表达歉意,也避免我再次被骚扰,她让我先去她的新房住几天。
闺蜜的房子是她父母提前为她买的,之前她也经常邀请我同住,所以我有一把备用钥匙。
考虑到杜平实在太烦人,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闺蜜的房子。
一开门,我就愣住了——门口怎么摆着一双女士平底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里面就走出一个人,竟然是杜平的母亲!
她看到我,眉头一皱,“你怎么有这儿的钥匙?”
我简直被逗乐了,“这话应该我问您才对。婷婷不在家,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顾不得换鞋,急忙进屋看了一圈。阳台上晾满了衣服,冰箱里塞满了吃的。
“您不会住在这里吧?”我惊讶地问。
杜平的母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住在这里怎么了?”
此时,杜平的父亲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将地上踩得到处都是水。
“你们住在这里,林婷婷知道吗?”
杜平母亲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是我儿媳妇,咋可能不知道?”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闺蜜回来后就没再跟杜平联系过。
更何况如果她知道他们住在这里,怎么可能还让我过来住?
我当场就给闺蜜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件事。她说会联系杜平处理。
半小时后,杜平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让父母先收拾东西,跟他回家去住。
但杜平的母亲却不愿意,“你租的那个房子只有一室一厅,我们睡卧室你就得睡沙发。你还要上班,那怎么行?这里又不是没有房子住。”
杜平他爸也一屁股坐沙发上,两脚往茶几上随意一搭,“就是啊,大房子住着多舒坦。”
6
我警告他们赶紧搬出去,否则我就报警。
杜平母亲白了我一眼,“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干什么?既然结婚了,那儿媳妇的就是我儿子的,我住儿子的房子怎么了?”
“结婚了?他们领证了吗?谁承认了?”我反驳道。
没错,杜平和闺蜜两个人根本就还没有领证。
一开始是杜平家父母不让,说他们那里都是先生了孩子再领证的。
闺蜜差点要和杜平分手,是杜平哄着说,别理他们那些老古董,等从老家回来就去领证。
结果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在法律上还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平有些恼怒,对我说:”方甜你别再掺和我们家的事儿了。我跟婷婷马上就会和好的。“
我盯着他们一家人搬离后,才锁上门,返回自己的家中。
半个月后,闺蜜旅游回来了,我们相约周末去逛街。
闺蜜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吞吞吐吐地说要告诉我一件事,让我别生气。
她和杜平领证了。
我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这就悄无声息地把证领了?”
闺蜜说杜平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发微信道歉,他父母也总去找她爸妈说好话。
说他们特别喜欢这个儿媳妇,一定会对她好,让闺蜜父母一起劝她。
几方夹击之下,闺蜜就软化了,一回来就被杜平接去领了证。
我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容易被哄好啊?”
闺蜜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早就心软了,就是怕你生气。杜平他妈妈都说了,那次的事情都是杜平他二婶搞鬼,他们以后不会再来往了。”
木已成舟,我也知道闺蜜是真的喜欢杜平,不然也不会愿意嫁到小山村去。
我只能表示祝福她。
于是,我们两个又开心地挑起了婚纱和伴娘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婚礼当天,闺蜜明确表示不希望见到的二婶一家还是出现了。
闺蜜看到了我的脸色不太好,但毕竟双方父母都在台上,她保持了沉默。
仪式结束,闺蜜在后台换衣服时质问杜平为什么还是邀请了二婶家。
杜平解释说亲戚间的情面难以推辞,而且以后他的父母还要与他们来往。
闺蜜不满道:“你的亲戚是亲戚,我的朋友就不是朋友了吗?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跟方甜交代?”
杜平也很不耐烦:“你别老方甜方甜的。要不是她,我们两个早就结婚了,我们家也不至于被村里的人嘲笑!”
我听不下去了,就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顾闺蜜的挽留,我还是匆匆离去。
当我走到酒店门口时,意外地撞见了杜平二婶和她的傻儿子杜明。
说实话,看到他们我心里真的很膈应,就想假装没看见。
然而,杜平的二婶却突然拦住了我。
她一脸堆笑地对我说:“姑娘,别走啊!之前都是误会,我今天特意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我皱了皱眉头:“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
但她却执意要向我表达歉意。
“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饭!”
我被她强行拉到了路边的一个小饭馆里。
饭桌上,杜明一直对我咯咯地笑,还流口水。
我觉得尴尬极了,根本没有胃口,只想等他们吃完快点走人。
见我没动筷子,傻子杜明非要举着一根鸡腿往我嘴边送,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了我身上。
“哎呀!”我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杜平的二婶赶紧拿纸巾帮我擦。
我连声说“不用”,去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从洗手间出来,我告诉他们我有事先走了。
杜平二婶再次挽留我,提出以水代酒再向我赔礼道歉一次。
实在推辞不了,我只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可是,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水有股微微发涩的苦味。
7
我猛地放下茶杯。
杜平二婶诧异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沉着脸回答,“不好意思,我有急事马上得走。”
她立马急了,伸手想要拦我,“别急嘛,就只是一杯水,连这点功夫都没有吗?”
我火冒三丈,又惊又怒:“你非要我说出来吗?你在水里加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高声呼唤饭店老板,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怀疑这水里被下了毒,我要报警。
杜平二婶瞬间慌了神,“哪有什么东西,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我态度坚决,直接拨打了110。
警察赶到后,先调取了监控录像。
录像清楚地显示,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杜平二婶鬼鬼祟祟地往水里加了些什么。
随后,我们几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闺蜜、杜平以及他的父母得知消息后,都急忙赶了过来。
杜平的母亲一看见我,就怒骂道,“你这个丧门星,怎么每次都来破坏我们家的好事?我儿子结婚你都不能消停会儿吗?”
闺蜜立刻站出来维护我,“妈,这话不能这么说。方甜是受害者,而且二婶他们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们事先串通好的?”
杜平也有些不满,“林婷婷,你怎么这么跟我妈说话?她是你婆婆。”
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
经过化验,水里的不明物竟然是迷药。
难以想象,如果我就这么喝了下去,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警方询问我是否愿意私下和解,我坚决地摇头。
最终,派出所依法将杜平二婶拘留七日。
这件事让我彻底和杜平一家撕破了脸。
杜平的母亲对我更加怨恨,甚至迁怒于闺蜜,“婷婷,你交的这是什么朋友?她是不是专门来克我们家的?”
闺蜜也怒了,她质问杜平,“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是不是你说以后不会再来往的?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亲戚,如果你不能跟他们断绝关系,那我们就离婚!”
看着闺蜜跟她老公一家闹成这样,我有点愧疚,但是也很庆幸,能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的维护我。
我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跟闺蜜一起战斗到底!
几天后,我刚下班回家,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开门,只见闺蜜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还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她喘着粗气,一溜烟地冲进了屋里,“亲爱的,这几天我得在你这里避避风头。”
她说自己已经决定跟杜平离婚。
“真要离婚啊?是不是因为……”我犹豫了一下。
她摆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我彻底看清他们一家子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啤酒,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原来那天从派出所回去后,杜平母亲就要求闺蜜把房子加上杜平的名字,还说什么要公证所有权一半归他。
闺蜜当然不同意。
她给杜家老两口普法:“于情呢,这是我爸妈出的钱买的房子,我不能越过他们去处理。于理来说,这所房子属于婚前财产,杜平的名字加上了也没用。”
但杜平母亲哪听得下这些,叫嚣着要把房子卖了,赔偿给他们老杜家。
我听的瞠目结舌。“疯了吧,你欠他家一分一毫吗?”
“何止啊,”闺蜜边说边忍不住翻白眼,“他还欠我六万块钱呢,我都没敢跟我爸妈说。”
8
现在杜家一家人霸占了新房,不肯搬出去。
闺蜜已经找了律师起诉离婚。
她不敢回家跟父母说,怕把爸妈气出个好歹来,只好先过来投奔我。
“来吧。”我大方地伸出了臂膀。“姐妹的肩膀永远给你靠。”
谁能想到,杜家人的无耻程度竟然远超我们的想象。
闺蜜在我家住下的第三天,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要她赶紧回去一趟。
我放心不下,便跟着她一同前往。
原来杜家人竟然在闺蜜父母的小区门口拉起了横幅,写着“林德清夫妇教女无方,骗婚害人”的辣眼大字,还用大喇叭循环播放。
闺蜜父母都是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哪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和指点!
尤其闺蜜父亲,几乎要当场气晕过去。
闺蜜母亲急忙给闺蜜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处理。
还未走近家门,就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争吵声。
老远就听到了杜平母亲的大嗓门儿。
一进门,杜平父母正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闺蜜走过去,气得直哆嗦:“你们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干嘛骚扰我爸妈?”
杜平母亲还假惺惺地说:“婷婷啊,你早点听话不就好了,我们也不会来打扰你爸妈。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闺蜜问杜平父母到底想要什么。
“你跟杜平没有缘分,我们也不强求。但是我们家劳师动众一场空,你得把损失赔偿我们吧?”
闺蜜问他们有什么损失?
杜平母亲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酒席、婚纱照、还有亲戚们来回的车费、误工费,这些且不论。你们让我们家在老家村里都抬不起头来,这精神损失费你们得赔吧?”
“还有我们家杜平,这几年白跟你在一起,青春损失费也得有吧?”
每说一项,闺蜜父亲的脸色就黑一分,最后忍无可忍地甩门进了卧室。
闺蜜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我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吗?要不要把恋爱期间送的礼物都折算一下,一起报销给你们?”
杜平母亲竟然还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也要算上。”
我紧握着闺蜜的手,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扶着她慢慢坐下,然后开口道:“既然要算账,那就不能只算一方的!你把杜平叫过来,我们摊开慢慢算。婷婷和他谁花的钱多还不一定呢!”
“哦对了,你们之前管婷婷要的嫁妆,是不是也应该还回来?”
话音刚落,杜平母亲立刻转移了话题,指着我说:“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儿子和儿媳妇会闹离婚?”
扭头又跟闺蜜母亲阴阳怪气:“亲家母,我劝你还是好好管管你的女儿,别交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有些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闺蜜气炸了,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够了,你别给我挑拨离间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再不滚出去我就报警!”
9
闺蜜哭得撕心裂肺,痛斥杜平是个白眼狼、王八蛋。
我在闺蜜家又陪了她一会儿,确认她入睡后,才回到自己家。
刚走到楼下,保安张大爷就热情地叫住了我:“闺女,你亲戚今天来找你,我说你没在家,现在联系上了没?”
我愣了一下,老家那么远,哪会有亲戚突然来找我?
我好奇地问张大爷是怎么回事。
张大爷告诉我,今天有两个自称是我亲戚的人来找过我,问我是不是住在这个小区。
我一听,心中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拜托张大爷给我看看监控,画面上出现的居然是杜平的二婶和她儿子杜明。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杜平二婶已经出来了?
接着就马上反应过来,她来找我肯定不安好心!
我告诉张大爷这两个人不是好人,如果他们再来找我的话,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张大爷是个热心肠,他听完我的遭遇,答应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小区伤害我。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机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咖啡馆里。
杜平母亲一见我,就用鼻子哼了一声:“呦,来了。你找我有啥事啊?”
我面露讨好满脸堆笑。
“阿姨,之前是我太冲动,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主要是杜明和他妈都找到我家去了,真的挺吓人的。想请您出面,帮忙劝劝他们。”
杜平母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他们的腿长在自己身上,爱去哪就去哪,我哪能管得着?再说了,这事儿跟我也没啥好处。”
听她的话风感觉有戏,我连忙趁热打铁:“阿姨,只要您能劝住他们,别让他们再来找我麻烦,我一定说服婷婷,让她满足你们的所有条件。”
这话一出,杜平母亲的态度果然好多了。
“那房子,我看就卖了吧,钱我们对半分,这样大家都公平。”
“还有,那六万块钱的嫁妆,也得留下。我们幺儿还得娶媳妇呢。”
我半开玩笑地说:“不过说实话,杜明那样,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看上他呢?”
杜平母亲却不以为意:“娶不到就买个媳妇呗,反正我们那儿好多人都这么干。”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还是恭维着她。
临走的时候,杜平母亲已经被我哄的眉开眼笑:“姑娘,你放心。只要幺儿能娶上媳妇,他二婶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趁机试探:“说起来也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
杜平母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含糊其词地回答:“跟踪你呗。我有事先回去了啊。”
我微微一笑,隔着包轻轻摸了摸里面的录音笔。
10
第二天早上,在闺蜜的陪伴下,我带着录音笔和家门口的监控录像,踏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我们将所有证据提交给了警方,详细叙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久,杜平的二婶就因涉嫌寻衅滋事被警方控制。
杜平母亲找上门来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真是太有心机了!”
我笑了笑,说:“阿姨,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提供的那些证据,我也没法顺利报警啊。”
闺蜜也站在我这边,警告杜平母亲:“我提醒你,你和伯父的行为也已经涉嫌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和寻衅滋事罪!要是不想和二婶一样被抓,就让杜平赶紧来签字吧。”
最终,杜平不得不亲自出面求和。
“婷婷,念在我们过去的感情上,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家,我们重新开始……”他恳求道。
闺蜜听了直接呸了他一口:“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你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让你爸妈来折腾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我也嘲讽他:“你还是赶紧签字吧,别再拖累婷婷了。你们家的好果子还在后头呢。”
报警的那天,我还向警方举报了杜平老家可能存在的人口买卖情况。
警察对此表示高度重视,并承诺会展开调查。
一个月后,警方宣布破获了一起重大的人口拐卖案。
报道称,在某偏远的山村里,人口买卖的陋习已持续了几十年。
警方经过缜密侦查,一举打掉了这个人口拐卖产业链,并公布了数十名受害者的信息,帮助他们寻找家人。
当我看到受害者名单时,发现杜平的二婶竟然也在其中!
原来,二十年前,她也是从隔壁村被卖到杜平家的。
杜明的呆傻症状,就是遗传自杜平的叔叔。
这一刻,我百感交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曾经的受害者,会如此心安理得地融入加害者的行列,甚至企图迫害下一个女性。
她的行为让我感到既可悲,又可恨!
事情曝光后,杜平在A市再也无法立足,选择回到了老家。
他要一边为家人的罪行赎罪,一边等待亲人出狱。
而我和闺蜜,也终于能从这场荒唐闹剧中解脱出来,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