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身上穿的依然是昨天那套衣服，面上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憔悴，眼睛红红的，头发都有点蓬乱，可见昨晚是一夜没睡。
她见到乔之如，立即跪倒在地：“夫人聪慧过人，自然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的方法，奴婢一切听从夫人的。”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还是很妙的。
既给乔之如戴了高帽，又将这个问题抛到乔之如手里，明月完全可以处于一个功成身退的状态。
如果乔之如本身是一个很喜欢被恭维的人，那么明月这一步就走的是绝妙无比。
只可惜，乔之如本身对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喜好，反而就是喜欢给人拆台。
她扯了扯唇角，眉眼之间似乎都带上了几分笑意：“明月，你是真的很会说话。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还真的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说不定哪一天，你的嘴甜就会引起夫君的注意。”
“夫人，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明月面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求求夫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奴婢吧。”
“我没有不想放了你，条件昨晚就开出来了。可是你拒绝，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她面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似乎为明月拒绝她感到无奈。
明月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乔之如话里的意思？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瓣，似乎是下定了重大的决心，开口说道：“夫人，奴婢想好办法，知道该怎么给丞相府交代了。”
“哦，说来听听？”乔之如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似乎明月的主意并不敢兴趣。
明月握了握拳头，似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保持镇定：“大人和乔相都是同朝为官，难免会有政敌。夫人原本给二小姐准备了金凤作为礼物，想讨个好彩头。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换掉了，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说到最后，她一脸期待的看向了乔之如，希望能得到肯定。
可是乔之如的面上却看不到任何的表，似乎是不在意到了极点。
只是乔之如越是如此无谓的态度，越是让明月感到紧张，额头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明月，你这个主意确实是将你自己是摘出去了，但是你觉得他们会信吗？金凤和死鸡，这里面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乔之如淡淡的说道。
“夫人说的是，可是夫人说的话，谁敢反驳半句呢？”
很明显，昨天乔之如在乔家舌战众人的画面，让明月清晰地意识到，乔之如在乔家可不是任人错捏的存在。而有宁九天的庇护，更是让乔之如几乎可以横着走。
乔之如瞥了一眼明月：“话说的是没错，但是你作为始作俑者，反而是一点惩罚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逍遥自在了？还是说，你觉得你本来就是不该受罚的？”
如果说之前的言辞都透着些许的不在意，那么最后一句话就带上了几分肃杀的意味。
可见她对明月此时的态度，是有着几分不满的。
“夫人……”颤颤巍巍的声音，显示着明月的不安，却也表明了她的黔驴技穷。
就在她着实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宁九天走了进来。
乔之如对于他的出现，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明显的错愕。
不过当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跪在地上的明月，又想起昨晚的梦境，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轻哼了一声，言语之间透着几分凉意：“夫君这时候过来，是担心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凉凉的语调，透出了几分酸意。
如果此时乔之如能看到自己的脸，就会发现她面上吃醋的痕迹是多么的明显。
不过她看不到，自然也就无从察觉了。
宁九天走进来，径直从明月身边，压根连眼风都没有给她：“今天不是要去丞相府吗？一起过去吧。”
细细算起来，宁九天陪着乔之如去乔家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即使是回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所以，现在他突然提出来要陪她回娘家，还真的是让她有点奇怪。
她的眉梢挑了挑，眼神中带着几分愕然：“夫君要陪我过去？是……有什么公事要办吗？”
不怪她脑子里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实在是自从宁九天受伤以来，所有的公事是能推则推。
当然乔之如心里其实很是明白，他是在为洛璞玉回京的事情做准备，其余的事情自然是无心理会。
另外，纵然她没有调查，也明白上次的刺客自然是将宁九天和洛璞玉的对话说给自家主子听了。
那么现在对洛璞玉而言，是极为关键的时间点。
这时候宁九天不去陪着他的宝贝外甥，却和她跑到乔家，怎么想都有着几分怪异。
宁九天淡淡的看着她，言语与他的眼神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陪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果换一种语气，绝对是无比浪漫的感觉，甚至能勾动少女心，让空气里都透出甜蜜的香味。
偏偏他说的如此的淡漠，强行理解还有一种被逼无奈的感觉。
让对梦中的宁九天很是不满的乔之如，看眼前的男人自然也有了几分不顺眼，说的话都有点不过脑子了：“怎么，担心乔家觉得解释不合理，要处理明月，所以你及时去救场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阴阳怪气的意味。
可是跪在地上的明月一双眼睛闪过错愕，她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宁九天，似乎想解读出乔之如话里的真假，亦或是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
偏偏宁九天一句话就将所有的情绪都粉碎了：“她的死活，管我什么事情？”
还有比这更薄情的言语吗？
配上他淡然的语调，连怀疑的机会都不给。
但是女人从来都不是一种讲道理的存在。
乔之如冷哼了一声：“那谁知道？说不定你嘴上说的不在意，心里却在乎的紧。不然，为什么要这时候非和我去乔家？是想关键时刻保下她，防止乔家要了她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