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的一番话,平静如水的神色,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乔之如成竹在胸的神色。
好似只要让明月开了口,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司徒久雯的眉头微微一皱:“话说的没错,可是她是监国府的奴婢,自然是受到你的官职,怎么敢指认你的错误?”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里明显透露出几分嘲讽。
乔之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那二夫人是不是认为,只有她指认我,才能说她说的是实话?”
司徒久雯没有说话,但是她面上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二夫人有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那还问要我什么解释呢?”
“东西是你们送过来的,难道不该问你要解释?”
“该,可是这件事发生之前,我确实是不知情。现在二夫人根本不相信我不知情,纵然旁人认了罪,只怕二夫人也不会相信。那……我何必做这个解释呢?”她眉头紧锁,很是无奈的说着。
事实上,她的内心犹如电转。
她之前和宁九天在马车上的议论还言犹在耳,明月并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现在司徒久雯认准了这件事是乔之如设计的,明月又急于脱身,她们两个人若是联手将这件事就扣到乔之如的头上,还真的是难以说清楚。
偏偏眼下的局势,想带明月离开,或者给出另外一个解释,又是完全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乔之如的内心还真的有点焦躁。
难不成,在这件事上她还真的得认这么个罪名?
就在她她有点不安的手,手突然被人握住。
她怔了一下,就发现是宁九天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这样的动作其实很突兀,现代社会牵手相拥都算不得什么,在这个时代……即使算不上惊世骇俗,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可是当她看向他时,他的神色很是淡然,一双墨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动,更没有情绪可言。
好似他只是随手一放,就那么放在了她身上。
就在她考虑他真的是不小心搭错了地方,将手想收回来的时候,他却握紧了她的手,同时慢悠悠的开了口:“相国大人,如果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那么这件事怕是就解释不清楚了。”
“这个……”乔穆庭面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开口,“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久雯。”
“哦?”宁九天的眉梢微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明日就是浅浅的大婚之日,久雯作为母亲自然是尽力操持,结果收到这样一样东西,这心里堵得慌也是正常的。”
“相国大人说的是,就是担心影响到贵府一家和睦,所以我特意过来想将这件事解释清楚。但是如果你们先入为主的认定之之就是要触霉头……”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言语之间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也不过是转身之间,他就继续了下去:“那么,总得有个理由吧?为什么之之要选择在这种时候送这样的礼物?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吧?”
很平和的语调,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
如果不是大厅上的气氛不对,再加上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对劲,还真的是给人一种闲话家常的感觉。
只是那言辞的犀利,却让每个人心头都明白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万事皆有因。
现在宁九天问的就是那个因,为何乔之如要这般设计乔浅浅?总不能说是因为嫉妒,监国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能让她嫉妒的人不多。
至于当时替嫁的事情,纵然宁九天和乔之如都不在意,乔家人谁敢在这时候,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呢?
一时间,大厅上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乔之如的心虚却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宁九天年纪轻轻就成为监国,能力是摆在那里的。
既然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她的思维自然也就变得开阔起来:“父亲,既然二夫人认定了是我的错,那么我找到什么样的证据也不重要。至于明月的解释,就更没有必要听了。反正二夫人的心里,只能接受一个结果。”
他们夫妻二人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解释变得无关紧要。
乔穆庭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透出些许晦涩不明的情绪。
最后还是司徒久雯开了口:“既然人已经带来了,总是要听听她的说辞的。”
“二夫人确定?”乔之如抬眼看过去,“昨天她已经说过了,现在再说一次,又能有什么差别呢?”
就在方才宁九天开口的瞬间,乔之如终于明白了他今日此行的目的——
不让明月开口。
明月本身就阮柔书安插到监国府的间谍,自然是不可能站在他们这边的,临时反口或者说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是再可能不过的事情。
如果只是乔之如一个人过来,她无法绝对的压制乔穆庭,更没有办法让明月不敢开口的老实跪在那里。
但是宁九天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心狠手辣的名声更是名扬在外。
整个朝堂之上敢和他对着干的人都是寥寥无几,何况是明月这样的人?
纵然明月再想急于做什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不敢多话。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乔之如的内心几乎是有恃无恐。
不过她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显露出来,反而透露出被亲人误会的失落和无奈。
司徒久雯站在那里,一脸的气恼,却又无从说起的模样。
乔穆庭眉头微皱,在所有人面上扫视了一圈之后,缓慢的开口:“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折腾这么多的事情?”
他说着看向了乔之如:“既然礼物出了问题,你重新挑选一样送到浅浅手里就好了。至于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谁都不要再提起!”
随着他这么一锤定音的话落地,乔之如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不满。
司徒久雯却急了:“老爷,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浅浅这样被人作践,难道你就不心疼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