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风起云涌，和张九尘没有一点关系。
上次从老爷子那里带回来的黑瓷罐儿，终于是被几个人把里面的鸭蛋都掏出来了。
腌鸭蛋是个消耗品，没几天就被吃了一大半，张父张母离开的时候带了好几个，张岩来的时候也蹭吃蹭喝，倒是两个小孩，时不时能在老爷子那边蹭饭，腌鸭蛋还没吃几个。
这会儿，张九尘叫客栈的服务员找了一个完好的打包盒，把所剩无几的腌鸭蛋装起来。
张岩过来有又是很顺手的洗了几个，看着他上锅蒸，清洗罐子的张九尘没有说话。
水流慢慢的从罐身流过，稍微冲开了一点痕迹。
罐身沟壑纵横，并不光滑。
张九尘用软布先擦了一遍，但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微微皱了皱眉，把提前调制好的药水拿出来，用新的软布浸泡过后，才重新擦拭下去。
只刚刚触碰到，就有污渍被消融，等水慢慢变黑，才露出瓷罐儿的真容来。
虽然是洗过一遍，依然还是黑色，黑瓷很漂亮，通透的颜色能照映出人脸。
张岩等着鸭蛋煮好，捏着抹布扭过头看。
“啧，这又让您淘到宝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
把黑瓷罐儿放在桌子上，张九尘眼睛盯着它问道。
张岩虽然知道是捡漏，但却不认识这东西。
“不知道。”张岩摇头，他反正是认不清的，就算是从小到大的熏陶，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有些年岁的旧物罢了。
张九尘轻笑一声，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是把这些东西摆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认得。
“这个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个是在旧都时期的一件祭祀品。”
堂堂祭祀品，沦落到装腌鸭蛋的容器，也是没有谁了。
张岩的眼睛是难以置信，虽然有想过是什么古董，但这个，简直就逆天了。
旧都时期，恐怕没有多少人有这个东西吧！
先不提时间久远，就是能不能保存那么久，都是一个难题。
“表面上有一层物质，将他们保护的很好。”张九尘说着，又用另外一样东西抹在上面，细心地做了一些保养。
“那这个，怎么会在一个老人家里。”
“那就要看你了，去查查那户拆迁的人家，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应该是本地的大户，应该不是很难查到。”
如果说这个黑瓷罐儿是别人无意间换走的，那么原来的地方，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很多这样的古董。
张九尘眼神微阖，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收集这个做什么？”
张岩问完话时候，发现张九尘用一种看稀奇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我说错话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很不明白。
“有时候我怀疑你不是八爷爷领着长大的，不然怎么什么都不懂。”
张岩表情讪讪，他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还老是被那些小伙伴嫌弃，但能成长到这个程度，说明八爷爷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人总是有长有短，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很厉害，我就是对这方面不敏感罢了。”
不只是不敏感，简直是一窍不通，白活了这么多年。
“算了，说明你发财的路子不在这里，回去调一个擅长此道的人来，你和他交接就完事了。”
说完张九尘也不理他，对着黑瓷罐儿爱不释手。
张岩表演了一下一手剥蛋壳，将蛋壳一分两半，里面的蛋白一点都没破，甚至两个半边的蛋壳也没有其他破损。
都是闲的，吃腌鸭蛋都吃出了一门艺术来。
等着解决掉一个，趁着张九尘还在沉迷地盯着黑瓷罐儿，他脚底抹油，去找人去了。
张九尘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这会儿谁也打扰不到他。
关于旧都，张九尘自己其实了解的并不比张岩要多多少。
但他毕竟是和张岩不同，旧都在外界听来是个陌生的名词，但在他们耳里，不是。
旧都距今已经有将近两千年，那时候还处于石器时期，一切文明尚未发展到能称之为文明的时期，野蛮人横行。
有这样一件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东西，不外乎被人们所吹捧。
手指慢慢无息地从上面的纹路上划过，如果是烧制的话，是不应该有现在这样的形状外表。
就等着张岩给他带来好消息。
白天张年年早就带着导游出去了，她好说歹说，可算是让她哥暂时把张衡调回来。
虽然人是调回来了，但态度冷的很。
张大小姐无论怎么哄，那人都紧绷着一张脸，连好笑的笑话把导游都逗笑了，也不能引起男人动容分毫。
“张小姐，您这对人也太好了吧，要是换我，我肯定马上就抱您的大腿。”
张年年才不要这人抱大腿，说实话，她还有些不喜这个人，明明是个男人，但老喜欢捏着嗓子说话，声音不是她的菜，听着还难受。
张衡依然没有理她，张年年心里也憋着气，但她绝对是不愿意认输的。
哄人她可是专业的，她哥都不在话下，还怕了张衡不成。
导游自讨没趣，但跟着大小姐有肉吃，依然舔着脸留下，只是介绍景点的时候格外的不尽心。
“算了，你还是走吧，这里我都来过三遍了。”
眼前的这张脸张年年已经看厌了，本来最初是觉得在那一堆女导游里面，有个男人比较新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人刚开始还安分，后面听了张年年哄张衡的话，不仅喜欢插嘴，还试图挑拨两人的关系，但这些都被张年年发现了。
她可是接受了好几天教育的人，对身边别有用心的人格外注意，反正是不会给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大小姐，是我的介绍让您有什么不满吗？”男人闻言着急起来，急切地想让张年年改变主意。
张年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好歹没有出口成脏。
“行了，听你说话就别扭，今天不玩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没点意思。”
乌镇的房屋，隔了十几里，还是那样。
张年年并不是什么感性的少女，和同年龄的人还是有些差距。
在其他人看来是享受，但在她眼里，却是不值得。
一年前这样的生活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回首才发现，她哥说的很有道理，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身边有重要的人，那就是圆满……